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天現妖像,月現五輝。
荒蕪的小路,車輪子碾壓著枯枝的嘎嘎聲分外的刺耳。
前行了一天一夜,已經到了荒無人煙的地步,連續的舟車勞頓讓人始終昏昏欲睡難有精神。就連眼皮都在不合時宜的打著架,楊存拿著韁繩但已經不停的打著哈欠,不停的揉著眼睛才算有那麽一點精神。
夜裏,天空遍布了烏雲,明月似害羞美人時隱時現,隻有繁星點點的光芒。山內的小路漆黑的一片,偶爾微風吹動樹葉搖晃的嘩嘩聲更是滲人,這種深更半夜的趕路很是危險,又黑又窄的小路行進起來十分的艱難。
“公爺,您累麽?”車簾子慢慢的打開,高憐心略顯疲憊,又關切的看著楊存。
“沒事的,我的身體和牛一樣壯,趕這點路不算什麽。”楊存回頭朝她溫柔的一笑,曖昧的摸了摸她光滑的俏臉,惹得高憐心含羞低頭,模樣甚是迷人。
這從此出來也沒辦法帶著兵馬招搖過市,有的時候即使是府裏的人都不能讓他們知道這些暗地裏的事
。無奈下楊存也隻能自己當這車夫的角色了,畢竟蕭九之事太過敏感了,能少一人知道就多一分的安全。
“嗚……”車內的角落裏,皇太子妃蜷縮著不滿的哼了一聲!說是蜷縮,實際上是被高憐心不客氣的丟在角落,似乎是不願去理睬她,這一路上兩女一句話都沒說過,都是在大眼瞪小眼。
女人呀,尤其是漂亮女人之間的戰爭真是可怕,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怎麽一對眼的時候就火光四射了。楊存頓時是打了個冷戰,這女人吃起醋來莫名其妙不說,還吃得那麽徹底。要是高憐心知道這小妞的身份,不知道她還敢不敢這麽虐待她。
“爺,為什麽要帶這個女人啊?”高憐心白了她一眼,回頭又朝楊存詢問著,語氣那叫一個酸啊,酸得讓人不禁起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個,這個!”楊存打著哈哈不好解釋,別的不說光是她那敏感的身份就不利於開口,說出來的話估計會嚇壞高憐心的。
小路越來越窄,黑夜裏的黝暗幾乎到了肉眼都不可見的程度。不知何時皎月已經徹底被烏雲所覆蓋,雖無雷聲大作但整個夜空卻是詭異的一片漆黑,不管繁星還是明月全都消失不見,甚至是遍布漫天的烏雲,似乎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仿佛夜裏的天空,原本就該這麽空無一物的黑暗。
一刹那,天地昏暗,不見一絲光明!
“怎麽回事?”高憐心嚇得呀了一聲,近在咫尺而已,可眼前沒半點的明亮。伸手不見五指,那麽短的距離居然看不清楊存的所在。
“別動!”楊存趕忙的拉住了韁繩穩住了驚慌失措的馬匹,眼前一片的黑暗仿佛是沒了視力一樣!清晰的感覺到了身後之人的驚慌,趕忙摸著黑一把抓住了高憐心的小手,勸慰說:“沒事沒事,就是烏雲多了點而已。”
“好黑啊,我好怕!”高憐心手心上都是冷汗,撒嬌而又惶恐的說:“爺,這麽黑再趕路很危險的,我們在這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她不說楊存都打算停下來了,這莫名其妙的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還怎麽趕路。
抬起頭來,四處漆黑就連樹葉搖晃的曲線都看不到。漫天的漆黑中連一片烏雲都看不見,原本夜裏再怎麽黑暗,起碼天空還能看得清雲朵和偶爾閃爍的星辰
。可現在整個天空空無一物,隻有那無邊的黑暗仿佛要吞噬一切般,安靜而又壓抑,沉重得讓人幾乎無法喘息。
馬車安靜的停著,馬匹也在害怕,楊存和高憐心都在忐忑中等待著這不知道怎麽回事的黑暗過去。而隨後之人也是停在原地不敢亂動,再好的修為此時卻是彼此看不見對方,一聲壓抑又嘶啞的疑問:“張覺,怎麽回事?天突然黑成了這樣,我居然連自己的手掌都看不見了。”
“下官也不知!”張覺那沉穩的聲音:“天有異像,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小心點,別曝露了。”那嘶啞之聲沉吟了一下,麵對這突然的天變也是詫異萬分,不過還是嚴囑手下沉住氣來,別被這特殊的奇像嚇到。
“是!”眾人秉氣凝神,即使有些驚訝這奇怪的天像,不過還是定下心來不聞不動。
長久而又沉寂的漆黑,深宵之時倒不會引起多大的恐慌。隻是那夜裏無眠之人,紛紛被這異像所驚,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清楚的漆黑,如此的詭事三皇五帝到如今可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奇妖天像,莫非是天亂之兆,凡人難以窺視個中乾坤。
空無一物的漆黑之中,突然一點的閃亮,微弱而又那麽的耀眼,仿佛是上天對於凡間的憐憫一樣。點點的繁亮開始出現,消失不見的星星開始一點一點的閃爍著,氣體開始無規則的遊**,不知不覺又匯成了那漫天的烏雲!
