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那隻手的方向,淩地虎扭頭一看,然後整個人迅速跳了起來。
“太、太太,您怎麽過來了?”
昨晚偷偷動了白慕霜手機的,可不止墨司政一個。
淩地虎生怕她會怪罪於他,因此閃得老遠。
可白慕霜的注意力,並沒在他身上過多停留。
見他走開,她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重新播放起來那段監控視頻。
她一邊觀看一邊詢問,視線卻始終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這女的,她做了什麽?”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昨晚我哥失了控,把人小姑娘給睡了。我哥想要對她負責,誰知道一醒來人就跑了。”
“什麽?”
白慕霜旋即轉過頭來,看向淩地虎的眼神,仿佛是他做了天理不容的惡事。
他哥把人給睡了,這也賴不到他頭上吧?
而且,白慕霜的性格也不是會多管閑事。
淩地虎吞咽一下口水,他試探性開口:“太太,您是不是認識監控裏的這個小姑娘啊?”
“把她的個人資料,給我看看。”
白慕霜並沒直麵回答,她四兩撥千斤道。
淩地虎立刻照做。
有關程意眠的個人資料,全都展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姐姐於一場車禍不幸遇難。
在看到這一行字眼時,白慕霜那雙漂亮的小鹿眼,驟然緊縮了一下。
然而,就在下一秒,她的眼前似乎出現一幕,她同時跟程意思程意眠姐妹倆在一起的畫麵。
看那長相,並不是發生在以前,而是未來。
說明程意思現在應該還是活著的。
看來,是自己認錯人了。
白慕霜驀得鬆了口氣,她這才站了起來。
“回頭人找到後,記得也通知我一聲。”
“霜霜,你要找誰?”
自從昨晚後,墨司政對她要找人,極其敏感。
昨兒個被他折磨多次,白慕霜就連個眼神也都懶得贈予,更別提是回答他的問題。
墨司政隻好將視線放在淩地虎身上。
墨司政的目光如有實質,淩地虎立刻脫口而出。
“四爺,不是太太,是我哥在找人。我哥醒來,那女孩人就不見了,我哥不知她是自己跑了,還是被人給帶走。不過,太太她好像認識那女孩!”
“霜霜?”
墨司政的眼神,重新落到白慕霜那張素淨的小臉蛋上。
他那雙黑眸燃著希望之火。
他很想從她嘴裏談及有關她以前的事。
自從她恢複記憶以來,對於曾經過往的事,永遠都是隻字未提,好似有著什麽禁令般。
她越是不肯坦白告知,墨司政越是感覺自己抓不住她。
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會真的離他而去!
他不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絕對不許!
白慕霜無視他那灼燙視線,連著打了好幾個哈欠,準備轉身回房。
就在這時,管家匆忙來報。
“四爺,太太,外頭有個叫白光宗的先生。他——”
“他自稱是太太您的父親,想要見您一麵。”
管家欲言又止,但卡頓之後,還是如實說來。
白降雪不被他承認,白瑞雪未婚先孕,懷的還不是霍從之的孩子, 可謂是顏麵盡失。
至於白豐年,他還昏迷不醒。
縱使他真的醒來,等待他的也是無期徒刑。
以白光宗的性子,也的確該來找她這個唯一的指望。
白慕霜唇角微勾:“讓他進來。”
住院部,VIP病房內。
因為受傷部位過於特殊,穿著病號服的霍從之隻能趴在**,閉眼休憩。
美婦人坐在一旁,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我們從之的命,怎麽就這麽苦啊?先後兩次,都是因為白瑞雪那個狐狸精,好在訂婚宴我給及時終止了……”
“媽,你去通知白家一聲,我要跟白瑞雪結婚。”
這時,閉眼休息著的霍從之,他忽然睜眼,來上這麽一句。
美婦人哭聲止住,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之,你剛才說,你要跟白瑞雪結婚?你是不是生病給生糊塗了?”
“您沒聽錯,我要跟白瑞雪結婚,您現在就去通知白家一聲。”
霍從之趴在床鋪上,誰也沒能看清,他藏匿在眸底深處的那抹狠厲神色。
美婦人張了張嘴,還打算再勸慰幾句。
就在這時,霍齊淵推門而入。
他低聲道:“老婆,你先出去,我來勸。”
美婦人這才走了出去。
霍齊淵幾步來到病床邊上,他居高臨下俯瞰著霍從之。
末了,他歎了口氣。
“從之,你實話告訴爸爸,你身上的這些傷,是不是都是你小表叔給弄出來的?你得罪誰不好,偏要去得罪他。有墨家在保駕護航,你以為咱們鬥得過他?”
“爸,我是不是您親兒子?”
霍從之又一次睜眼,一雙晦暗不明的眸子,直直盯住他的眼。
霍齊淵就隻有他這麽一棵獨苗。
罷了。
霍齊淵閉了閉眼,無奈道:“你還想做什麽?爸都依你。”
禦景華府。
等白慕霜換身衣裳下樓時,白光宗早就已經等候多時。
白光宗就是一老滑頭。
墨司政擔心白慕霜會吃虧,於是一同跟著下來。
待落座後,白慕霜那雙清清冷冷的眸子,瞥了對麵笑得一臉諂媚的中年男人一眼。
“說吧,什麽事?”
“霜霜,我可是你爸爸,我就不能專程過來看看你?瞧你給瘦的,臉上都沒幾兩肉了。這是爸爸之前出差,特意從國外給你帶的燕窩,你回頭可得好好補補。”
白光宗一邊說著,一邊將燕窩往前一推。
白慕霜並沒伸手接過,她彎著嘴角,輕蔑一笑道:“白先生,你隨便哪個犄角旮旯裏買來的,也想濫竽充數,你真以為我是沒見過什麽市麵的鄉下丫頭?”
“我怎麽會?”
白光宗完全沒料到,白慕霜竟會這麽不給他麵子,一張老臉被氣得通紅。
這個時候,聞聲趕來的霍沁舒,跟著走了過來。
“燕窩?讓我瞧瞧。”
霍沁舒是養生老手,平時也最愛給白慕霜煮些燕窩補身體。
她挑燕窩,最有經驗。
拆除包裝,隨手拿出一塊,然後對照著燈光一瞧。
還沒到幾秒鍾呢,霍沁舒就將拿在手中的燕窩,往桌麵上狠狠一丟。
“姓白的,你真當我們墨家兒媳婦好欺負,是不是?買一堆假燕窩來送人,你是瞧不起霜霜呢,還是看不起我們墨家?我們墨家的兒媳婦,隻配吃假燕窩撐麵子?”
“假燕窩?這不可能!霜霜她可是我的親女兒,流落在外這麽多年,我一心想要彌補,我怎麽可能買假燕窩送給她。親家母,我這也是被人給騙了!”
白光宗說到這話,裝模作樣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昨晚本就沒怎麽休息好的淩天龍,他臉色異常難看,走向墨司政那處。
湊近他耳畔,淩天龍低聲耳語幾句。
墨司政那雙極具壓迫性的眸子,如同密網般,將不遠處還在裝腔作勢的白光宗給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