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宮外,此時外圍擠滿了人,空中一青一白身影互相交錯,淩冽的風刃掀起滿殿風雲。

青衣身影隻守不攻,漸漸落了下風,甚是吃力,終於擠出一絲空閑低聲道:“城首領,我說了你說的那人絕不是鬼君,我們君上一直都在鬼界呆著呢。”

“哼,難道我連人都認不清麽?”今日本來出來隨處巡查事情的,但是沒想到竟然遇到前來的鬼界眾人,一見到他們他就想起梅練慘死的時候,心裏著實不耐,當下二話不說便攻擊而去。

”城首領,有話好好說,這肯定是誤會。”陸判被打的後退幾步,也被打出火氣了,本來如今是在仙界他也不想鬧出什麽事情來,可是也不能容這兒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

城月手下的攻擊越發淩厲,冷叱道:“廢話少說,今日我就要殺了你為梅護法報仇。”

好說歹說這人都聽不進去,即使他不想鬧事也不得不出手了,至少不能丟了鬼界麵子,當下腳尖輕踮,一個旋轉如風竄了出去。

戰局越發激烈,追隨與陸判而來的鬼界眾人開始都很是擔心見到這一幕也都放心了,若論功力陸判絕不遜於魔界的首領,此時人群中一襲紅衣的女子目不轉睛的望著上空爭鬥的二人,眼中憂慮更甚,雙眸之中也閃過一絲慶幸。

慶幸她沒有一時衝動直接與陸判動手 ,否則她怕是討不了好的,看著上空陸判的攻勢散發出的功力氣息絕對比閻羅還要高上些許,她絕不是他的對手。

“喲,今個怎麽這麽熱鬧呢?”黃衣嬌俏的女子人未到音先傳,似笑非笑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人群中的紅衣女子聞言豔麗的容顏閃過一絲糾結,遲疑的望了一眼上空的局勢,最終還是閃身離開了。

“嘭”青白相交,巨大的衝擊爆破一聲衝天的光暈,瞬間兩個人早已翩然落地。

“我是不是來遲了?”月舞邁著輕盈的步伐緩緩踱步向前走來,就見陸判與城月分在兩端站著。

見無人理會,月舞也不顯得尷尬,因為今個得知鬼界到來的消息她可是特地前來的,按青龍說的,這無疑是離得到王上消息近了一步呢。

“多謝城首領承讓。”陸判神情淡淡不卑不亢的說道,相比較之下城月就略遜一籌臉色陰沉如水一般。

聽了這話他隻感覺胸口的怒火無處發泄,連話都說不出來直接甩袖離去了。

陸判站在原地抿唇不語,雖然他心中大概也知道發生了何事,今日這事他著實不冤,所以他才一再相讓的,如今看來這仇是真的結了下來。

剛準備轉身離去,卻聽見一旁的人兒似笑非笑道:“看來陸判大人真是深藏不露,月舞甚是佩服。看來鬼界果真是臥虎藏龍,甚是神秘,這一點怕是把各界眾人都給騙了。”

一開始陸判還有些詫異千紅玉怎的不見了,如今看來應該是因為朱雀了,聽她這話說的話中有話,陸判緊蹙著眉頭,語氣淡淡道:“朱雀首領多想了,相比較鬼界,妖魔二界才算的上是臥虎藏龍,這一點是我們鬼界望塵莫及的。”

“嗬嗬”月舞輕笑出聲側過身直直的望著眼前的人,意有所指道:“聽說鬼界前段時間大清洗了,不知因為何事有這麽大的動作呀,還從內設下結界,看

來肯定出了大事是吧?”

陸判聞言若有所思的看著月舞,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但是很可惜什麽都沒有看到。

月舞也很是大方的看,並未遮遮掩掩,反正她的性子一向就是這樣的,趁著陸判盯著她的時候,她也在審視著對方,想要從中知道一些線索。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兩個人忒會裝了,反正不管心裏怎樣想的,麵上都是無懈可擊,沒有一絲錯漏。

“到沒出什麽大事,隻是有些小魚小蝦也翻不出什麽大浪,隻是很可惜讓鬼君見到礙眼於是就收拾了,至於設下結界也是為了內部整頓不受幹擾,沒想到朱雀首領也喜歡打聽這些瑣事?”陸判隨意的說道,說到最後還夾雜了些許暗嘲,就是想要試探試探朱雀。

月舞聞言眼眸閃過一絲失望雖然很快收斂卻還是被陸判盡收眼底,抬頭就見陸判定定的望著自己,臉色有些尷尬隨即裝作若無其事道:“陸判大人遠道而來肯定累壞了,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再會。”說罷便閃身離開了。

陸判站在原地蹙眉深思,許久唇角才勾起一抹笑意拂袖離去了。

這一消息自然沒有逃得過天機上仙的眼線,這也是為何天機上仙敢放心放任把各界人士都聚集在這宮殿內。

所有人的動作他都能夠盡收眼底,這些日子來魔界的動作最是頻繁好似在尋找什麽東西似的,而妖界相比較就有些太過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有些不安。

