大灰狼哄小紅帽的討好
接到白士容的電話時,邵博寅正在家裏的車庫裏,在白士容說出那句人家正牌老公天天報到……時,他站在車門口,打開車門的動作頓時滯住。
目光幽深的望著遠處,良久,不鹹不淡的吐了一句。“你倒是觀察細微。”
手搭在車門上,手指不由的敲打著車門,發出叮叮聲。
“我是幫你幫到底,能不仔細?她是一顆釘了,很難拔起,你可要足夠的耐心,不過這個姑娘品行不錯。”白士容的聲音在電波裏帶了讚賞。
邵博寅微眯眼眸,目光透過車庫門,看向遠方,半響,幽幽的說:“白哥,她什麽時候可以出院?鈿”
“她恢複的不錯,隨時都可以出院了,隻要回家好好休養。頭暈方麵,我開些藥給她調調,再配合休息及飲食,慢慢的就能緩和過來,可以正常工作。”
邵博寅手中的電話擱在耳旁,抿著唇,聽著電話裏的話,整個臉漸漸嚴肅,似乎在凝思什麽?半響,他的薄唇輕啟。
“白哥,這樣……匝”
掛完電話,邵博寅坐在車裏,並沒有極時開車,他點燃了一根煙,在煙霧中慢慢的沉澱著那顆煩躁的心。
那天,她夢囈的那句:“天地絕,乃敢與君別。”
不必猜都知道這話是對誰而說的,他當時,就離開了。
翟逸辰在她的心底已經烙下印跡,一個傷害她至深的人,依舊還能根深蒂固的存在著,可見她不是一般的頑石。
要搬動這塊頑石,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唐心嫵的病房裏,劉嫂張羅早餐回來,看見翟逸辰的身影,沒有第一二次來時的驚訝了,心態平常。
“少爺,你來了。”但語氣難掩喜悅。
老實說,她最想看的還是翟逸辰的回頭,隻要他能有決心回頭,那麽挽回少奶奶不是難事。
“嗯。”翟逸辰正坐在椅子上,看報紙。
唐心嫵站在窗口,眺望著窗口外,同時,還伸展手腳當成活動。
唐心嫵聽到劉嫂的聲音,轉過頭。
“劉嫂,你早餐買的什麽?”
劉嫂正將早餐放在餐台上,回答:“豬肝枸杞葉粥,還有烙餅。”
唐心嫵嘴角彎了彎,走了過去:“好久沒吃烙餅了,豬肝枸杞葉粥是醫生交代過的食物,難得劉嫂記得。”
說罷,在餐桌上坐了下來,她自已動手打開盒子,臉上露出垂涎三尺的表情。
劉嫂剛才放早餐到餐台時,已經發現餐台上有一份月宮私房菜的盒子,她想,應該是少爺帶過來給阿嫵的。
可此刻,阿嫵並不想吃他的早餐,劉嫂也注意到了翟逸辰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為了緩和氣氛,她說:“少爺,你沒吃早餐吧!”
翟逸辰目光依舊落在報紙上,顯的漫不經心的應了一句:“沒有。”
“那一起吃吧。”劉嫂說。
翟逸辰見有台階下了,便點頭:“好。”
起身,來到餐桌前,坐在了唐心嫵對麵,唐心嫵低著頭,徑自吃著自已的早餐。
劉嫂從配套的小廚房裏,拿著一個碗,站在兩人跟前,正要盛豬肝枸杞葉粥時,唐心嫵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
“劉嫂,豬肝枸杞葉粥留點兩個小家夥吃,他們剛抽了不少血,還需要補補。”
劉嫂突然鬼附身般,拍了拍腦子,“哦,該死,我差點忘了。”接著像變臉似的泛了個笑容,轉對翟逸辰說:“少爺,小少爺和小小姐每天早餐都會過來這兒吃,這個份量剛好夠母子三人,往後少爺要是過來吃早餐,我多帶些。”
“吃我帶過來的吧!”他歎息一聲,知道唐心嫵不會吃他帶來的早餐。
“好,看著這盒子很漂亮,一定好吃,阿嫵,一會你可以嚐嚐。”劉嫂說。
翟逸辰的視線一直落在唐心嫵身上,看著她不緊不慢旁若無人的勺著粥放進嘴裏,慢嚼慢吞的樣子,猜的出她現在心靜如水。
