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你再說一遍,你媽媽叫什麽?”

“我媽媽叫溫淺!”

小奶包又大聲嚷了一遍。

小陳臉色僵硬地看著陸柏年,小聲道:“不能是溫家那個溫淺吧……她好幾年前就失蹤了。”

一個失蹤六年的人,突然冒出來,還生了個孩子,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

“估計是我們想多了。”

陸柏年垂眸,抹去剛才一閃而過的念頭。

這些年,他見過京城那麽多溫淺,卻無一人像她,無一人是她。

這不過也是個巧合罷了。

“小朋友,你媽媽電話多少,還記得嗎?”

“不知道誒,我隻知道我叔叔的電話。”

溫燃平常上幼兒園都是由宮銘接送,偶爾想溫淺了,也是讓宮銘去聯係。

“你爸爸呢?”

陸柏年似乎在小奶包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心中對他的父親也生出幾分好奇。

“我沒爸。”

陸柏年:“……”

“你媽媽和你叔叔再婚了?”

小陳一想到這麽可愛的孩子居然沒有父親,心下不禁心疼起來。

“沒有,叔叔在追求媽咪,但媽咪不同意。”

“哎?”

小奶包盯著陸柏年,眼睛一亮。

“叔叔,你有孩子嗎?”

“沒有。”

“那你結婚了嗎?”

“沒有。”

“那你有女朋友嗎?”

“沒有。”

陸柏年開始不耐煩了,小家夥卻嘿嘿一笑。

“那太好了!叔叔,我救過你一命,報酬我就不要了,你考慮下我媽咪吧!”

眼前這個叔叔長得帥不說, 自己把這個叔叔給媽咪拐回家去,就不用擔心媽咪被人拐跑了!自己還能順帶找了爹地,何樂而不為?

“噗——”

小陳正在喝水,聽見這話差點沒嗆著。

這小屁孩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讓陸總考慮他媽咪?他們陸總身價上億,憑什麽考慮這小鬼的媽咪。

“為什麽?“

“因為我媽咪不僅長得漂亮,還做得一手好菜,你娶回家穩賺不虧的喔!”

抓住機會,小奶包全力向陸柏年推銷著自己媽咪。

他在心裏暗搓搓想著,好不容易給自己找到這麽個寶貝爹地,可不能讓他跑了。

雖然陸柏年還沒答應,但小奶包已經準備好過上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日子了。

肉嘟嘟的一張小臉都快笑出花來。

商場馳騁數年的陸柏年和人精一般,一眼便看出小奶包現在心底的算盤。

他擰著眉,毫不客氣的給小奶包潑了盆冷水。

“你要知道,我身邊並不缺什麽美女或者賢妻。”

“那……”

小奶包被陸柏年一噎,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怎麽反駁他。

“我媽咪工作能力強!你知道宮銘叔叔嗎?媽咪先前在M國給他當秘書,好多獵頭想挖媽咪走誒。”

“宮銘?”

陸柏年沉默兩秒,似乎想到了什麽。

宮銘身邊是有個秘書,在業內很出名……

“你媽咪叫溫淺對吧?”

“對呀!”小奶包一頭霧水,這個叔叔是記性不好嗎,他剛剛明明才告訴過這個叔叔他媽咪叫什麽,他轉頭就給忘了!

溫淺,宮銘……

她不會真是六年前那個女人……

亦或許隻是同名同姓?

算了,等下見一麵一切自有分曉。

“陸總,深圳分公司那邊來了電話,說上周的合同條款甲方有更改,想請您再確認一下。”

突然,門口進來一個身著職業裝的女人,對陸柏年恭聲說道。

“我知道了。”

陸柏年起身要離開,吩咐小陳:“給這孩子叔叔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人。”

“是。”

*

溫淺正急著找小奶包,突然接到了宮銘的電話。

“溫淺,燃燃丟了?”

宮銘接到電話時,差點沒氣死。

這才剛回國,怎麽還能把孩子丟了。

“你怎麽知道這事兒?”

“他被好心人撿走了,對方讓我聯係你,我現在給你電話,你自己去溝通。”

“好。”

溫淺頓時鬆了口氣,掛斷電話,看見宮銘發來的訊息。

“13x-4057-5099。華宇國際頂層。”

她撥打了訊息上的號碼,急匆匆地往華宇國際趕。

那邊很快接通,小陳溫文爾雅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

“您好,您是溫燃的母親吧?”

“是我,我兒子現在在你們那對嗎?”

聽著這聲音,小陳覺得有幾分熟悉,卻又怎麽都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對,您現在來華宇國際頂樓,我已經和前台溝通過了,到時讓她們幫你按下電梯就好。”

“我知道了,謝謝。”

溫淺掛斷電話,這才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

小奶包在沙發上坐著無聊,見陸柏年進了辦公室半天沒出來,便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想看看自己這個預備爹地到底在幹嘛。

此時的陸柏年還在看合同,日落時分,斜陽的霞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溫柔地撫摸著陸柏年俊逸的側顏,在辦公桌上留下一道美無缺的剪影。

不愧是自己相中的爹地,這顏值快趕上自己了。

小奶包在心裏暗讚了一聲,躡手躡腳地挪到了陸柏年旁邊。

“叔叔,你在幹嘛。”

“工作。”

陸柏年一早就看見他進來了,他不出聲,是因為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想幹什麽。

“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小奶包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陸柏年,還沒等他同意,便已經從他胳膊下的縫隙鑽了進去,笨拙地爬上了他的大腿。

“下去。”

陸柏年微微皺眉,毫不留情地趕人。

“不要,叔叔,我就在這兒坐會兒,不會打擾你的。”

陸柏年剛想拒絕,看著小奶包那張臉,卻怎麽都開不了口。

回憶的閘門被拉開,記憶中的身影又在眼前浮現。

他想將她甩出腦海,可回憶卻愈發洶湧,一種難以言說的思念,幾乎將陸柏年吞沒。

陸柏年無心工作,隻好放下鋼筆,輕輕閉上眼睛……

等溫淺進來時,便看到了這樣一幅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