朱筆懸立在宣紙上久久未曾下筆,一滴墨滴了下去渲染了整張白紙,天機上仙不禁微微歎息,掀開了渲染的白紙,重新撲上一頁宣紙,隻是此時並未拿起朱筆,而是扶手在背後看著潔白的宣紙佇立良久。

這宣紙就如一場戰局,與其先出手猶豫不決導致走錯一步滿盤皆輸,還不如再三深思最後務必一擊即中。

可是這人與人的戰局並不是死局,能夠給你足夠的時間思考一一破解,當然也不能猶豫不決先出手給人把柄,那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麽做才能勝。

而這還是一場隻許勝不許敗的戰局,隻要走錯一步後麵就是萬丈懸崖,萬劫不複了。

“三月”

“三月拜見主人,不知主人有何吩咐。”候在門外的三月推門而入詢問道。

良久的沉默,三月知道這是主人在下困難的決定的時候,這些日子仙界可謂是草木皆兵,眾仙都甚是惶恐不安,雖然他相信主人,可是這遊仙會還有三天了依舊不見主人有何動靜,他都有些不安了。

索性今日他守在門外,等到這一刻了,不管主人是何決定反正不要這樣悄無聲息的讓人心裏沒個底就好。

天機在屋內來回踱步,許久才停下腳步,輕歎道“去喚雲烈上仙前來商議要事。”

“諾”

直至三月離開,天機上仙都沒有動彈,他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究竟對不對,但是如今光靠他一個人不行的,他也隻能賭一把了。

大約過了三刻鍾,雲烈上仙便趕到了,這速度還算是快,雲烈進入主殿掃了一眼周圍神艽���靜中隱藏著些許激動,隨即聽到腳步聲才猛然驚醒。

微微斂目收起思緒,轉過身看向來人,輕笑道:“不知師兄今日喚我

來可有何事?”

“先坐吧。”雖然已經決定了,但是這事關重大天機上仙還是決定再行試探一番。

雲烈聞言點點頭便隨意拉過下首的一個座位坐下,見狀天機上仙眯了眯眼似不經意問道:“師弟可知師妹師妹失蹤之事?”

“知道”雲烈聲音有些低沉道:“這些日子我都在閉關,乍聽師妹失蹤的消息還嚇了一大跳,師兄可否查到師妹的消息?”

“這倒沒有?不過我貌似聽說了冰藍失蹤前好似去過上元殿?這事你清楚麽?”

“有麽?”雲烈眸中甚是詫異道:“我昨天才出關,所以並不清楚?師兄這話是何意?”

天機上仙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悠悠道:“隻是隨意問問”頓了頓又繼續道“冰藍的功力並不差放眼各界能與之抗衡也不超過五個人,我倒真有些好奇冰藍究竟是被誰捉走的?”

說到此還特地望了一眼雲烈,雲烈扭頭就轉了過去好似在躲避些什麽但是隨即好似想到什麽又有些僵硬的扯起一抹笑道:“我想說不定師妹不是被人捉走的,師兄不是也說師妹法力高深應該是有事離開了吧。”

聽到這話,天機上仙臉上浮現了淡淡的笑意好似很滿意這個答複似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希望真如你所說的那樣。”

這其中暗嘲沒有身臨其中是根本感受不到,也隻有他們二人彼此知道其中的意思,好似達成了默契一般二人再也沒聽過冰藍失蹤的話題。

之後天機上仙詢問了最近雲烈閉關的事情,東扯西問的就是沒一個重點,雲烈回答的都有些無力了,但是又不能直接走人簡直是無奈至極。

幸好天機上仙也不是多麽悠閑的人,每做一步都有自己的含義,如今看來雲烈目前也算可以,而且他也是唯一能夠囑托的人了。

“這是?”看著突然躍然在空中的玉石,雲烈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眼見玉石飛來掃了一眼上首天機上仙抿唇不語的模樣便未做遲疑伸出了手。

入手一陣溫潤,玉色透明看起來好似上等的玉石,心中甚是莫名,不過心中也大致確定了天機喚自己前來的事情鐵定與這玉石脫不了幹係,保不準這玉石還真是什麽貴重物品。

“師兄,這是?”見自己不問那人也沒有說話的意味,終是雲烈沉不出氣問出了聲。

天機上仙微闔著,聞言動也不動隻淡淡道:“這玉石可以打開乾元三所後麵的禁地,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使用。”說到此處緊閉的雙眸微睜,直直的望著雲烈。

渾身打了個冷顫,雲烈隻覺得全身都被人給定住了一般 ,等他反應過來那股攝人的氣勢早已不見,一切都恢複如初好似剛才一切都是他的錯覺,但是他清楚的明白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直到雲烈走出了東華宮才察覺背後已濕透了,他確定以及肯定剛才那一股威勢絕對是天機上仙發出的太嚇人了。

撫了撫劇烈跳動的胸口,站在殿門口回望許久,半晌才轉身離去。

而在他離去不久之後,天機上仙一襲白衣躍然在原地,緊蹙著眉頭久久未曾回過神來,若是有別的辦法他也不會這樣做。

隻盼望他不要讓自己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