他記得以往她隻要麵對她,都會臉紅心跳,而今她對他的隻是心靜如水,一如陌生人般,話更是少的可憐。
“吃完這個,我就飽了。”唐心嫵應了劉嫂的話。
劉嫂笑了笑:“少爺,你的粥。”將盛滿粥放在他跟。
兩人低頭無聲的喝著粥時,無言以對,寂靜的氣氛下,隻有兩人喝粥微乎其微的聲音,這讓一旁的劉嫂一旁幹著急,但也隻能幹著急。
最後,隻能歎搖頭離開。
氣氛如死水般凝固時,門口傳來敲門聲,下一秒,門從外頭推開,一對粉嫩盛裝的龍風胎立在門口。
歡歡今天裏頭一件白色襯衫,外加黑色西服外套,領口下結著個紅色小領結,下邊是紅色線條的西裙,雙腿是白色褲襪,腳上一雙黑色的圓頭皮鞋,十分英倫學院派。
小小的身子後背,背著一個粉紅色的公主書包,粉嫩的小臉上,那雙烏黑溜溜的大眼,正靈活的四處轉著。
一旁的安安亦是一身黑西服西褲,領口下也同樣有個小領結,背著一個黑色的,同樣粉嫩的臉上有一又烏黑的大眼,隻是這雙大眼,靈活之餘多了一份沉著,同樣四處打轉著。
兩雙靈活氣現的大眼,突然頓在翟逸辰身上,兩兄妹的腳步像被定時一樣刹住。
歡歡蹙了蹙眉,那雙靈氣的雙眼突然蒙上憂愁,安安卻多了一份沉默。
“今天怎麽這麽遲,趕緊進來吃早餐,吃完去上學。”唐心嫵看出了兩兄妹的異樣,開口說話的同時,放下手中的湯匙,起身去接兩個孩子。
她走到門口,一手牽一個走了進來。身後的程又萸滿頭大汗的用手翩著臉。
“這兩個小家夥走路可真快,趕的我滿頭大汗的……”話到此處,頓時停住,因為她看見翟逸辰了。
“喲,這是哪門子的風,把這麽重要的賓客吹來了?”程又萸的語氣無不透著諷刺。
翟逸辰倒也沒理會程又萸的諷刺,隻是看著和唐心嫵相似的雙胞胎,心頭像是被什麽蜇痛了。
她說,她是被人沾汙的,這兩個孩子生父不明,可卻是長的這般惹人疼愛。
他拿著湯匙的手,突然泛起了青筋,那股羞辱就在眼前,心頭洶湧澎湃。
兩個小家夥感受到翟逸辰的變化,身子不由的瑟縮一下。
“翟大總裁今天倒是很閑呀!”程又萸不依不饒的追逼著。
翟逸辰瞼回神色:“程小姐,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照顧我妻子和孩子。”
程又萸捂住嘴笑了笑:“哎喲喂,我沒聽錯吧!你也記得唐心是你的妻子?真是天下奇聞呀!”
“萸萸,坐下吃早餐吧!一會還要送兩個小家夥去上學。”
唐心嫵適時出聲製止她說下去。
兩個孩子麵前,她並不想發生讓孩子心頭產生陰影的事,就是連話也不行。
程又萸明白唐心嫵的意思,剜了剜翟逸辰,說了一句:“有個倒胃口的人,怎麽吃的下,讓兩個小家夥吃吧!”
說完,轉身往門口走去,拉開門,離開有她不想見的人的病房。
歡歡和安安已坐上了桌,但是神情僵硬,一動不動,目光死死的盯住翟逸辰。
翟逸辰收好剛才的情緒,臉上泛起微笑。
“歡歡,今天穿的真漂亮。”
他讚揚的話,讓歡歡瑟縮了一下,似乎見到的是個大怪物,突然對她說話的大怪物,烏黑的大眼,帶著懵懂的瞪住他。
安安同樣瞪住他,眼裏多了一份打探。瞬間四隻烏黑靈氣的大眼瞅著翟逸辰,氣氛有些怪詭。
唐心嫵見翟逸辰對兩個孩子的態度,心頭並沒有因此而高興,她看的出來,翟逸辰心頭的那股嫌棄死死的壓著,心頭不是真心的接受,他隻是在試圖挽回。
往後矛盾還是會隨著爆發出來,她不需要這樣的片刻的蒙騙。
“安安,歡歡,快吃早餐,一會遲到了。”唐心嫵催促了一聲。
兄妹倆不約而同的收回視線,四隻小胖手拿起了各自跟前的湯匙,慢吞吞的一口一口往嘴裏送,動作憨厚可愛。
翟逸辰望著兩個孩子,便說:“安安,歡歡,這有腸粉,要吃嗎?”
