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隱患〔上〕

玉皇山的四周,衝天的金光隻是曇花一現就消失不見,並未驚擾到過安穩日子的老百姓,當然了,有心人還是注意到了這裏的異常。

杭州城,一樓依舊是日進鬥金紅火異常!南來北往的客商,吟詩做對的才子佳人,總是讓人感覺這裏永遠都是太平盛世,紙醉金迷中沒有半分的煩憂,安逸得叫人沉醉。

午後,愜意而又微涼!一間臨湖的包間之內,幾個大男人聚在一起唉聲歎氣,陳慶雷苦著老臉,朝其他人說:“這都快一個月了,怎麽還沒公爺的消息啊。你們不是說他出去散一下心而已麽,怎麽一走就走那麽久。”

周默台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頓時是苦笑一聲:“我也不知道,公爺臨出城的時候就說他出去散一下心拜會幾個朋友,也沒告訴我們要去哪。”

堂上眾人,林安國和安伯烈都是一臉的苦色。

“嶽父大人!”這時,時敬天走了進來,看起來是舟車勞頓行色匆匆,一進門也沒空和其他人問好,就一臉慌張的說:“我奉您的命令去老師的仙居查找了,可不但沒找到公爺的小落,甚至……”

“快說,甚至什麽?”王動此時脾氣異常火暴,見他吞吞吐吐的立刻拍案而起。

時敬天滿麵的恐慌,有些害怕的說:“甚至老師的仙居,找不到了。”

“什麽找不到了,說清楚點。”楊通寶在一旁也很是焦急,鎮王府派他來江南是為了協助敬國公行事!眼下正主不見了,萬一有個好歹的話他也不用回京,直接在這自刎得了。

“敬天,快快說!”陳慶雷趕忙在旁催促了一聲,眼下這些人個個擔憂無比,心裏的火已經憋得和火藥桶一樣了,再磨蹭下去的話還真有爆炸的可能。

“我延著那小道進了山!”時敬天滿麵的惶恐:“可到了山上的時候卻是發現詭異重重,老師原本在山上的仙居找不到了。在那地方根本沒有一所房子,景象也變了很多,別說那個宅院,就連一點有人在那生活的痕跡都找不到。”

“什麽?”眾人頓時詫異大驚。

“是真的!”時敬天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恩師的仙居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可這次上了山別說宅子了,就連籬笆牆都看不到!那地方隻剩懸崖邊一片空****的草地,我以為自己瞎了眼還到處查看,那裏的土裏長的都是野草,連老師以前種菜的地都沒了,那裏,簡直像是不存在過一樣。(更新最快最穩定)”

“荒謬!”周默台一時心急:“好好的一個宅子怎麽會說沒就沒的,劉奶奶又不是那山裏的狐仙,怎麽可能會這些怪談的法術。”

“就是!”其他人也是一臉的讚同:“好好的一個活人,哪有那麽多的神道,難不成是你看花眼了?”

房內一時炸開了鍋一樣的喧鬧起來,一個個都在搖頭說著一些不理智的話,或許也是因為太過著急的關係,一時之間竟然還互相的指責起來。

這時,門外響起了掌櫃著急的聲音:“呀,這位客官,這上邊房裏有人,您不能硬闖啊!”

“哪個吃了豹子膽的來找死!”陳慶雷一聽有人鬧事,憋了一肚子火的他頓時拍案而起。

一樓以前是定王的產業,沒人敢鬧事,眼下是屬於敬國公府與他陳家合股!說不好聽點黑白老道都是吃得開的頂尖人物,眼下這房內坐的又都是杭州城內所有有權勢的人,如果不是想見閻王的話,誰又有這麽大的膽子在這鬧事。

“時敬天沒騙你們!”這時,包房的門一下就被推開了,一聲低沉的嘶啞,叫在座的眾人不禁都打了個冷戰。

房外,一個戴著鬥笠,混身上下都包裹在披風之中的怪人低著臉似乎不願別人看到他的容貌,而麵對著這一堂的高官權貴,他說話的時候也無半分的忌諱和敬意。

“陳老板,各位大人,這這……”掌櫃的在一旁急得冷汗都下來了。

空氣中隱隱異樣的味道,眾人還沒猜測出這擅闖者身份的時候!時敬天隻是微微的嗅了一下,頓時大喜過望:“大師兄,是您麽?”

“恩,我回來了!”披風內的怪人點了點頭,跨步走進了房內。

陳慶雷一聽是龍池,趕忙的麵色一肅,朝那掌櫃吩咐道:“行了你先下去,命洛虎帶人將這保護起來,任何人來都不見。”

“是是!”掌櫃的一看沒出什麽事,鬆了口大氣關了門趕忙下去安排。

鬥笠拿下,解開了身上的披風!當龍池那英俊卻又怪異的臉出現的時候,在座眾人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即使他們很多都沒見過龍池,但堂堂天下第一欽犯之名如雷灌耳,隻是這一目他們就能猜測出眼前之人就是那惡行累累的賊人。

將他抓拿的話,那功勞之大實在誘人無比!安伯烈和林安國立刻按耐不住,拍按而起怒喝道:“大膽蟊賊,竟敢送上門來!”

