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群跳梁小醜在眼前現出百態,白冰雪的血紅的眸中卻隻有冰冷的殺機,沒有半絲憐憫同情。

在她的潛意識裏,殺她的人,一定要死!

空中危機滿布,雪花亂舞,暗器飄飛,下一刻說不定就會奔赴黃泉,所有人的精神都緊張到了極點,極力瞪大雙眼,生怕漏過了任何一片小小的雪花。

就在所有人都緊張注視著空中之時,街道上落下的厚厚一層雪卻突然動了起來,從地麵上,樹梢上,屋簷上…懸空而起,淩風曼舞,半空中的變成了真真正正白色的世界,視線都無法穿透過去。

猶如一場暴雪來臨,白茫茫一片洶湧席卷而來,劈頭蓋臉的朝著人群籠罩而下。

厚厚的一層雪圍著一個個男人女人飛旋,加上半空中突然飛來密集的一陣冰針雨,所有人方寸大亂,沒有一個人能全身而退逃離出去。

應付著空中襲來的針雨時,無數雪花飛旋著突然貼在了人的身軀上臉上。

於是,街上很快便有了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雪人出現。

隨著越來越多片雪花貼上身體,所有人隻感覺到身體越發冰涼,體內的血液似乎都被凍結,呼吸變得艱難,身體逐漸僵硬不能自主,所有人的動作不約而同逐漸慢了下來,像是在打太極,慢慢的,慢慢的,老態龍鍾。

而白冰雪這尊殺神已經降臨其中!

斜刺一劍,正中一個男人的後心,平砍一劍,一顆頭顱飛揚而起,手腕一翻向後一刺,準確莫如一個女子的心髒。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簡簡單單,卻是這些人的致命之殤!

鮮血隨著她走過的軌跡一路拋灑,屍體倒在街道上,橫七豎八。

可殺死尉遲采薇慕容旭東等人時,那屍身裏突然飄**出一股黑色的魔氣,未及逃遠,便被白冰雪的玄力包裹,之後幹淨利落的絞殺與無形。

這股魔氣不是別的,正是在黑暗領域內,一些修為不弱的鬼靈。有人利用攝魂術控製人類軀體,不知有何陰謀…

隻解決了其中一半的時候,另一半已經完全凍僵成了真正的雪人,動也不動,沒有意識,也就等於,沒有了生命。

雪之舞,也是死亡之舞。

隻有生命的祭祀,鮮血的洗禮,才能換來純淨的世界,雪的瑩白。

不管著地上有多少血液流逝,隻要一場大雪,明日,這裏依舊是一個祥和寧靜的白色世界。

雪啊,生的多麽純潔……偏偏要降落人間去洗滌和掩蓋一切的汙穢……

雪的悲哀,誰能讀懂?雪的無奈,誰能了解?

解決了所有人,白冰雪重新牽起小辰辰冰涼的小手,舉步往前。

她的神色依然很冷,很淡漠,隻是,再也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一百米之內。

所有人,包括那些有心人和那些不明所以的百姓,沒一個再敢生亂。

這條街道被死亡的沉重和陰霾填滿,血腥味兒隨風飄散開來,遠處,有些人扶著牆低聲嘔吐起來。

她每走一步,那些人就戰戰兢兢的後退一步,要是微微側目看向哪邊,哪邊的人便立刻跌坐在地,臉色發白全身冒冷汗。

殺伐血腥帶給她的無上威懾,沒有一個人再敢冒犯。

走著走著,忽然從左側飛來兩隻黑漆漆的弩箭,一刺心口,一刺咽喉,準頭極高,速度極快!

那森森的殺氣瞬間凝集在她身邊猶如實質,無邊的陰寒幾乎快要承受不住寒冷凍裂那一方天地,所有人心中一沉,後背開始發冷,涼颼颼。

腳步前滑身體後仰,兩隻弩箭擦著她的身體掠過,釘入地麵。

哧!

剛剛起身的瞬間,白冰雪便聽到耳邊傳來破空之聲,很近,很快。

她本能的偏首,卻清晰的聽到錦帛撕裂的聲響。

一根通體純白的短小弩箭從她從左側耳邊擦過,正好射入風帽,卻去勢不減,直接將她的風帽從頭上拖拉下來……

風帽拉開這一瞬,所有人心髒一滯,忘記了呼吸。

火紅的發,在潔白的雪中肆意飄散,飛舞張揚。

血色的瞳,睜眼的瞬間便有妖豔的紅光閃爍,冷厲如刀。

精致的臉,冷漠與妖嬈完美結合,令人怦然心動。

她的美,集合了聖潔和嫵媚,融入優雅和嗜血。

玉指夾著那枚短小的白色弩箭,她緩緩勾唇,露出一個毫無溫度可言的笑臉。

很輕,很淺,很冷,卻已經足夠顛倒眾生,魅惑天下。

細心的人才能注意到,平靜的表麵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和窒息已經勢如狂風暴雨,在她的血瞳中席卷起來。

死亡的陰暗氣息籠罩了整整一條街道。

她的臉傾國傾城,那是一種連皓月都無法與之爭輝的清冷皎潔,然而卻沒有一絲人氣,冷酷的肅殺之氣從她周身彌漫出,沉重,陰鷙,尖銳,嚴寒,嗜血,黑暗。

這些人哪裏承受得了如此強勢的殺氣,大部分都已經喘著粗氣跌坐在地,全身脫力,卻還顫抖不斷。

少數人扶牆勉強立著,卻沒有一個敢看她一眼。

她猶如地獄中走來的殺戮女神,一步一步向前。

隻是每走一步,那股逼得人脊背發涼如墜冰窟甚至無法呼吸的寒意就越強上一分。

等到她走了十幾步,準確的來到發出弩箭的那家店麵樓下時,空氣似乎都凝固了。

雪花似乎都承受不了那麽沉重的寒意,下的越發密集了。

她仰起臉,看著二樓臨街的窗戶,周身紅光一閃,血翼唰的一聲展現在身後。

抱著小辰辰飛起,她直接漂浮在了窗戶外。

那裏沒有了始作俑者,隻有一個小二打扮的男子,瑟瑟發抖,蜷縮成一團在桌下。

不待白冰雪開口,小辰辰連忙問道,“剛才這裏的壞人呢?快說,說出來饒你不死!”