安安抬頭,高傲冷豔的凝望他一會,“不喜歡吃。”語氣也十分的冷淡。
歡歡卻連回應都沒有給他,隻瞟了他一眼,帶著防備。
翟逸辰心頭受睹,但臉色上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低頭耐心的反問。
“那安安和歡歡喜歡吃什麽?明天我帶過來。”
語氣有著大灰狼哄小紅帽的討好,安安不屑一顧,但眼珠子還是暗中轉了轉。
“我喜歡吃水上漂。”安安突然很狡猾的說了一個。
而歡歡聽到吃的,頓時兩眼放光,聽哥哥說了一個水上漂,這個她好像沒吃過,轉頭問安安。
“葛葛,水上漂是什麽東東?那個好吃麽?”歡歡眨著純淨的大眼,泛起了求解的迷茫。
安安心裏不由的嘀咕一句,真是個蠢蛋。
“當然好吃。”但他還是回了妹妹。
歡歡粉嘟嘟的小嘴張了張,高吭出口:“我也要。”
翟逸辰聽見水上漂,愣了一下,沒聽過,但見兄妹倆興奮,隻得應了一句:“行,明天我去買。”
安安老成的點了點頭,然後神色無異的低頭開吃著他的早餐,歡歡也隨哥哥低頭吃早餐了。
一旁的唐心嫵頓看著兒子使壞,也沒有出口製止,但是心頭知道,翟逸辰會在兩個小孩跟前受挫的,受受挫也好,打了他的念頭。
兩個小家夥在去上學的路上,開始嘀咕著。
“葛葛,今天他好奇怪喲,竟然對我說話了,以往他看到我就一副討嫌的臉色的。”歡歡坐在程又萸車的後座,小胖手托著烏黑的小腦袋瓜子。
安安掃了她一眼,確定的語氣回答:“他在討好我們。”
接著,也是托著小腦袋瓜子,兩個小蘑菇頭,不由的靠在一塊兒。
“他為什麽要討好我們?”歡歡挖樹根般的追問著。
“因為我們從那個家搬出來了。”安安蹙著眉頭說,他想應該是這個原因。
“哦。”歡歡應了一聲。
“那是不是我們沒搬回去,他都會這樣待我們這麽好?”歡歡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安安其實也不是很確定是不是這個原因,但是他想到隻有這個原因,不確定的說了一句。
“估計吧!”
“那我們就不要搬回去。”歡歡奶聲奶氣的說。
想著,不搬回去,他就會對他們好,這樣多好。
安安也一副迷茫的樣子,但是腦子裏已經有了另一個想法了,突然問前邊開車的程又萸。
“程姨,他真是因為我們搬出來才變好的嗎?”
兄妹倆的對話,一字不落的進了正開車的程又萸耳裏,她沒有出口打斷兄妹倆的對話,是因為想聽聽兩個小家夥的心聲。
最後聽到歡歡說的話,程又萸臉上露出笑容,翟渣滓想收買兩個小家夥,沒路。
這是他的報應吧!
語氣不由的喜悅起來:“就是剛才你說的,因為你們搬出來了,隻剩下他一個人才發現他好孤單,少了兩位可愛的天使在家裏,他睡不著,所以開始想你們了。”
孩子的天性單純,她就算再討厭翟逸辰,也不會在孩子麵前說他一句不是,因為不想給天真的孩子們留下不好的陰影。
兩個小家夥小雞喙米般的點了點頭。
隻是下車時,安安湊近程又萸耳旁突然問了一句:“程萸,媽咪會不會和他離婚?”
程又萸一愣,沒想到安安竟然會提到這個問題,別看安安雖小,但還是心頭明了著。
“安安為什麽這樣問?”她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臉。
安安立起頭,一副認真:“因為我們搬出來了,按理說,都會到離婚那一步的。”
程又萸心頭驚訝的,她雖然知道安安與眾不同,但是沒料到他的心思竟然已經達到這種程度了。
“程姨,媽咪是不是想和他離婚。”
安安眨著那雙大眼,一怔不怔的盯住程又萸。
程又萸被他盯的倒是不知道所措,頓了幾秒訕訕的笑了笑,用推移手法打發安安:“這個問題,程姨也回答不出來,晚上問你媽咪去。”
雖然不滿意這個回答,但安安也沒有糾纏,走到一旁,拉起妹妹的小手,和程又萸再見,往校園門口走去。
而歡歡腦子裏沒有任何疑問後,開始捉摸著哥哥說的水上漂是什麽東東?
程又萸望著遠去的兩個小身影,撥了電話,告訴了唐心嫵,唐心嫵知道後,望著還坐在一旁的翟逸辰,一臉凝重。
“你還不去上班?”最終她打破沉默。
“我一會就去。”翟逸辰抬頭,正望著她。
唐心嫵覺的有必要把話說的再清楚一點了,於是也拿過一張椅子,坐在了他的對麵。
“翟逸辰,我不清楚你這段時間的出現是想挽回什麽?但是別費心思了,你從心底無法接受孩子的出生,也不能接受我的汙點,這樣下,隻有讓你自已難受,別人也難受,放手吧!”
翟逸辰突然站起身:“為什麽?難道我這樣做的還不夠嗎?”
“你以為這樣,矛盾就不存在了?這是本質性的問題,始終有一天會爆發出來,何必這麽辛苦呢?”
唐心嫵臉色堅定的凝望著翟逸辰。
“翟逸辰你剛才忍的很辛苦,是吧!其實沒有必要忍,我答應過,等這段風波過後,再低調離婚,不會造成你任何的困擾,爸那邊,我會跟他解釋,讓他同意的。”
最後,唐心嫵的聲音十分的平靜。
翟逸辰定定的望著她,依舊那句:“我說過,不會同意離婚。”
正在這時,病房的門突然再次被推開,走進一位穿白馬卦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