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價前妻 十張床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薄荷終於幽幽醒來,她沒有頭痛欲裂,因為她隻喝了一小杯紅酒,那點分量還不足以讓她醉倒,所以……那酒有問題!
她慢慢、慢慢地睜開眼睛,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隻感覺天好像已經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可是黑暗中,就在她身旁,那熟悉的氣息,讓她不必問,也知道他是誰。
呼吸間,都是他逼人的氣息。
“醒了?睡得好嗎?”關守恒低沉的問候幽幽響在她的耳畔。
這麽近,他就躺在她身邊!
時隔十年,他們再度睡在一張**,但心情卻已經完全不同。
她無需開燈,就已經可以推斷出來,這是他的家,他的房間,他的床。
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關守恒”的味道,她熟悉卻又心酸的味道。
十年前,她曾有無數個夜晚都睡在他的懷抱裏,在這種安心的氛圍裏入眠,甚至在她至今還住著的小閣樓裏,都還若有似無般,處處殘留著這樣的氣息。
她微微屏息,似乎是承受不住這樣強烈的內心撕扯,“關守恒,你對我做了什麽?”
她發現自己雖然醒了,但是似乎沒有什麽力氣,好像大腦和身體都休眠了很久似的。
“沒做什麽,就是想讓你好好睡一覺。”他慢條斯理地回答,可慵懶的語調卻流露出不可錯認的危險。
“你對我下藥?”
“這又不是拍黑道電影!”他輕哼,顯然是否認。
她信,還記得當年,他們一起被小混混追進暗巷,他曾那麽堅決地說過,他不混黑道。
那麽……他是給她吃了什麽?
“放心,是專業醫生開的規格藥品——安眠藥。隻不過……濃度高了一點。”他耐心解釋道,可那語氣裏怎麽也聽不出一點好意。
“卑鄙!”她冷聲評價。
她真的是越來越不懂他了,或許,從十年前,他們之間就不曾真正的互相了解過對方,但那個時候,她起碼還是知道一點,知道他雖然很冷漠,但是在她麵前,他會將冷漠的冰化成清涼的水,雖然沒有微風愜意,卻也讓人心曠神怡。
可是十年後再見,他冷漠依舊,但表現出來的東西,卻複雜不可琢磨,他時而霸道,時而無賴,時而強硬,時而孩子氣,時而……這樣耍手段!
這是以前的關守恒決不可能會做的事情!
可他現在做起來,卻毫不手軟!
她氣惱至極,他卻隻是輕笑,“其實我隻是想拿你做個試驗,你知道嗎,這種安眠藥無色無味,隻要融化在水裏,喝下一小口,整個人就會在五分鍾內睡過去,是專門給重度失眠患者用的,在德國,可以申領到這種藥的病人,需要經過十五道手續,它真的非常非常好用,可是……我吃了十年,卻一次效果都沒有,我曾一度懷疑是醫生詐騙,不過現在看來,藥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人,是我。”
他的語氣平靜,仿佛在訴說著別人的事情,不是不難過,是因為早已經麻木。
十年,每次服過藥後,仍舊是徹夜難眠的時候,他的耳畔總是會回響起她當年冷絕無情的話語,一句句,如刺刀一樣,深深戳穿他脆弱的心髒。
“關守恒,你不必道歉,這不是意外。”
“我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孩子還有救,是我自己對醫生說,我不要了。”
“關守恒,你恨我吧?”
“我跟你這樣的人怎麽會有未來?之前是我年輕懵懂,跟你結婚是一個錯誤,我現在要修正這個錯誤。”
“我不會為你生孩子,我要去加拿大,開始新生活。”
“關守恒,我們離婚吧!”
十年,每每閉上眼睛,腦海裏都會回憶起那痛苦的一幕,想到她就像是一個披著天使外衣的魔鬼,用她的美麗與傲然,一點點俘獲他的心,把他從平地拉入雲端,可等到他戀上了她,迷失自尊與本性,她再狠狠地將他從雲端推下,摔得他粉身碎骨,連靈魂都出了竅。
他還記得,當年她提出離婚的時候,他是跪在床前求她的,他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卑微到泥土裏了,可是她還要再往那泥土裏踩上一腳!
十年間,他吃過太多苦、受過太多罪,可是他從不軟弱,因為是仇恨支撐著他,他曾經對自己發過誓,隻要再見到她,他就會向她索回一切,她欠他的感情,尤其是孩子,他通通都要要回來!
可是……他沒有想到,她卻忽然告訴他,她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他忽然之間感覺整個世界都空了,他這麽多年的努力是為了什麽?老天爺對他未免太過殘忍,連“複仇”的機會都不給他了。
她將他囚困在愛情的煉獄裏十年,讓他日日夜夜、年年歲歲都飽受煎熬,終於,他苦苦掙紮而出了,重新見到了陽光,她卻又將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
悲哀的是,他還是無法放她走。
所以,他決定了,就算她不能再生孩子,他也絕不會放過她!
