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白慕霜,她是一個字也都聽不下去。

揚起一腳,她直接狠踹。

也不知道房門是不夠結實,還是她使的勁兒極大,還沒踢上幾腳,房門竟然就這麽應聲倒地。

砰的一聲,很是響亮。

突如其來的一聲巨響,瞬間就讓還處在吵架中的男女,停止爭吵,齊刷刷看向門口處。

“哪個找死的,敢踹老子的門?原來是個小美妞啊,長得真夠水靈的!你越是生氣,哥哥就越喜歡。”

景東扭過頭來,瞧見白慕霜那張因為動怒而越發驚豔的小臉時,他色心又起,對著她就是舌尖頂住上顎,發出一聲彈舌音來。

流裏流氣。

就是眼前這男人,不但騙走程意眠的錢,還將程意思的救命錢,據為己有!

想到這,白慕霜怒目圓瞪著,一雙漂亮的小鹿眼瞬間爆紅。

一個跨步,準備衝上前去。

嘶——

那是白慕霜身上那條禮服裙,不小心撕開的響聲。

她不管不顧,還要繼續往前衝。

這時,一件過大的西裝外套,將準備上前揍人的小人兒緊緊包住,並且把她牢牢控製在自己懷中。

隨即,低沉喑啞的男聲,吩咐道。

“天龍。”

接收到命令,淩天龍不敢猶疑,幾下就將色易熏心的景東,控製在地。

他那張麵無表情的臉龐,一下子曝光在人前。

“你丫誰啊,知道老子是誰嗎?居然敢動老子,真是活膩了!”

景東還在奮力反抗。

他越是掙紮,淩天龍反而箍得越緊,卻始終不發一言。

突然闖進來一幫陌生人,早在他們上來動手之前,程意眠就躲到一旁,她打算靜觀其變。

然而,在看清楚淩天龍那張近乎於麵癱的死人臉時,幾個月前的痛苦記憶,又重新回到她的腦海中。

“是你!你個強迫犯!不顧我的意願就強迫了我!哦,你今天過來,是不是又打算跟景東那烏龜王八蛋,在我麵前來演戲,還要騙走我的錢?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程意眠她越想越生氣,拿起自己的柳釘包,便毫不客氣往淩天龍身上砸去。

是她!

熟悉的音色,讓淩天龍身形一頓,卻沒躲開。

畢竟是他有錯在先。

見程意眠在動手,製住自己的男人有所鬆懈。

景東趁此機會,他伸手向前,終於拿到自己手機,一個電話迅速撥打出去。

“喂,是110嗎?我這裏是……啊!”

還沒等他把剩下的話說完,眼明手快的白慕霜,她立刻從墨司政的懷中掙脫,重重一腳拿鞋尖踩在景東拿著手機的那隻手上。

然後,當著他的麵兒,將電話掛斷,並且踢得老遠,讓他看得著卻摸不到。

她微微俯身。

“痛嗎?”

“痛痛痛!姑奶奶,您是不是認錯人了,我之前好像沒見過您,您肯定是認錯了,我從來就沒得罪過您。”

見識到白慕霜的厲害後,他連敬語都用上了。

白慕霜換不同角度不同力道,反複踩碾,景東又是痛苦叫喚著,一聲遠比一聲慘痛。

“認錯?難道不是你把我的歌,賣給了墨景旭?”

“你的歌?不,姑奶奶,您真認錯人了,那歌是程意眠她給我的,我不知道那歌是她偷了姑奶奶您的,不然就算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的……”

景東用那隻沒有受傷的手,指向程意眠那處。

見此狀,程意眠本就餘怒未消,她這次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呸!我才沒偷呢,那歌是霜姐姐給我的……等等,霜姐姐!”

程意眠後知後覺般,她終於反應過來,立刻放下用來砸人的鉚釘包,飛奔似的跑向白慕霜處。

淩天龍按了按剛被她砸了的地方,然後默默蹲下,撿起被她丟棄的鉚釘包。

拿手指戳了戳上麵的鉚釘。

他想不明白,怎麽會有女孩子喜歡這種款式的包?

“霜姐姐,小眠真的好想你。”

剛一靠近,程意眠直接雙手抱了上去。

而白慕霜,則是拿一根手指點開,她靠近過來的小腦袋,然後秀眉微皺,毫不客氣嫌棄道:“程意眠,你連自己賺來的錢都看不好,出去別說你是我教出來的,丟臉!”