“你是,龍池!”他們沒等叫囂,周默台冷靜了一下阻攔了他們,麵帶警惕的看著眼前這個惡名滿天下的殺人犯。

“正是在下!”龍池表情淡漠,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冷冷的看著他們。

“你既然自投羅網……”林安國一聽嘴唇激動得都在顫抖了,腦子一熱也不想龍池為什麽要來,滿心隻想著捉拿了他的滔天功勞。

“行了,我不是來和你這狗官廢話的!”龍池冷笑著,陰森森的說:“你最好給我老實點,否則的話這裏誰都救不了你。”

“你!”林安國被如此挑釁頓時惱怒不堪,隻是不等他發作張明遠立刻按住了他,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怕他又說什麽冠冕堂皇之言。

傳聞中的第一欽犯,為人妖異善蠱,有著橫行天下的五丹之境!在座的眾人這才想起了龍池那高強的身手,一個個頓時是麵色一肅,陳慶雷一看趕忙的做了個禁聲的手勢,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時敬天也趕忙起身,去看門窗是否關嚴以防隔牆有耳。

“大師兄,沒人偷聽!”時敬天小心謹慎的查看了一遍,這才湊了過來。

眾人這才想起剛才時敬天喚他大師兄的事,頓時都是一頭的霧水不明就裏。龍池冷冷的掃了一圈,清了一下嗓子:“好了,我沒那麽多的廢話和你們說!你們都是敬國公府重要的人,我龍某打開天窗說亮話,從現在開始你們出門都小心點。”

“什麽?”眾人一時疑惑不堪,根本聽不懂他這奇怪的話。

“皇家有人到江南了,順天府的人也來了。”龍池滿麵的陰色:“這次江南還是太平不了,敬國公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不能亂,那樣會讓人有可趁之機。”

“危言聳聽!”眾人嘩然了一下,又感覺他這話說得有點神道,不太可信。

“這個,到底是怎麽回事?”陳慶雷自然知道龍池與楊存的交情,立刻在旁小心翼翼的問道:“敬國公眼下不在杭州,我們也是群龍無首,閣下有話不妨明示。”

“木秀於林,風必催之!”龍池搖了搖頭,收拾東西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這次擺明了有人是要對付江南楊家,最好的辦法就是斬去你們這些爪牙。本來這些事我是懶得管的,不過就算是還那小子一個人情,在他回來之前你們要穩住杭州,不能生出亂子。”

話一說,不等眾人反應過來,龍池已經遠去了。

房內一時肅靜異常,再傻的人都猜出了楊存這個堂堂的國公與龍池相識,可眼下楊存不在杭州,龍池又莫名其妙的出現說了這些奇怪的話,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

氣氛一陣古怪的壓抑,好一陣後安伯烈突然一拍桌子,看著其他人的眉頭緊鎖,大大咧咧的罵道:“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軍隊來了老安帶人和他幹一架,眼下我回去繼續擴軍,媽的,一個個苦著個臉幹什麽。”

安伯烈話音一落就走了,其他人紛紛沉默了一陣。林安國麵色青一陣白一陣的,冷靜下來思索了一陣,也是站起身說:“林某也先回衙門了,既然是公爺的朋友警示!那這段時間大家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因為江南形勢大好而麻痹大意,千萬不能讓別人鑽了空子。”

是啊,這段時間很多事情太順風順水了,所有的人都麻痹了。

“動叔,我們先回府!”周默台沉吟了一下,朝其他人點了點頭後,麵色嚴肅的說:“眼下我們確實是放鬆警惕了,看來這江南又該生亂了。諸位可要多加注意,千萬不能落人把柄,做事的時候更要小心謹慎。”

所有人都心頭一沉,各有所思的歸了府。

西湖之邊,一個身著披風的少女靠在柳樹上吟著小曲!那調子清新而又明亮,就似她的花容月貌一般,叫人心醉神往。

“龍音,我們走!”全身裹於披風之中,龍池一上來就壓低了聲音,不由分說的拉住她的胳膊,匆忙的離開。

“二哥,還是找不到他人?”龍音警惕的看了看身後,小聲的問了一句。“沒有,金剛印的氣息很微弱但還是出現了,可能他失蹤還是和金剛印有關!”龍池無奈的搖著頭,腳步更快了,眼裏閃過一絲陰沉的殺氣。後邊,小樹旁,幾個詭異的身影穿梭著,悄悄的跟了上來,卻沒注意到腳下草叢間的蠕動,已經有冰冷的眼睛,吐著血紅的信子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