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小就沒有得到過陳媽的母愛,所以隻要是陳媽反對的事情,他都去做。他就是想讓陳媽擔心,看著陳媽擔心的目光,何柱才覺得,母親就在自己身邊。
每一次被父親打罵,何柱心中最希望的就是,陳媽突然之間出現在自己的麵前,給他溫暖。每一次遍體鱗傷以後,何柱最希望的也是陳媽出現在自己身邊,憐惜的替自己上藥。
自從陳媽離開以後,何柱身邊就再也沒有一個關心他的人。
勘察室的警察看到陳藝萱,立刻站起身子:“陳小姐,這件事情我們解決就好了,怎麽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
“對呀對呀,我能解決就可以了,你有什麽要求可以給我們打電話。”
並不是說警察多麽害怕陳藝萱,而是,安銘輝安少爺打過招呼,說陳藝萱是他的人,他們最好客氣一點。
安銘輝是什麽人,就是局長都要賠笑的人,他們更加惹不起了,所以現在看到陳藝萱,他們恨不得拿出自己所有的笑容和熱情,讓陳藝萱感受到。
要是安銘輝一個不高興,他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在A市繼續混下去。
陳藝萱顯然也有些反應不過來,不過對方越是客氣,她說的話才更加容易實現。雖然心中疑惑,可是陳藝萱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談判桌上,不知道敵人在想什麽,就要以靜製動。
“兩位客氣了,不知道案子了解的怎麽樣?”陳藝萱淡淡開口,詢問著何柱的審訊結果。
“已經清楚了,何柱居然敢拿刀行凶,我們一定會嚴辦的。”他們可是了解過,何柱當時拿著刀子可是要衝著陳藝萱砍過去,如果不是當時有個傭人在身邊,那麽陳藝萱可就要受傷,到時候弄不好可是一屍兩命,而且兩個人警察也覺得,陳藝萱能親自過來,肯定是想要何柱不得好死。
“我想你們可能誤會了,我過來是想告訴你們,我不準備上訴。”陳藝萱淡淡開口,說出的話,卻讓一屋子的人都很是不解。
“陳小姐,為什麽,他差點傷害到你,這件事你是覺得有權力讓他在監獄裏麵多呆兩年的。”這件事,隻要陳藝萱上訴,這件事就不會那麽容易簡單。關鍵是陳藝萱身後還有安銘輝,到時候是要對方一開口,何柱在監獄裏麵一輩子,那都是有可能的事情。
“不用了,我不上述,但是我希望可以讓他在監獄裏麵待著,什麽時候想明白了,什麽時候放出來。”
“好的。”雖然嘴裏打印跟著,可是警察心中卻是不解,既然都準備放過人家了,還要人家在監獄裏麵待著,這是什麽意思?
“我想和何柱聊聊,可以嗎?”陳藝萱看向兩名警察,笑著開口。
“可以,可以。”他哪裏趕拒絕,隻要想到安銘輝,陳藝萱就是講警察局燒了,他們也一點意見都沒有。
說完,兩個警察就出去了。
何柱看著警察出去,忍不住再次問道:“我媽到底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陳媽沒事,不過我想陳媽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她心中最希望的就是看到你好好做人,不要再去賭博。不過我相信,那些都不是你願意的。你自己覺得你恨陳媽,可是我知道你心裏是愛她的。”
“你知道,她離開的時候,我拚命的拉著她的衣服,不想讓她離開。因為她是我童年唯一的陽光,我的父親每天就知道喝酒,喝完酒就知道打架,每一次我被打的遍體鱗傷,還有母親可以安慰我,可是最後連他也離開了。最初,我一直抱著希望,我相信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我不相信他是不愛我的。可是希望在一天一天中變成失望,最後變成絕望。你知道那種感受嗎?你知道那種感受有多麽的痛苦嗎?每一次被打,我都希望他可以突然間出現在我的麵前。不需要他做什麽,隻需要靜靜的站在那裏,我就覺得整個世界都是溫暖的。可是沒有,從來都沒有。我坐在門口,今天的等待著他回來。可是他從來都沒有回過頭,沒有看看我,我不相信這就是小時候疼愛我的母親。所以我恨她,我要報複她。我要讓她也嚐嚐,那種絕望的滋味。”
“可是,陳媽在一年後就回去找你,那個時候你們住的地方已經樓去人空。陳媽沒有找到你,她一個人在房間裏麵哭了一個晚上。你知道他有多後悔嗎?他後悔沒有將你帶到我家,你留在了那裏?每次隻要說起你,她的眼睛一定是紅的。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卻從沒有你的消息。這麽多年,我看著陳媽在失望中絕望。可是當他好不容易找到你,以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知道他多痛心嗎?他一直覺得自己虧欠了你,所以想盡力的彌補你,可是你從來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陳藝萱淡淡的開口,小時候陳藝萱總是看著陳媽拿著一個小男孩的照片發呆,後來才知道,那是她的兒子,隻不過找不到了。