光亮再次籠罩人間,楊存趕忙的抬頭一看,頓時是驚得目瞪口呆。
“爺,又亮了,您在看什麽呢?”高憐心也鑽出車來,一看楊存一副嚇傻的模樣,詫異的抬頭望去,一時也是失了神滿麵的不敢相信。
天空中,那輪本該是金黃色的明月,此時竟然像是彩虹一樣。在一陣陣溫柔的波濤扭曲中不停的變換著顏色,白,綠,金,紅,赤……
“我,我眼沒花吧!”楊存再次揉著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那不停變色的月牙。
“我,我也看到了。”高憐心微張著小嘴,一臉的震驚。
天現妖月,五色同輝,周邊的星辰也不知道是不是與它交相輝映!一顆一顆的閃亮著,似乎沒什麽規律一樣,但冥冥中看起來又似是內涵無限乾坤,叫人看不透裏邊的玄機
。
短暫的奇像,隻是一刹那的時間五色同輝之像就消失了。那輪皎月又變回了那寧靜似水的金黃色,安寧而又溫柔似水,似乎千萬年來不曾有過變化一般。
“公爺,我怕,我們走吧。”高憐心看著那妖月,即使此時已經回複了平常,但她還是嚇得聲線都在顫抖。
“哦,走!”楊存被她一拉才回過神來,這才駕著馬車離開。隻是這時整個腦袋空****的一片,似乎什麽思考能力都沒了,有的隻是妖月當空時那些星辰看似不規則的閃爍,好像隱隱懂得了什麽,又感覺什麽都不懂。
“我們也走!”嘶啞之聲響起,震驚後無暇去思考這個奇像,所有的黑衣人繼續跟在了楊存的車後。
“天像妖月?”那嬌倩之影疑惑的自吟一聲後,眼看著他們的身影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天相異像,即使很多百姓睡夢中不得而見,不過天下有緣之人卻是難得一見這萬年不遇的奇像。皇宮之內,祈天台上一個消瘦的而又蒼老的身影在夜風中顯得很是蕭瑟,渾濁的老眼看著夜空,震驚之餘卻有些興奮的說:“尊者,這就是您一直等的妖相吧。”
無任何的應答,一直站在他身邊的那個高大的身軀!混身上下都在披風的籠罩中不見一毛一發,此時人卻是詭異般的消失了,隻剩那一件披風掉落在地,似是在默認,又似未曾存在一般。
“咳……”老者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興奮了,麵色略有紅潤卻是捂著嘴劇烈的咳嗽起來!等他好不容易直起腰時,張開的手掌上滿是略顯黝黑的鮮血。
津門,山外的一座小破廟內!竹林嘩嘩做響,一局棋下了一半,似乎永遠沒有可破之法,變成了一局永恒的殘局。混身破爛不堪,卻又顯得仙風道骨的老人,笑咪咪的看著天空的異像,若有所思的笑著:“五色同輝,妖相亂世,天機越來越深不可測了。”
“金主殺,地勢沉,木藏水。”一旁,一聲歎息響起:“五行入世,亦是亂世,這塵俗之間恩恩怨怨,人心之欲本就亂相橫生。上蒼賜人追問大道之路,可知人心被欲所蒙而盡數亂相,這天機又豈是凡夫俗子所能窺視。”
“是啊,亂相橫世!”老者歎息著,與他對話的是桌上的一張紙符而已
!此時已經燃燒怠盡,隻剩那消失不見的塵埃。
翠綠遍天的山穀,懸崖之上,一樣同樣的紙符在半空中詭異的燃燒著,一點點的灰燼似乎歸盡天際般的直上雲霄。破舊的灰色道袍,老者盤腿而坐,看著漫天的星辰,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天機現!”老道神色肅染,掐指一算卻是搖了搖頭,有些驚訝的自語著:“五行盡出之時未到,卻已不在天地之所握。木藏水,玄機未定,難道這五行之數又有異變了。”
一輪妖月,驚醒了多少夜裏未夢的有緣之人。西南之地,蛇蟲遍地的雨林之中,山裏林間血流成河,遍地都是穿著怪異的年輕人。他們握著手裏鋒利的砍刀滿麵都是勝利的興奮,走在山穀間查看著滿山的屍體裏是否還有活口,而倒在血泊中的人全都是穿著那看似高人一等的官服。
“木藏水,至善至惡,至凶至仁!”一身蓑衣看不清樣貌,蓑衣上遍是鮮血!抬頭凝天,聲帶顫意。
“哥,你說什麽呢?”這時,一個少女跑了過來,親昵的抱住了他的胳膊!少女明眸鋯齒,清純動人,隻是身上沾染的血腥玷汙了她本該超塵脫俗的靈氣。
“龍音,我們等的靈器就要出世了。”鬥笠慢慢的拿下,龍池那怪異而又邪氣的臉上盡是興奮之色:“天現妖相,五行異變。木藏水,五行自困,那木至善至惡,至凶至仁,有斷生死亂陰陽之仁,亦有鎖天魄叫人不能超生之凶,乃五行中最強之靈。”
“您說過,能起死回生的那個?”龍音一聽頓時欣喜不已:“是不是隻要得到了它,那媽媽和大姐她們就能複活了?”
“沒錯!”龍池滿麵欣喜的點了點頭:“五行之靈的善寶,果然就是這木了。起死回生,白骨生肉,鎖三魂六魄不入六道輪回,隻要有了它,不隻媽媽和大姐,三弟四弟,甚至爹都可以起死還生。”
“那我們趕緊去找啊!”龍音一聽更是著急!
“恩!”龍池木然的點了點頭,神色一猶豫,自語般的嘀咕著:“金剛印在敬國公身上無人問津,那些位高權重之人,看來所尋也是這能讓他們長生不老的木之善寶了。窺視的強人數不勝數,恐怕這次是群起之勢了,誰先得到它,必將成為眾失之的了……”荒蕪的小路,車輪子碾壓著枯枝的嘎嘎聲分外的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