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36章 劍拔弩張(上)
春遠夏至,杭州城一派熱鬧非凡的景象。
今兒是敬國公家孩子擺百日酒的好日子,整個杭州城上下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成嘯二公雖然無暇分身不過也派人送來了賀禮,當然了比賀禮更重要的是他們連連大捷的好消息。
時至今日成嘯二公已經穩穩立足,雙方一起出兵十萬囤積於湖北,這支兵馬已經被敬國公府接收了。成嘯二公此戰都是大有斬獲,現在他們根基穩固迅速的平穩一方,不停的招兵買馬雖然有些拔苗助長但勢力是在迅速膨脹著。
外邊的戰亂與杭州無關,因為這裏的一切總是那麽的安寧平穩。
麾下家臣,門生,幕僚與眾多武將齊聚一堂,眼下江南大定已少有戰事,有的也是一些不起眼的犄角旮旯,隨便派一點兵馬就可以輕鬆掃**,不過有的地處偏遠既不繁榮又沒什麽戰略意義,所以楊存也沒怎麽去理會。
江南雙極旗出兵可謂是大獲全勝,盡管也有一些戰打得比較慘烈,不過好歹也是按計劃奪下了大片的地盤。
畢竟是皇權至上的年頭,一些被三綱五常洗腦的人還是會誓死捍衛皇權,好在江南一向富饒民風又比較開放,像這樣的死硬派是寥寥無幾,否則的話這次戰也不會打得那麽順利。
府外是數之不盡的流水席,府內則是有頭有臉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雖然院內很是清靜連一桌酒席都沒擺。不過能在這的哪個不是動動腳就會地震的人物,一幫人談笑風聲說著這段時間的事,聊得那叫一個心花怒放啊。
隨著大軍攻勢的頻頻得手,五大家臣的勢力迅速的滲透過去亦是大有斬獲,可以說戰亂過後的維穩很是順利,而五大家臣也從中撈了不少好處,這樣的結果當然是皆大歡喜了。
從前線載譽歸來的安伯烈和衛陽無疑成了最熱門的人物,所有人競相的恭喜,立下如此的戰功可以說老安的聲望是水漲船高,說他是現在府下的武將第一人也不為過。
而衛陽更是少年得誌意氣風發,戰場上用神如兵頗有乃父當年的神算之風,少年軍師的足智多謀也在一場場大勝過後得到了認可。
城內擺的桌多是犒賞軍士讓大家熱鬧一下,宴請的大多是地方上的名流和一些小官員。真正擺酒宴請貴客的地方可不是在敬國公府,所有人都是心裏有數,所以說著笑的時候彼此擠眉弄眼著,就等著有人來傳喚。
敬國公府現在人才輩出,來投誠的能人異士如過江之鯉,文臣武將有才能者數之不盡。但他們現在都隻能坐在外頭,因為五大家臣和老臣嫡係的地位始終沒人能撼動,即使是在同樣忠誠的情況下他們也比別人多了幾份資曆。
別看完頭的人都好吃好喝的享受著,可事實上被晾在這裏的才是真正的心腹嫡係,對於他們來說一頓飯已經沒有吃喝的意義了,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皇家位於杭州有一座磅礴而又奢侈行宮,就坐落在飛來峰那一帶,占地麵積極大裝潢奢華大氣可以說是天下行宮之最。
因為江南自古出美女,曆代帝王少年時都少不了往這邊胡天胡地一番,玩一些風花雪月的佳話。所以這行宮裏養著大批的宮女,規格之高隻比皇宮稍低一些。
以前這行宮雖然是在人煙罕至的飛來峰,不過因為是皇家的地方每年地方上都要出資維護,保持著這個行宮的運轉和一切開銷。宮內養著大批的宮女和太監,他們活一輩子就等著伺候皇帝幾回,可以說是真正勞民傷財的一個地方。