“不嘛,不嘛,小眠要一輩子都跟霜姐姐在一起。霜姐姐,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好多人欺負小眠跟姐姐,尤其是景東這個狗東西!姐姐她住院費都快交不起了,我隻能把你給我的歌讓他拿出去賣,他居然一分錢都不肯給我……”

似乎是有了可以撐腰的人,程意眠抱著白慕霜的手臂,直接委屈得哭出聲來。

就她這柔弱的模樣,哪裏還有剛才拿包揍人的囂張樣兒?

景東挨揍的是手,不是耳朵。

她們的對話,全都入了他的耳。

單就一隻手,就足夠讓景東痛不欲生,他不想讓這姑奶奶再次對自己動手了。

不,是動腳了。

他單手在自己褲袋內掏著,總算掏出一張銀行卡來,重重往跟前一拍。

“姑奶奶,這是我所有的存款,密碼是我的生日,小眠她知道……啊!”

“小眠的名字,也是你配叫的?嗬,現在把銀行卡給了我,回頭就去報警說我搶劫,我真有那麽蠢?”

白慕霜又是一腳,重重踩在他那隻拿著銀行卡的手上。

連著兩隻手被踩,此刻的景東已經痛得,快要發不出聲。

程意眠縮回那隻已經伸出去的那隻手,然後輕拍胸口,“還是霜姐姐聰明,我差點就著了這混蛋的道兒了!不過,霜姐姐,我姐她住院費已經好陣子沒交了,醫院那邊說再不交就要把姐姐趕出去……”

想到自家親姐,程意眠的眼眶中,很快就湧現而出眼淚來。

看著十分可憐。

白慕霜最不喜歡的就是別人哭。

“哭什麽哭,不就是錢嗎?我有!小思她現在在哪個醫院?我們就去。”

她動作極其粗魯,幫著程意眠擦去眼淚,轉身就要往外走。

剛一轉身,她這才終於注意到,站在不遠處黑沉著一張臉的墨司政。

糟了!

她把他給忘了。

“老公。”

白慕霜立刻鬆手,聲音怯怯,臉上帶著一絲討好的表情。

墨司政長腿一邁,幾步來到她身邊。

他那雙幽深如墨的黑眸,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程意眠。

仿佛是感覺到了無形中的壓迫感,程意眠竟然非常識相,往邊上挪去,完全不敢再靠近半分。

“不是要去醫院?現在就出發!她,不能跟我們一輛車。”

“憑什麽?我就要霜姐姐在一輛車。”

墨司政那近乎命令般的口吻,一下子就激起了程意眠的逆反心理。

說不清究竟是什麽原因,淩天龍不想讓她受傷。

他一手拿著她的鉚釘包,一手用力拽住她的胳膊,拉著人就往外走。

他邊走邊說。

“四爺,我跟她先打的過去,讓地虎開車。”

“我不要跟你一輛車!我不要……啊!”

估計是被她吵得煩了,淩天龍索性把她扛沙包一般,扛著人就往外走。

不多時,程意眠吵嚷的聲音,逐漸聽不見了。

“小、小四叔,你們走得也太快了。”

這時,墨景旭他這才姍姍來遲,他大口大口喘氣道。

眼下,是去醫院找人,才是首要任務。

墨司政沒搭理他,隻是冷冰冰丟下一句吩咐。

“報警,讓警察幹預,把不屬於他的錢,通通吐出來!”

“小四叔,你——”

還沒等墨景旭抱怨出聲,墨司政早就擁著白慕霜離開了,他隻能認命地打起報警電話。

從程意眠那邊得到準確地址後,紅旗轎車立即前往。

一路上,墨司政始終不發一言。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生悶氣。

能把他氣成這個樣子的,全天下也就隻有一個白慕霜了。

白慕霜主動貼了過去。

“老公,我剛剛不是故意的。小眠她畢竟是從小跟我一起長大的,我跟她情同姐妹,我不忍見她被人給欺負。換位思考,萬一是淩天龍淩地虎他們倆被別人欺負,你肯定也會——”

“他們會被欺負?隻能怪他們自己沒用!淩地虎,等今天回去後,每天負重10公斤跑20公裏。”

“是,四爺。”

淩地虎透過後視鏡,看了白慕霜一眼,他一臉的生無可戀。

接下來,白慕霜索性也不開口了。

就怕越說越錯。

一路上,靜謐無聲。

直至來到醫院。

住院部。

白慕霜跟墨司政,他們倆剛出電梯門,一陣熟悉的女聲正在撕心裂肺哀嚎著。

是程意眠的聲音!

不好!

肯定是出事了。

白慕霜臉色突得一變,她迅速邁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