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戰場內。

湧動的黑霧深處,有一座巨大的祭壇。

祭壇上,燃著九盞青銅燈火,火光幽幽,沒入周遭的煞氣之中,映射出詭譎妖異的光芒。

此刻,就在那祭壇之上,正盤坐著一道蒼老的身影。

那身影枯瘦如柴,看起來行將就木。

他眼窩深陷,雙眸閉合,在幽暗火光的映襯下,皺紋遍布的臉龐,顯得駭人而可怖。

“嗯?”

“裂空王隕落了?”

突然,一直如雕塑般盤坐不動的老者,猛地睜開了雙眸。

和其他英靈不同,那是一雙完全漆黑的眼眸!

乍一看去,神魂就像是要沒入到黑洞之中,足以摧毀任何武者的神智!

在老者身旁,一道熟悉的身影緩緩浮現,他臉色難看,目光猙獰。

“一定是那個葉寒!”

“除了他之外,沒人有這個能力將裂空王打敗!!!”

洪伏天咬牙切齒地開口。

“哦?”

“居然強到連上古封王都鎮不住他……那可真是有些不可思議。”

“如今我們大乾……竟還有這等武道奇才?”

老者似是早就從洪伏天口中聽說了有關葉寒的事情,他那蒼老的臉龐上,頓時湧現出一抹饒有興趣的神色。

“在進入皇陵之前,他的修為連宗師境都沒有,那時候,我能隨意拿捏他!”

“可誰能想到,從皇陵出來的他,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洪伏天陰沉著臉,有些不甘地開口。

他手中可是掌握著太虛衍天滄瀾大陣的部分權能,這是他最大的底牌。

隻要準聖境的存在不出手,他足以在滄瀾戰場中肆意來往,無人能阻!

隻是偏偏出了個葉寒這樣的怪胎。

太虛衍天滄瀾大陣的權能,就像是對葉寒不起作用一般,導致他屢屢在葉寒手中受挫!

“事情可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漫長歲月過去後,這滄瀾戰場內,竟還會迎來這般強大的來客……”

“說什麽我都得親自會會他才行。”

老者聲音嘶啞地開口:“再不動動這身子骨,隻怕都要生鏽嘍!”

“對付一個葉寒,何須太上您親自出手?”

“讓我率領一眾上古封王去攔他,這一次,一定能成功!”

洪伏天沉聲道。

“上古封王?”

“要想攔住那小子,隻怕還不夠!”

老者眯了眯眼,渾濁的眸子裏,透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光芒。

……

另一邊,在將裂空王斬殺後,葉寒動用光明聖焰,將裂空王體內的煞氣盡數淨化。

這可是一尊羽化境巔峰強者!

因此,葉寒接收到的淨化之力,也龐大得難以想象,幾乎將他的四肢百骸都填滿。

沒有絲毫猶豫,葉寒當即盤膝坐下,開始煉化這股力量。

淨化之力猶如潮水般朝著丹田灌注而去,混沌之種緩緩運轉起來,在葉寒周身,漸漸覆蓋起了一層灰蒙蒙的氣流。

那正是混沌之氣!

墨亭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著葉寒,疑惑道:“道友這是在運功療傷?”

“不……不對!”

“他在突破!!!”

隨著墨亭話音落下,一股驚人的靈力波動驟然自葉寒身上迸發。

他成功突破超凡境四重的枷鎖,一舉邁入到超凡境五重的境界中!

“什麽?”

霜華王、嶽靈王、靈劍仙子等人皆是一驚。

要知道,他們前不久才親眼看到葉寒突破。

這才過去不久?

不過是和裂空王交手一番而已,葉寒竟然又找到了突破的契機?

這簡直讓人無法想象,眼前這少年的底蘊和根基,到底雄厚到了什麽地步。

“還沒停下……”

“他的修為……還在提升!”

靈劍仙子美眸閃爍,語氣中滿是震驚。

是的,即便在突破了超凡境五重之後,葉寒身上的靈力氣息依舊在增長,沒有絲毫頹勢。

沒辦法,裂空王早在上古歲月便隕落於滄瀾戰場之中,這漫長的時間裏,他身上積攢的煞氣實在太濃厚了。

即便是淬煉出了混沌之種的葉寒,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將這股淨化之力盡數煉化。

超凡境五重……超凡境五重巔峰……

超凡境六重!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葉寒的修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功再做突破!

“我的天啊……”

“怎麽突破境界這種事……對葉小友來說,就像是吃飯喝水一般簡單啊?!”

駱平川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眾目睽睽之下,葉寒安然自若地睜開雙眼。

他站起身來,聲音平淡地說道:“我們出發吧。”

“我有預感……滄瀾戰場的秘密,應該就在前方。”

駱平川苦笑道:“葉小友,我都有些想要拜你為師了。”

“我可沒功夫教導那麽多徒弟。”

葉寒淡淡地笑了笑。

稍作修整之後,眾人再度整裝待發,打算往平原深處行進。

盡管這一路上的凶險有些難以想象,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通天劍碑的碎片就在前方,這時候放棄,可實在讓人不甘!

“滄瀾戰場的盡頭,到底隱藏著什麽?”

霜華王一邊摩挲著下巴,一邊眺望著遠處那片翻滾的黑霧,忍不住喃喃開口。

“不論隱藏著什麽,都阻攔不了我們。”

葉寒搖了搖頭。

就在這是,一道陌生而又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

“這是……皇室的……陰謀……”

眾人皆是悚然一驚,他們循聲看去,發現開口說話的,竟然是墨亭身後背著的那個陌生武者。

由於那陌生武者一直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因此存在感極低,眾人都被眼前的種種變故吸引了注意力,還沒來得及過問他的情況。

直到現在他開口說話,方才重新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嗯?”

葉寒挑眉看來,問道:“皇室的陰謀?你都知道些什麽?”

那陌生武者滿臉都是血汙,他張了張嘴,喉嚨卻響起血水翻湧的聲音,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傷得太重了!”墨亭的臉色有些凝重。

“無妨。”

葉寒搖了搖頭,他隨手取出一枚丹藥,放入了陌生武者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