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葉寒心裏一直有個疑惑。
這滄瀾戰場出世的動靜這麽大,幾乎驚動了整個大乾。
可為何,他卻遲遲沒能見到來自四大武道世家的人?
是他們真的財大氣粗到了連傳聞中的聖藥,都可以不屑一顧?
還是說,他們其實早就摸清楚了滄瀾戰場內的秘密,裏麵已然沒有什麽可以吸引他們的地方。
各種念頭,在葉寒的腦海中急速掠過,他瞥了遠處的霜華王一眼,冷聲道:“扶植嶽靈王上位的,是哪個家族?”
“葉家。”
霜華王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說道。
葉家?!
那可是他勢必要鏟除的生死仇敵!
葉寒神色變幻,眉頭不禁微微皺起。
他萬萬沒想到,這嶽靈王竟然會和葉家有瓜葛。
看來,京城的四大武道世家,並非和傳聞中的那樣,超然物外,不理凡塵俗世,對於當世時局毫不在乎。
事實上,他們其實早就暗中將手伸到了大乾各處。
很難想象,連被大乾賜封的封王,居然也是掌控在他們手裏的棋子!
看得出來,霜華王將京城葉家搬出來,並非隻是為了威脅葉寒,讓葉寒投鼠忌器,不敢傷害嶽靈王。
如果葉寒真的將嶽靈王殺了,隻怕那後果還要更加嚴重!
不僅葉寒會遭到針對,就連霜華王本人……恐怕都承受不起!
“也罷……”
想到這裏,葉寒冷冷地說道:“我可以暫時饒他一命,你就負責看好他。”
“當然,別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一旦讓我發現你們有逃跑的跡象……你們就等著葬身於此吧。”
話落,葉寒頭也不回地離開,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見。
霜華王知道,葉寒這是去剿滅各方勢力殘餘的幸存者去了。
他看著葉寒離去的身影,眼神不禁有些複雜。
他知道,其他人多半是活不過今天了。
沒辦法,要想離開滄瀾戰場,他們都得借助滄瀾令符的力量,重新尋找可以離開的出口。
但,出口可不是那麽好找的。
就和他們進來時一樣,他們尋找入口,得花費足足半天功夫,那尋找出口……自然也是如此。
先不說這滄瀾戰場到處都潛藏著危機,不知有多少英靈躲藏在暗中,根本不可能讓你們尋得一處安全之地。
再加上還有葉寒在身後追殺,那危及性命的恐怖壓力,讓每個人的腎上腺素都在飆升。
那就像是一把懸在他們頭頂上的刀,隨時可能落下!
在如此危局之下,他們如何能尋得喘息之機,來感應滄瀾戰場的出口?
找不到出口,那就隻能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在滄瀾戰場內亂逛。
要麽精疲力盡,無力再逃,最終被英靈吞噬。
要麽,就是被葉寒追上,隕落在葉寒劍下。
“還真是讓人意外……”
就在霜華王思索之際,一旁的駱平川突然開口,聲音中夾雜著一絲感慨的味道。
“師叔,你意外什麽?”
靈劍仙子問道,聲如清泉過澗,煞是動聽。
“一個來自邊荒之地的少年,竟是將一眾頂尖勢力的武者,追殺得猶如喪家之犬,慌不擇路地逃亡……”
“你說,這難道不讓人意外嗎?”
駱平川搖頭說道。
“師叔,當事人可就在一旁,你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
靈劍仙子歎了口氣,提醒道。
聞言,駱平川這才抬眸看向一旁的嶽靈王。
此刻的嶽靈王,傷勢已經稍稍穩定下來了。
他顯然服用了療傷丹藥,再加上他那本就壯實強大的肉身,傷口很快便出現了愈合的征兆。
但就在傷口即將複原之際,嶽靈王的臉上卻掠過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捂著胸口,剛毅的麵容扭曲起來,龐大的力量,在他經脈間湧動,似是想要強行壓製些什麽。
但嶽靈王明顯失敗了,嘴角開始有血跡滲出,將胸前的衣襟染紅,模樣狼狽到了極點。
“嗯?”
“那小子的劍氣……仍在你的五髒六腑之間肆虐麽?”
“大成境界的劍意,果真恐怖得難以想象!”
駱平川同樣是一員強大的劍修,他一眼便看出了嶽靈王的慘狀,忍不住訝然說道。
“說起來……你們靈劍天盟裏,可有將劍意修煉至大成境界的存在?”
霜華王一手點在嶽靈王胸前,他運轉起自身劍意,幫助嶽靈王將其體內的劍氣壓製下來,而後看向駱平川,聲音平淡地問道。
“你說我們靈劍天盟?”
駱平川一怔,而後失笑道:“這是當然,靈劍天盟身為大乾王朝最古老的劍修勢力,傳承悠久,曆史上自然是有過將劍意修煉至大成的老怪物。”
“曆史上?”
“也就是說,現在並沒有這種老怪物在世?”
霜華王雙眸微眯。
“這我就不知道了。”
“王爺既然對我們靈劍天盟的事情這麽感興趣,看在你同為劍修的份上,不妨也加入我們天盟,彼此共參劍道之玄妙,一同進步,如何?”
駱平川笑眯眯地說道。
“哼!”
霜華王冷哼一聲,懶得多言。
他已經看出,眼前這家夥故意遮遮掩掩,並不想透露太多有關靈劍天盟的事情。
既如此,他也懶得多問。
他也能猜到,靈劍天盟當世或許確實有高手,能修煉出大成境界的劍意。
但這種存在絕對不多。
能和葉寒的劍道造詣匹敵者,怕是不過一手之數!
“霜華王,你劍道天賦之超絕,放眼整個大乾都可稱得上罕見。”
“何不加入我們天盟?獨自修行,無異於閉門造車,隻會浪費了你的大好天資。”
駱平川見霜華王不說話,他似是有些耐不住寂寞,又開口道。
“與其考慮如何拉攏我,倒不如考慮一下待會兒該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霜華王冷笑一聲,他瞥了駱平川一眼,冷聲道:“那小子已經殺瘋了,別看你們一直沒有摻和到場中,他可未必就會放過你們。”
“是麽?”
“但依我看,那位小友,可並非是濫殺無辜之人。”駱平川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