他對別的女人沒有欲wang,所以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那麽,他就拉她一起下地獄!
“啪”的一聲,他開啟房間的大燈,耀眼的光線,晃得她雙眼刺痛。
“關守恒,你這個瘋子!”她看見了他,更看見了整個房間。
這是一間兒童房,除了他們身下這張大床,足足有五十平的臥室裏,還擺著大大小小的兒童床十數張,各種顏色的,各種款式的,男孩用的,女孩用的……應有盡有。
他起身,拉著虛弱的她也坐起,他指給她看,從左到右,總共有十張兒童床,從寶寶1歲開始,到10歲,一年一張。
每一張兒童**,吊牌都還在,全部是英語標注,顯然都是在國外買的,價格從低到高,從最小的那張60美元,到最後一張5000美元。
除此之外,每張嬰兒床裏,都堆滿了寶寶的衣服和玩具,從小小的撥浪鼓,到大大的足球籃球,從可愛的洋娃娃,到霸氣的電動車,男孩玩的,女孩玩的,全部都有,而且價格也是越來越高,越來越貴。
最不可思議的是,她還在牆壁上看到一張巨幅相框,相框很漂亮、很可愛,卡通的樣式,五彩的圖案,可是相框中不是任何人的照片,而是放大了的寶寶的超音波照。
當年她走投無路後,回到小閣樓去住,她以為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可原來不是,他帶走了寶寶最後一張產檢時的照片。
可是……他居然把它掛在牆上!這是不是太詭異、太瘋狂了?
望著房間裏的東西,過去的記憶與滄桑,全部如海水漲潮般湧來,湧上她的眼眶,湧上她的心頭,令她全身都泛起一陣寒意。
他看到她驚愕蒼白的臉色,卻隻是譏諷冷笑,“瘋子?你知道更瘋的是什麽嗎?”
他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轉頭再看,與寶寶相框遙相呼應的另一麵牆壁,也就是他們現在所在這張床的床頭,掛著的是他們的結婚照。
她認出那種照片,不是婚紗照,隻是當年在拉斯維加斯注冊時拍下的一張合影。
過往的回憶一一在她眼前浮現,美麗的瞳孔裏閃過絲絲痛楚。
他……居然讓他們的結婚照,對著寶寶的超音波照?
他在想什麽?映射什麽?
關守恒再度淺淺地勾唇,濃濃地嘲諷,“薄荷,你知道嗎,這房間裏的東西合起來,就是我這十年間的心路曆程,我十年間走過許多地方,去過很多國家,可是這些東西,我每次都帶著,寶寶的衣服和玩具一樣樣打包收著,床全部拆掉,到了地方後再重新組裝好,每一個螺絲釘,都是我親手,一個一個卸下,再一個個裝上去的!”
“一年又一年,我買回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貴,每次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托運的行李箱越來越重,可是我越來越開心,因為那代表著我越來越有錢,越來越有能力證明給你看,你拿掉我的孩子,是多麽愚蠢的事情!”
“還有,我故意把結婚證和寶寶的超音波照對著擺放,那是我在向寶寶懺悔!因為我這個爸爸沒有能力讓他的媽媽願意生下他,對寶寶來說,不光是你有罪,我也一樣!”
“十年間,我刻意不去關注你的事情,我任由你是在加拿大也好,還是在國內也好,我早就有能力去找你了,可是我始終沒有,因為我不知道自己見了你以後,會幹出什麽事情來!可是命運不放過我,偏偏讓我們再次相見了,你說,我能放過你嗎?我該怎麽放過你?”
“你知不知道,自從見了你以後,我失眠的情況比之前那十年更厲害了,我沒有一天晚上睡得好覺,白天工作的時候,我拚命得想刁難你、折磨你,想看你向我求饒,晚上回來的時候,我甚至想怎麽不幹脆直接跟你同歸於盡算了!”
“你說我瘋了,我承認,我早就瘋了,我最大的瘋狂願望就是,你再給我生一個孩子,然後一起跪在這個房間裏向那麵牆懺悔!”
他抬手,撩起她頰畔垂落的發絲,她下意識地後退,他卻棲身更低,故意用身高上的優勢,將她圍困在床墊與他的胸膛之間,令她進退不得。
他繼續剛才的動作,將她淩亂的發絲勾攏到耳後,指腹順勢摸索著她美麗的臉頰,最後滑到她的下頜,抬起那纖巧的弧度,望進她的眼眸深處,“現在……我的願望實現不了了,是吧?沒關係,我們還活著,我跟你耗定了,直到你死,或者我死!”
他修長的手指繼續向下,滑過她精致的鎖骨,繼續向下。
她屏息望著他,呼吸起伏,跳躍的胸口,泄露的她的緊張。
“別怕……”他伸手探向她的衣扣,從最上麵一顆開始,慢慢、慢慢地向下,一邊解,一邊說,“既然回憶太痛苦了,孩子也沒有了,也不可能有了,那麽……我們就來製造一點新的回憶好了。”
“關守恒,你想做什麽?”她緊張地質問。
“不懂嗎?不會吧,我們曾經做過這件事,不過當時太懵懂,體驗並不算愉快,現在應該會好很多。”他邪惡地說道。
“住口!”