小二臉色煞白,嘴唇上下蠕動了好一會,終於恢複了言語功能,卻還是哆哆嗦嗦,結結巴巴語不連貫。

“走、走了……兩個……女子……往……往北邊去、去了……”

“認識她們嗎?”小辰辰板著臉嚴肅的發問。

“認識…認識一個……一個白大小姐……另一個不、不認識……”

小辰辰抱著白冰雪的脖子,“娘親,我認識白月兒,我們快去追壞人!往北邊去了!”

白冰雪翅膀一揮,整個人便化作一道紅光風馳電掣朝北掠去。

北邊的小巷子裏,一隻花色的狸貓馱著一個黃衣女子正在小巷子裏飛竄逃跑。

“阿狸,快…快跑,隻要跑到北街上,白族的高手都在那裏我們就安全了……快…”

狸貓速度的確不慢,白冰雪的血翼卻堪稱神速,流星一般追了過來。

幾個數的時間,脫離了小巷,黃衣女子從西街奔到了比較繁華的北街上。

雖然下著雪,這條最繁華的街上依舊行人不少,做各種生意的賣力吆喝著,買東西的討價還價著。

人群中一隻狸貓猛然竄出來,慌不擇路的飛奔,不知打翻了多少小攤,撞翻了多少路人…卻沒有一人敢去阻止她,沒人敢說一句話。

一路雞飛狗跳前進了幾百米,還沒走到北街正中的白府,天上突然下雨般射來無數道冰箭,密密麻麻幾乎沒有縫隙。

白月兒聽見後背生風回眸時,瞳孔瞬間放大。

她的人生永遠定格在了那一幕。

無數隻冰箭將白月兒和那隻狸貓從背後貫穿,射成了刺蝟。

鮮血順著冰箭流淌下來,染紅一地的白雪,紅與白的對比,鮮明而刺目,淒美而絕豔。

惹上了她,白月兒注定沒有好下場。

一人一狸貓那慘不忍睹全無形狀的屍體很快便被街上的行人圍觀起來。

有人幸災樂禍,有人落井下石,有人大呼殘忍……

不過沒多久,白府中便有數百人整齊的分列兩旁,一個老頭子帶著另外幾個老頭子匆忙奔了過來。

“是白家家主啊!”

“當然,死了最疼愛的孫女,白家的大小姐,能不來收屍麽?”

“那白月兒就是活該!誰讓她平日裏囂張跋扈,盡欺負我們…”

“噓!這話可不能亂說,白家人聽見了可了不得!”

……

種種議論聲猶如潮水,很快讓這一片繁華嘈雜起來。

白家家主身後,一個老頭子憤怒的怒吼,暗運氣勁,他的吼聲幾乎震撼了整個白城。

“哪個鼠輩膽敢欺我白族!竟敢如此殘害我白族大小姐……我白族一定與他不死不休!”

正在這時,突然有人在人群中高喊了一聲,“殺人的莫不是那個在空中飛的女人?聽說她在西街大開殺戒,斬殺了五大家族好幾百高手呢。”

這一嗓子喊完之後,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抬頭望向半空。

一襲白裙,衣袂飄飛,白色的狐裘映著那如玉般剔透的麵容,盡顯妖嬈,豔光四射,美得不可方物。

隻是那紅色的發,血瞳,血翼,在這冰天雪地裏都太過惹眼,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美則美矣,可是她身上的殺氣太過濃重,沒有一人敢當麵去質問。

“啊,這、這是…是殘忍嗜殺的魔族?”

“紅色瞳孔,還有那翅膀……不會錯,不會錯啊!”

“天,魔族……魔族從黑暗領域衝出來了嗎?人魔大戰又要開始了?”

“這下子我們神風大陸完了啊……冰雪神女和軒朗戰神已死,再沒有人幫我們阻攔魔族了啊……”

人群中有人恐慌驚呼起來,立時引起連鎖反應。

所有人下意識的都抓起了身邊能用的武器,矛頭齊齊對準了空中的白冰雪。

畢竟,人魔不兩立啊!

白家家主冷望著空中的白冰雪,眸色陡寒。

“蘇雪舞,沒想到你竟然是魔族!罷了,今日白族就要為所有百姓誅邪滅魔,為民除害!”

白冰雪冷漠的掃過下方叫囂的白族眾人,陰沉的眸中掠過一絲憤怒和嗜殺之意。

“妖孽,還不束手就擒!”兩位長老飛上虛空,與白冰雪相對而立,煞氣騰騰。

白冰雪二話不說迎上。

持劍在手,她整個人立時便有了一種舍我其誰、睥睨天下的霸氣,雄渾壯闊,高山仰止,讓人有忍不住頂禮膜拜的衝動。

劍走輕靈,快若遊龍,翩若驚鴻。她纖細的身影被刀光劍影包圍。

帶著一身肅殺,傲骨錚錚,鐵血冷酷,她有著令人心悸的美豔。紅發狂舞,衣袍翻飛,血翼光華流轉,整個天空仿佛都成了她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