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猶豫,天價前妻,五度言情

他誤會她了!

內心愧疚,可是道歉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口。

他望著她捧在眼前的電腦,文檔開著,密密麻麻的一片,全部都是英法雙譯的。

她的外語沒有他好,而且她從小在日本長大,用不慣他的中文式鍵盤,所以他相信她真的一點都沒有誇張,她一定是很辛苦,費了很大力氣才能寫成這份報告。

“怎麽樣,怎麽樣?寫的好不好?”她眼神期許地望著他,那雙剪剪水眸下,漾著淡淡的黑影……她肯定是一夜沒睡。

他下意識地抿唇,嘴裏微苦。

“寫了很久吧?”

“嗬嗬,也還好啦!不過跟你的速度肯定是不能比了,人家才沒有你那麽厲害!”她既謙虛又崇拜地說道,語氣裏帶著明顯的討好。

他深凝著她,澀澀地開口,“謝謝。”

自己的努力,得到他的認可,她忍不住笑了笑,可一看到他的傷,她嘴角的笑容又立即消失。

“呃……你別這麽客氣,要不是我的話,你也不會受傷。”她愧疚地瞅了他一眼,連忙又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發現自己眼角的酸澀。

“我先把電腦放回去,不然有輻射的,你等我一下哦!”她連忙把筆記本捧回原位,然後又一刻也不願意跟他分開似的回到病床旁邊,噓寒問暖。

“薄安睿,你還痛不痛?有不舒服的話一定要說哦!”她伸手探探他的額頭,“唔,還好,沒有發燒,醫生說了,最怕傷口發炎引起高燒。”

“對了,你要不要喝點水?睡了這麽久,應該渴了吧?我幫你倒水,不過護士叮囑過,不能一下喝太多哦!”

“還有還有,你餓不餓?從你入院就沒吃過東西了,肯定很餓吧?你等一下,我去打電話叫外賣,護工有給我一張名片,附近有間粥鋪,味道很好,而且就在樓下,很方便的!”

她東一下、西一下,忙個不停,圍著他團團轉。

而他趴在病**,心神俱亂。

真想像是之前睡過去,睡著了,就不用想那麽多了。

薄安睿受傷住院,孫校長也來親自探望。

正好季米蘭出去買東西了,不在,可是病房裏仍然到處可見她存在的痕跡。

床頭櫃上擺著她買來的蘋果,還有一個自動削皮機,哆啦A夢造型的。

那個玻璃小間裏,椅子上有她枚紅色的筆記本,椅背上掛著她的外套,玻璃窗上更是貼了許多五顏六色的隨意貼,上麵寫的全是她這幾天的備忘。

幾點鍾去找某醫生,幾點鍾去找某護士,幾點鍾去拿藥,幾點鍾去買水買飯,還有幾點鍾幫他準備哪一份資料等等。

看到那些,孫校長的眉頭一緊,“安睿,你還沒有做出決定嗎?你看看你現在因為她都變成什麽樣子了?”

已經住院好幾天了,薄安睿後背的傷逐漸好轉,可是他的心卻是越來越糾結。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可是這一次,他真的不知所措。

看著她每天很努力地想要照顧他,可又總是手忙腳亂,大前天她用水果刀幫他削蘋果,笨拙地割傷了手指,前天她倒開水的時候差點燙傷腳,昨天她辛辛苦苦敲了很久的報告因為護士忽然進來給他換藥,她一緊張就忘記了保存。

看得出來,她很盡心盡力地照顧他,因為害他受傷而愧疚,更因為見他受傷而心疼他。

所以她盡管做不好那些事情,但仍然很堅持、很努力地去做。

隻能說,她太喜歡他了,太愛他了。

可是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他的壓力就越大。

麵對孫校長的疑問,薄安睿有些無法麵對,他知道孫校長不是存心想要棒打鴛鴦,他也知道分手的話對他會更好,可是……他就是下不了決心。

他恨死了自己的猶豫,恨死了自己的留情與薄情。

“安睿,你父母快回國了,你也快出院了,你再最後想想吧,你父母培養你這麽多年,學校培養你這麽多年,你自己奮鬥了這麽多年,這些加起來,跟一個你隻認識了幾個月的女孩子比起來,孰輕孰重?如果你甘願自毀前程,你對得起父母、學校,還有你自己嗎?”

可是他如果放棄她,那也是對不起她啊!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他不會隨隨便便認可一個人的,雖然隻有短短幾個月,可是她已經是他生命中的不可承受之輕了。

可是他也無法欺騙再自己了,他必須做出選擇了。

“薄安睿,你看看我幫你買了什麽?”季米蘭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很興奮,除了幫他買一些日用必需品外,還買了一個眼罩回來。

“喏,你這幾天夜裏不是總睡不好嗎?護士又不準關病房的燈,所以我幫你買了一個眼罩,你戴上這個就什麽都看不見了,保準你一覺到天亮!”

跟她的興致勃勃比起來,他卻隻想歎氣。

他睡不好不是因為怕光,而是因為他有心事。

“來,試一下吧,看看舒不舒服,不行的話我再拿去換。”她躍躍欲試地拆開包裝,“薄安睿,你看,我特意選了一個熊貓造型的!熊貓耶,多可愛,而且我們第一次約會就是去看熊貓,很有紀念意義哦!”

隨著他傷情的好轉,她這兩天的心情也跟著好轉,可是他的心情卻跟她相反,他甚至很沒用地想,如果他背後的傷永遠都不好就好了,那他就還可以繼續拖延下去。

隻可惜,明天早上就要出院了。

雖然後背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但是可以回家休養了。

第一,因為他的父母要回來了,他不想讓他們擔心。

第二,也到了他必須給孫校長答案的日子了。

她把眼罩戴在他的臉上,比了比,“怎麽樣?合適嗎?”

他點點頭,澀澀地“嗯”了一聲。

“太棒了,我就知道一定可以!”她高興地說道,緩緩幫他取下眼罩,對上他異常深沉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