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後排車座的林大牛夫妻倆身上。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

是有車會過來。

來自車後猛烈一撞,他整個人劇烈一顫,連帶著被拿在手中的刀,也是咣當一下掉落在車廂內。

林大牛眼疾手快,快他一步將長刀撿起。

“你、你不準過來!”

將尖銳刀鋒,對準司機那處,林大牛顫巍巍威脅道。

根本不構成任何震懾力。

啪地一下。

白慕霜輕輕一拉,車門順勢掉落在地,車內的三人這才終於注意到她的存在。

“說吧,是誰派你過來,要他們倆命的?”

白慕霜目光冷沉,卻極具穿透力,仿佛將人生生釘在砧板上一般。

冷得駭人。

司機動了動嘴皮子,他剛準備開口說話。

卻是被林大牛給搶了先。

“哦!俺知道了,就是你這個丫頭不想讓俺們活下來。丫頭啊,俺知道你不想認俺跟你娘,可俺們畢竟照顧你這麽多年,俺們就想要點錢養老,你咋能這麽狠心?”

罪魁禍首都還沒開口說話呢,他就這麽著急甩鍋給自己?

嗬。

白慕霜從鼻腔內,發出一陣輕蔑的冷哼來。

她嘴角微彎著,出口的嗓音卻是冷得刺骨。

“是嗎?你們就是對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救命恩人?丫頭,這裏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你告訴俺,你為什麽會過來這邊?”

林大牛倒是將少有的智商,全都用在往她頭上潑髒水。

真是絕了!

白慕霜有口難言。

說自己有預知能力,能夠看到未來即將發生的事?

這種話一旦說出去,根本沒人會相信,甚至還會把她當成精神病人給送進去!

就在這時,司機眼珠子溜溜一轉,他偏選在這個時候啟口道:“小姐,抱歉,你讓我辦的事我辦砸了,這筆單子我不會收取您的任何費用。”

他此話一出,更是坐實了林大牛的猜想。

“怎麽回事,不是連闖紅燈嘛,怎麽還扯出命案來了!”

一路跟著白慕霜過來的幾個交警,他們一知半解。

見著交警們身上穿著的製服,林大牛他媳婦兒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她平時哪裏見過什麽交警輔警,直接便將歸類成了同一種警察。

她幾乎是跑下車的。

跑到交警麵前,她哭哭啼啼道:“警察,你可得替俺們做主啊!俺們隻是想找丫頭要一點點的贍養費,她不肯給,還找人要殺了俺跟俺老頭……”

“女士,我們是交警,我們隻管馬路上的事,買凶殺人這種事還是得歸刑警管。這樣吧,我們陪你們一起在這呆著,等刑警同誌們過來再離開。”

“謝、謝謝。”

其中一名交警,他邁步走向白慕霜。

他的氣息,還有點兒微喘。

“這、這位女士,你為什麽要連闖紅燈?是有什麽要緊事嗎?如果是為了救人的話,這個後果,我們可以從輕的。”

“警察同誌,你剛剛也聽到了,她就是想要殺害俺們的凶手。”

白慕霜還沒開口,卻被林大牛給搶了先。

交警瞪了他一眼,“我沒問你!”

林大牛卻不肯依了。

他賊眉鼠眼的一雙眼,一下子睜得很大。

他迅速跳下車來,幾步跑到交警身邊。

“警察同誌,你是不是收了她的錢,所以才幫著她說話?俺真是命苦啊!辛辛苦苦把丫頭這個女娃子養大,她不肯認俺們,還——”

他話說了一半,手機鈴聲響起。

他拿起一看後,哭聲立刻終止。

迅速接通,隻聽他對著手機那端說道:“俺、俺跟俺媳婦兒,今天不能過去了,丫頭她也過不去了。還能因為什麽?她不肯給俺們錢,她花錢找了別人,想殺了俺們……”

“這位先生,現在還沒確切證據,你不能這麽武斷!單憑司機一個人的證詞,根本不能證明什麽。”

交警被他那話,頓時氣到不行。

林大牛瞪著他,反駁道:“她出現在這裏,不是最好的證據?這裏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她要不是想殺了俺們,她怎麽會過來這邊?”

交警被他這話給問得,一下子啞口無言。

見他說不出話來,林大牛整個人越發嘚瑟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湖藍色的敞篷跑車,忽然在他們不遠處的位置,停了下來。

白慕霜定睛一看。

是墨司政!

她邁著步子,準備跑向他那處。

沒等她邁開幾步,就被林大牛伸手給攔下了。

“刑警過來之前,你不準跑。”

“霜霜,發生了什麽事?”

既然白慕霜過不去,那就隻能墨司政過來。

他那張英俊麵龐,此刻看上去卻是鋒利而又涼薄,整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生人勿擾的森冷氣息。

大掌緊緊扣住白慕霜的纖腰,將其往自己懷中一摟。

“手怎麽這麽冰?卜讓的機車手套,不保暖?”

墨司政一邊開口說著,一邊急於脫下西裝外套,往她肩頭一放。

仿佛在他眼中,隻能看到白慕霜一人,其他人不複存在。

在場的交警們,略顯尷尬。

白慕霜搖了搖頭。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準備行凶的這個司機,他當場反水,說是受了我的指示,所以才會對他們倆下殺手。當然,是這個狗東西先說的!”

“狗、狗東西?丫頭,俺可是你爹——”

林大牛什麽時候被人這麽稱呼過了,他當場就吼了出來。

然而,吼了不過幾秒,他就被墨司政一個眼神給嚇得歇菜。

墨司政輕摟白慕霜細腰。

他鏡片背後的黑眸,對著司機那處瞥了一眼。

“既然已經報了警,那我就陪著一起在這裏等,我倒是想要看看,究竟是誰這麽有膽,敢誣陷到我墨司政老婆身上!”

墨、墨司政!

司機似乎是在這個名字給震驚到了,眼眸一下子睜得很大。

許是發現自己情緒不太對勁,他立刻低頭,隻是眼珠子各種亂動,他的舌尖似乎還在自己口腔內動來動去。

看那架勢,就像是在找著什麽東西!

不好,他這是想要咬毒自盡!

同樣的事情,也曾在墨司政麵前上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