“可以,那就隻動手就好了。”他惡意地又解開一顆紐扣。
“關守恒,你給我住手!”她忽然激動地大喊。
“怎麽?怕被你的新男友知道?”他譏諷地說道。
她怒瞪著他,若是以前,她會毫不客氣地承認,狠狠地反擊回去,說是有如何?可是現在……
脖子下麵,已經感染到一絲涼意,她的身軀開始顫抖。
“關守恒,我警告你,不許碰我!”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他的嘴角勾起譏誚的弧度。
“我已經有新男友了,隻有他才能碰我!”她連忙又改口說道,希望藉此來打消他的念頭。這個男人這麽驕傲,肯定不屑於搶別人的女朋友。
不料,他的臉色頓時陰沉無比,目光也陰鷙得嚇人,“你對他還真是忠貞啊!不過,我們應該更熟吧?”
“關守恒,我們已經離婚了,你沒有資格碰我!”
“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複婚?”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又繼續解她的第三顆扣子,“也可以,反正這輩子我們是注定要糾chan在一起了,不過現在民政局已經下班了,看在我是你‘前夫’的麵子上,先上車後補票,應該沒什麽關係吧?”
她用力咬牙,用力瞪他,“關守恒,你到底想怎麽樣?”
“都這樣了,你還看不出來?”他壓低俊臉,唇瓣輕輕蹭著她的,卻又不貼近,隻那麽若有似無地撩動。
“放開我!我要離開這裏!”她推拒著,可是藥效剛退,她使不出太大的力氣。
“做完自然就會放開你,讓你離開的。”他故意說得輕佻,仿佛是在對待酒店的小姐。
他竟然敢這樣說!竟然敢這樣說她!
她怒了,“關守恒,我再說一遍,放開我!”
他霸道地抬起她的下頜,“如果,我不放呢?”
“那你就死、定、了!”一字一句,從齒縫間蹦出。
可是他依舊不為所動,“再好不過,反正活著也很痛苦。”
他繼續向她的第四顆扣子進攻,她卻再也無法任由他這般肆意欺淩!
咬牙,雙手緊緊抓住身下的床單,揪著坐起,一起身後,就立即往床下奔去,可是他隻單手就又鉗製住了她,將她再次牢牢扣在胸前。
她知道,自己逃不開了,不過,情況還是比剛才好,現在的她,起碼有選擇的機會!
“關守恒,做這種事,隻勞煩你一個人動手怎麽好意思呢?”她媚笑,挪開他的雙手,化被動為主動,去解他的襯衫。
領帶早已經被他自己摘除,她雖然沒有看到他什麽時候摘掉的,但她卻可以想象的出來,他肯定是一進家門就取下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被束縛的人!
關守恒忽然一愣,對於她的反常行為感到驚奇,防備的目光反複在她的臉上流連。
“你想耍什麽花樣?”他警戒地問道。
“我哪裏敢?”她繼續嬌笑,那笑容卻怎麽看怎麽虛偽。
一雙小手,磨磨蹭蹭地動作著,足足有快一分多鍾,才勉強解開一顆扣子。
他任由她磨蹭,眯著雙眸,警惕地凝視著她的每一個表情和每一個動作。
可是,他看了半天,也還是看不出她的心思,但直覺告訴他,不對勁!
這個女人什麽時候向人屈服過?剛剛她還言辭抗議,怎麽可能會一轉眼就主動對他示好?
薄荷小心翼翼地閃躲著他探究的目光,如果可以選擇,她當然不會讓他得意,可是……她現在沒有選擇。
花費了將近十分鍾的時間,他襯衫的扣子終於被她全部解開,她的視線一觸及他那寬闊的胸膛,眼眸立即飛快地移開。
真的真的很陌生。
十年前,雖然他們有過一段婚姻,可是那時候他們年輕懵懂,再加上後來她的懷孕,他們真正親近的機會並不多。
那時候他很體貼她,懷孕的時候她晚上總是睡不好,總喜歡抱著他睡,他每次都被她弄得苦不堪言,可他從未勉強過她。
忍住那股緊張與尷尬,她抬手幫他脫掉襯衫,他微微側身,轉頭……
就是現在!
她抓住機會,一把扯掉自己脖子上的紅繩,將其拋向床下。
可是……
“這是什麽?”他忽然回頭,大手一把擒住她的手腕。
“什麽也不是!”
他冷哼,他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老實就範!
他用力掰開她的手,幾乎快要把她的手指掰斷了,才勉強掘出她費盡心思掩藏的東西。
細細的紅繩,是很多人都會在頸間佩戴的,可繩子上的吊墜……竟然是他送給她的婚戒!僅值10歐元的婚戒!
連他都覺得寒顫的東西,她居然還帶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