“你說什麽?你說他找過我?不可能,他根本就沒有找過我,不然,為什麽這麽多年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一年那個時候我根本就沒有離開那裏。我每天坐在門口前就等著他回來,可是他從來沒有回來,好了,你不要再編謊言騙我了。我是不會相信的,你們都是騙子。”何柱的心情有些激動,似乎根本就不相信,陳媽真的會去找過他,想要將他帶走。
“騙你我為什麽要騙你,你有什麽好騙的。騙你我能得到什麽?我能得到什麽好處?我覺得那是一個冬天,十二月初八,那個日子我清清楚楚的記得。快過年了陳媽特別想念你。那一天,他下定決心要將你帶回來,所以他早早的就去了,你們曾經的家。但是當他到那裏的時候,你們家一個人都沒有,然後東西都已經收拾幹淨了,問了鄰居才知道你們早就已經搬走了。陳媽不相信,他覺得鄰居是在騙他,他不相信,所以他一直在門口等著,一等就是一天,直到晚上8點,他才回來,他一天沒有吃飯,臉被凍得通紅,手都被凍傷了。難道你說我看到的這一切都是假的嗎?”陳藝萱平靜的質問,那一天還是當年還小小的她幫陳媽上的藥,後來陳媽控製不住,抱著他哭的一塌糊塗,嘴裏喊著柱子,柱子。
“十二月初八。”聽到那個日子,何柱愣住了,那一天,是他唯一留在家裏的一天。那一天,他的一個好朋友過生日,他偷偷的跑去給朋友過生日,所以。錯過了和母親相聚的日子。想到這裏,何柱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切都是天注定吧,他平時都不出去,偏偏那一天出去,而就在那一天陳媽回來了。
可是他回來的比較早,但是巷口的時候,碰到了她的爸爸。那是第一次,她覺得爸爸和藹可親,也是第一次看到他爸爸對他露出笑容,他爸親切地看著他,笑著開口:“柱子,快過年了,我們去買吃的吧!”
當時他傻傻的跟在爸爸的後麵走了。現在想想,一切都是那麽的不平常,肯定是他爸爸知道媽媽回來了,所以才那麽溫和的對她,怪不得回來以後,爸爸的臉色又變得很難看,然後他又是一頓毒打。
“原來,一切,都是這麽的湊巧。我誤會了母親這麽多年,對不起。”何柱從來沒有想過當年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誤會,不過是他爸爸,一場費盡心思的的安排。
何柱的爸爸一直不同意自己跟著母親離開,所以那一天父親回家看到了母親才,才對著他和顏悅色。這麽多年,他都想不明白爸爸的反常,現在何柱才明白,原來真相居然是這樣的。因為他父親,所以他誤會了母親這麽多年。
“對不起,對不起。”何柱的眼中是漫天的恨意,還有愧疚。那個男人根本就不配當他的父親,他就是一個人渣。
他覺得同他出生的那一刻,他父親就每天喝酒打架,回家以後就開始摔東西罵人,然後還打他打他母親,從來沒有一天見到過父親的責任,他不配當一個父親。
陳藝萱看著這樣的何柱,歎息一聲:“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你母親是愛你的,他為你付出了很多,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放棄過找你,一次一次的失望,可是他也沒有放棄。可是當他找到你的時候,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但是因為他覺得是他對不起你,讓你變成了今天這樣的自己,所以他努力的彌補你不管你去賭錢打架,他都為你善後,為你還賭債。”
“我不知道,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以為他不要我了,不愛我了,所以這麽多年才沒有回去看我原來,他一直是愛我的,從來沒有放棄過我。”何柱痛苦的將雙手伸進自己的頭發,聲音難掩哽咽。
其實何柱這樣的人,最是渴望溫暖。
“雖然聽到你改過自新,我很開心,但是我還是希望你在監獄裏麵呆一年。等到你真正的想明白,知道自己以後要做什麽,你就出來。”
雖然看到何柱明白陳媽的苦心,陳藝萱也很欣慰,可是她馬上就要去美國了,萬一出點什麽事情,他也不可能立刻趕回來。所以陳藝萱還是覺得,何柱在監獄裏麵待一段時間,徹底的冷靜下來,再出來。
聽到陳藝萱的話,何柱一點意外都沒有,神情反而很淡:“我知道,謝謝你。我也想在裏麵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好好的想想未來,改過自新。”何柱也覺得,自己在監獄裏麵待一段時間,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