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黃泉裂魔

這一道閃電出現的十分突兀,倏然一聲,照亮了整個黑暗的世界,轟然劈在那黑影之上。霎時間,便聽一聲極其淒厲刺耳的慘嚎聲傳來,那黑影頓時便被重新打進了黃泉之眼之中。

不知為何,看到那道黑影被閃電打落的時候,我的內心深處竟然升起一股懼怕與憤怒,讓我不禁感到一陣顫栗。仿佛那一道閃電打在我的身上一樣,令我對這道閃電產生一股厭惡之感。

閃電消失之後,我不禁抬頭看去,卻見高高的黑暗之中,赫然懸著一柄寶劍!

這柄寶劍造型古樸,與“鎮山”寶劍如出一轍。據泰山派的人講,當年秦皇賜了三柄寶劍,分別是“鎮山、鎮海、鎮魔”。鎮山已經被毀,鎮海在宋朝的時候為了鎮壓魔龍也不知下落。如今出現在這裏的,莫不是鎮魔寶劍?

但見這劍一下便將幾欲逃出冥界的惡魔擊退,恐怕真的就是鎮魔。我仰頭看著鎮魔寶劍,腦海深處倏然間閃過一絲畫麵,讓我不禁渾身一顫,後退一步,差點腿一軟,坐倒在地上。

不知為何,我對這柄劍天生的產生一股懼意,甚至連看一眼,都覺得是一種折磨。

突然間,身後驀地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來了?”

這一聲出現的十分突然,我和樂樂嚇得差點跳起來。這裏隻有我和樂樂兩個活人,是誰在說話?回頭一瞧,不禁大喜過望。

來的竟然是我的師父!他還是那麽一身破舊的僧袍,拄著龍杖,拖著一個缽盂。隻不過,師父的臉上皺紋更加深了,人也顯得蒼老了很多。

“師父——”我頓時喜極而泣,撲了上去。玩玩沒有想到,我會在這裏碰到師父。

“師父,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怎了來的?”

師父慈祥的摸了摸我的頭,笑道:“為師是來找老友討杯茶喝的,不想這裏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我那老友身受重傷,門下弟子死傷慘重。為師聽說你失蹤了,稍一推測,便知道你來了這裏。”

師父真厲害,竟然能夠推測出我在這裏。他既然能夠進來,我想也一定能夠帶我們出去。當下欣喜道:“師父,我們正愁找不到出路呢,快帶我們出去吧!”

師父看了一眼我身後的樂樂,笑道:“不急不急,為師問你,你可知道這是何處?”

“這裏是黃泉之眼啊,方才我明明看到許多死去的人,從這裏進入了冥府。其中有普通人,也有泰山派的人,更有很多魔靈教的教徒。而且而且,我剛才還看到黃泉之眼裏麵,有個魔想要衝出來,結果被鎮魔寶劍給打落下去了!”

師父點點頭,看了那鎮魔寶劍一眼,說道:“徒兒,你不覺得這個場景十分熟悉嗎?”

聽師父這麽一說,我也不禁皺眉道:“師父,我確實覺得有些詭異的地方,尤其是那柄劍,我覺得自己十分怕它,這是怎麽回事?”

師父扶著我的肩膀,指著黃泉之眼對我說道:“二十年前,你就是從這裏麵逃出來的。你扛過了鎮魔寶劍的鎮壓,逃遁而去,最終降生在你現在的家中。隻因你在抗衡鎮魔寶劍的時候,受到了極其沉重的打擊,僥幸活了下來,所以,至今,你的魔性都處於沉睡之中。再加上佛力的鎮壓,魔性恢複的極慢。所以,你甫一來到這裏,便會有那種恐懼的感覺。”

“啊——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我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對我來說,所蘊含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以至於我一時間無法完全消化掉。

我的魔性從下麵逃脫的時候是怎樣的情景,下麵又是一種怎樣的世界,恐怕隻能等到我的魔性完全醒來才能知道。但那個時候的我,還是我嗎?

師父繼續說道:“如今有一個機會,為師踏遍千山萬水,終於找到了一個方法,可以將你體內的魔性重新打回冥界之中,而不會損傷現在的你。但是,風險也很大,稍有不慎,便會身形俱滅。徒兒,我問你,你可敢冒此一險?”

“真的嗎?怎麽做?”

師父從袍袖裏掏出一塊大拇指肚大小的晶瑩的珠子,對我說道:“這是玉髓石,乃是一座山脈的精華所在,極其難尋。一般隻有產玉的山中才有。玉髓石一旦取走,這山邊也失去了靈性,最終會變成一座荒山。為師可以把你的魔性抽離出來,封印在這玉髓石當中,重新拋入黃泉之眼。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可以一勞永逸。如今天時地利人和聚齊,隻等你點頭配合了。”

我並沒有多想,而是點頭道:“師父,你動手吧,我相信你!”

師父慈愛的笑了笑,點頭道:“好,這才是為師的好徒兒!你且盤膝坐下,默念心經,不可存雜念,剩下的,就交給為師與樂樂了。”

我訝然道:“樂樂?他能幹什麽?”

師父笑道:“他就是你的人和,沒有他,為師一個人可做不來。”

樂樂衝我笑了笑,說道:“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

我盤膝坐在地上,默念心經。師父講那枚玉髓石放在我頭頂上,念了幾遍金剛薩埵降魔咒,然後對樂樂道:“現在,你可以引魔了!”

我猛然睜開眼睛,便見樂樂就站在我的麵前,一口咬破右手食指,然後向我伸了過來,輕輕點在我的眉宇之間,就跟他上次做的一樣。隻不過這一次,他用了鮮血。

我看著樂樂的雙眼,隻覺得他那詭異的雙瞳似乎旋轉起來,變成一個旋窩。樂樂突然說道:“醒來吧,我將指引你的道路!”

霎時間,仿佛有一顆炸彈從我的腦海深處炸響了一般。我隻覺得大腦一陣劇痛,仿佛腦門被一股力量從裏麵撕開一條縫隙,然後掙紮著鑽了出來。這種痛苦,就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子在攪合我的腦漿子一般,痛的我想要大叫,可是一絲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種痛苦隻持續了一瞬間,但是對我來說,這一瞬間猶如一個世紀那麽長。我隻覺得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