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醉回到客棧之時木婉清與阿碧二女已是早回來了。雖然他輕功高絕想要趕完全可以趕的上但他卻是沒有趕。因為就是趕上了他也覺著不知該說什麽所以便舍了輕功徒步走了回去。進了客棧他也沒去木婉清與阿碧的房中看一看而是徑自去了後院中的一個小涼亭內獨自喝悶酒。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沈醉此時的心裏忽然冒出了這句話搖頭歎了口氣笑了笑仰頭灌酒。女人有的時候真的是很讓人疼愛。但有的時候也真的是很讓人感覺麻煩。
不知喝了多久天上明月西斜他已微微有了些醉意。正想要回房睡覺忽然間腳步聲響一碧衣人影翩然而至卻是阿碧。
“沈大哥!”阿碧輕聲喚道。
沈醉仰頭看著阿碧看著她眉間的微微愁色歎了口氣問道:“阿碧你惱我嗎?”
“沒有!”阿碧遲疑了下答道眼光轉了下去看著自己的鞋尖。
沈醉笑了下心中已知答案見得阿碧做違心之言不由大是心疼。起身走過去一把將阿碧拉到懷中坐下柔聲問道:“真的沒有嗎?”
“嗯!”阿碧點了點頭將頭靠在他肩上。
“我多久沒有這樣抱過你了?”沈醉見她點頭更是心中憐愛將抱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心道還是阿碧最為善解人意。
“嗯很久了!”阿碧在他懷中輕聲道。感覺著他手臂上的力道也順勢往他懷裏縮了縮。沈醉自去年秋天的第二個月末離去到冬天才回來。回來時卻是跟回來個木婉清雖然最終阿碧與木婉清關係大好也都互相接受。但多了一個人在沈醉卻是也不便就這樣去抱她。都在一個莊子裏住低頭不見抬頭見兩人單獨相處的機會實是很少。三人在一起時更是不曾這般抱過。
“阿碧你若是心中有委屈的話就跟我說出來。千萬別憋著總是憋在心裏會得抑鬱症的!”沈醉輕聲道說完才醒到自己用了個現代詞匯不由心中大汗。
果然阿碧立馬就抬頭問道:“什麽是‘抑鬱症’?”
“嗯所謂‘抑鬱’便是既壓抑又鬱悶之意。是指人心中經常藏了許多不開心的事卻又沒機會泄出來總是憋著這樣常久下來便會成了病症就是‘抑鬱症’了。而且心裏不開心對身體也會有害處比如說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了之類。這些雖然都是小毛病但長久以往便會積蓄成大毛病的!”沈醉說了那話後便知阿碧會問心中早已開始想著怎麽解釋了。不過這段話卻隻是想了前麵幾句後麵則是邊想邊說的。
“哦!”阿碧點頭隨後笑道:“阿碧吃得好睡得香那是不會得這個‘抑鬱症’的!”
“生要盡歡死亦無憾!”沈醉仰頭看著天邊的圓月道了句接道:“人活在世上便是要活得高興活得開心快樂。雖然許多事都不能盡如人意但我們還是要努力讓自己活得快樂。人生在世不是為誰而活而是要為自己而活。所以做人便是不可委屈自己!”他說到這裏忍不住又歎了口氣。這些話他卻已不知是在對阿碧說還是在對自己說了。
阿碧從小是被慕容家買來做丫環的雖然慕容家對她很好給了她小姐的待遇但終究還是受的丫環教育。一切考慮便是要把自己的主人放在第一位。沈醉以前也沒少跟她說過類似的這些話隻不過卻是沒有今日說的透徹說的讓她心有感悟。她看著沈醉的半張側臉心中感動伸出一隻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這半邊臉。
沈醉轉過臉來微笑著在她小手上親了一口又將她摟緊了一些。兩人一時無語互相依偎。不過此時無聲勝有聲。
好一會兒後阿碧從他懷裏抬起頭來看著他的眼張了張口又閉上隨即眼光瞧向了別處才道:“木姐姐她說明天就要離開東京!”
“嗯明天回去也好!”沈醉輕輕頷道。瞧著阿碧不明白她說這麽個話卻幹嗎一副為難的神色。
“她不回蘇州去她說不想再瞧見你明天要獨自一人離去還說要讓我跟她一起走。說是我們都不理你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阿碧小心地說著眼中始終不敢瞧他。
“她很生氣嗎?”沈醉笑問道。
“嗯!”阿碧點了點頭。
“今日的事確是她過份了!”沈醉輕歎了口氣望著天邊圓月道。隨即又轉回臉來看著阿碧笑問道:“那你決定了嗎?要不要跟她一起走?”
阿碧搖了搖頭看著他道:“我不知道。我既想跟你在一起可是又不忍心讓她獨自一人離去。她本來就已經很傷心了我再不陪著她隻怕她會更傷心!”
沈醉忍不住歎了口氣點了點她鼻子道:“你呀就是隻會為別人著想!”不過他說完卻又歎了口氣道:“不過你跟著她也好可以多開導開導她。她若是消了氣你們便一起回蘇州吧我會在那裏等你們的!”
“那她要是一直都不消氣呢?”阿碧眨著眼問道。
沈醉笑道:“那我便去找你們!”
“嗯!”阿碧點了點頭隨後望了望前院的客房道:“我出來這麽長時間也該回去了不然木姐姐該出來找我了!”說罷便要起身。
沈醉卻是緊著手臂不放嘴裏笑道:“她找到了這裏再回去也不遲!”
阿碧臉一紅急扭著身子道:“那怎麽行若是被她瞧見那多羞人呀!而且她肯定又是要氣上加氣的!”
“她就是個醋壇子!”沈醉道了句卻還是鬆手放開了阿碧。站起身來趁著阿碧整理衣衫從金龍壺裏取出兩枝玫瑰來遞到阿碧麵前看著前麵道:“你替我給她送束花吧!”
“另一束呢?”阿碧對於他突然從身上拿出東西來已是見怪不怪了隻當他是在變戲法。看著玫瑰有兩枝他卻隻說了送一枝不由問道。
“傻瓜當然是送你的了!”沈醉笑道。
阿碧笑著接過毫不在意沈醉罵她“傻瓜”。臉孔紅了紅便即向沈醉告辭轉身往前而去。
沈醉目送她離去又喝了會兒酒待得有了五六分醉意後便也回房睡覺。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木婉清與阿碧卻是已趁早走了也不過來向他打聲招呼。不過店小二上來送熱水時卻是帶來了一封阿碧臨走時留在櫃台上的信。打開看了下隻有一頁紙便隻是說了些告別話道了幾句珍重之類。
她們兩人離去之後沈醉卻也沒急著離開東京。雖少了兩女少了些歡鬧與溫馨但卻也同樣少了些麻煩讓他多了些自在。趁著獨自一人他也好獨自逛逛。元宵雖已過但這元宵所帶來的繁華與熱鬧卻也沒這麽快就散去。上午逛了一會兒下午則去找了周侗跟他一起喝酒談天。不過周侗的酒量卻實在是差了點兒等到周侗喝的醉倒於桌不省人事之時他卻還是清清醒醒的。
不過這一場酒卻還是喝到了華燈初上月上柳梢頭。沈醉招呼了周侗家人好好照顧於他後便即起身告辭離了周家往回而走。一路上哼唱著《醉拳》的調子獨自一人信步在月光下的長街之上卻也是瀟灑。
“哎喲公子您好久不來可真是想煞奴家了快進來坐坐吧!”當路過一條青樓妓館聚集的一條街道之時沈醉被一濃裝豔抹的女子迎麵拉住。
沈醉轉眼一瞧但見這女子長相極是曾通臉上撲了一層老厚的粉。在燈光下看去白煞煞的瞧著甚是嚇人連忙用巧勁一把將她推了開去。嘴裏道了聲“姑娘你認錯人了我可不認識你!”便溜之大吉。後麵那女子又“哎喲”叫了一聲嚷道:“公子呀你可好狠的心呀這就拋下奴家不理了!”
“咦!”沈醉一聽渾身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過往前行去卻還是一路的青樓妓館邊上不斷有人上來拉客。讓他不由心中腹誹這周侗住的是什麽地方到他那裏還得要過這麽條青樓妓院一條街。雖說從這乳波臀浪中而過也算是豔福不淺可這些外麵晾出來的可實在沒幾個入得眼的。不過好像那家夥平日到殿前司上班一向都是從另一邊走的。因為殿前司在那一邊不然若是讓他整日都從這胭脂堆裏穿一回怕是他也早受不了搬家了。
沈醉到得街正中時卻是瞧著了一家門麵裝修的十分氣派的青樓比前麵經過的那些上了好幾個檔次。門口也沒拉客的隻有兩個打扮清淡身形窈窕的女子在門前迎客。抬眼瞧去見得門上牌匾寫著“冠芳樓”三個大字。
“唉卻是好久也不曾來過這高級娛樂場所了!”看著那三個大字他輕笑了下心中微歎了口氣抬步跨了進去。沒了木婉清與阿碧二女在身邊他卻也難得瀟灑一回。
“公子請進!”剛至門前門口迎客的那兩名女子便齊齊施禮道。剛一跨進去還未抬眼仔細打量便是了一陣兒香風撲麵一四十多歲的老鴇迎了上來滿臉堆笑著跟他拉家常話親熱向他介紹姑娘。
沈醉一邊隨口應付著一邊趁機打量著這裏麵隻見這裏麵卻也裝修的甚是到位沒有弱了外麵的門麵。大廳中搭了一個大台正有一班女子在上歌舞。他瞧著還不錯也不想這麽快就進房去解決生理問題便挑了兩名中上之姿的女子相陪準備到樓上雅間去看歌舞。
上得樓來正在往自己被分到的雅間走去隔遠已瞧見自己隔壁那一間外站著四名佩刀錦衣大漢。而其中兩個卻是十分眼熟。他一邊走一邊仔細在腦中搜索待得走到自己雅間門口時卻是已然想了起來。那兩個十分眼熟的佩刀大漢卻是自己上次在這東京開封城街頭遇到的一名叫周庸的少年的隨身護衛其中之二。而他知道這周庸卻是大宋朝如今的哲宗皇帝趙煦也就是說這兩名汊子乃是皇帝的隨身護衛。而這兩人出現在這裏那就說明了裏麵所坐著的那位十分有可能便是當今的大宋朝皇帝——趙煦。
“天!”沈醉心中暗叫了句心道那後宮三千佳麗美女如雲這小皇帝怎麽還偏偏往妓院跑。難道真就是應了那什麽“妻不如妾妾不如雞”、“家花沒有野花香”的道理。可是那隻是說普通人的怎麽能拿到皇帝身上比呢那後宮裏麵的女子還少嗎?
“唉可能是為著新奇跟刺激吧!這皇帝年紀小尚屬於少年人貪玩兒貪新鮮刺激的時候到這裏來嚐嚐新奇倒也未嚐不可!”沈醉歎了口氣心中這般想著。隨即又想到曆史上逛妓院的皇帝卻也是大有人在的。這哲宗皇帝的下一任徵宗皇帝趙佶不也是常出來逛妓院嗎!而且還逛的很出名弄的滿京城都知道。《水滸傳》裏就有宋徵宗逛妓院找京城名妓李師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