皇帝不來的話,他們就呆在那整天沒事找事做,皇帝來了他們頂多就是打掃幹淨一些,可以說這幫人是大華最閑的閑人。
往日裏那絕對是神聖不可冒犯,不過現在嘛誰都不當一回事,要不是公爺沒發話沒準早就被人一把火給燒光搶光了。
敬國公府早已經派人把那的宮女太監全遣散了,整個行宮來了個裏外大翻新,原來的東西全部銷毀翻新,什麽曆代皇帝留下的筆墨揮毫全抬出去一把火燒了個幹淨,甚至是皇帝們供奉起來的禦用之物也全都砸了,能幹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楊存的狼子野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行宮裏邊來了個大變樣,就連牌匾也砸了,一切搞定後再派人好好的裝潢一下已是渙然一新。
王動把高家莊的下人全調了過去,又抽調不了府裏機靈的丫鬟過去,現在那個行宮徹底的姓楊,前幾日入了宅以後公爺也帶著夫人孩子正式的搬了過去。
從敬國公府搬到皇帝的行宮,這樣的行為無疑是一個叛逆至極的信號,但也讓一群蠢蠢欲動的家夥全都興奮起來,造反的忐忑過後他們等的全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所有人等了半晌不過誰都沒惱怒,他們都清楚公爺不是亂擺架子的人,想來稍有延誤應該是有什麽事。兩個時辰過去了王動老爺子這才姍姍來遲,客氣的恭喜了一番帶著浩浩****的一群人向那裏進發。
這一行是敬國公府麾下舉足輕重的人物,炙手可熱的第一武將安伯烈,異軍突起的軍師衛陽。再配合上本就招搖過市的五大家臣,這樣的行伍出現自然很是惹眼,再加上他們的隨從和侍衛,這一行用浩浩****來形容也絕不為過。
原本行宮門前的那塊牌匾已經換成了單一的一個楊字,整個門都被拆了重新改造,就連府邸門口的那對石獅子都換了。府邸的門前樣式倒有點像是舊時的鎮王府,一眾家臣品頭論足一番後這才往裏走進,裏邊的奢華大氣著實是讓人嘖嘖稱讚。
“對嘛,公爺就得這樣!”陳慶雷搖頭晃腦的說:“以前都道公爺勤儉,可老陳認為返樸歸真是好事不假,但以咱們公爺的權勢也該有這種場麵。”
“是啊!”周默台讚同的點著頭:“公爺一直操心著正事少有浮誇奢靡的時候,他潔身自好搞得我們納個小妾都感覺羞愧,這股風氣是得改改了。”
正宮內小橋流水,詩情畫意極是美觀,院內的大堂上已經擺好了酒席。
眾人來到後可不敢貿然的落座,所以就站在兩邊對著這正院繼續品頭論足,有心思的是看著這桌數暗自在想今兒不是說家宴麽,怎麽這人數不對啊。
五大家臣,安伯烈,衛楊父子,王動老爺子再加上一些嫡係的老家臣也不過二三十人,再加上公爺和夫人們頂多三四十吧。可現在這個宴席能容納百人,怎麽看都感覺不太對勁。
莫非今天還有貴客要到?眾人是麵麵相覷,心裏納悶這敬國公麾下誰還有資格和自己平起平坐?
眾人等了一陣,魔教教主薛利也來了,原本他算上不得台麵之人。不過這段時間魔教功勞不小再加上顧及這是童憐娘家的身份,所以楊存也給了他一席之地,多少算是對愛妻的一個交代。
人漸漸的到齊,終於王老爺子也換了身新裝走了出來,笑咪咪的喊了一聲:“主家到咯。”
眾人立刻齊齊朝屏風那頭看去,一身睚眥袍的楊存笑吟吟的走了出來,隨後是抱著孩子的溫凝若和其他兩位夫人。三位夫人全是盛裝打扮,雍容華貴又典押大方,即使心存敬畏不敢有褻瀆之意,但看見三位如此的人間絕色站在一起不少人都是楞了神。
不過心機重的人全都眯了一下眼笑了起來,楊存身上的依舊是睚眥袍不過已經不是國公款的樣式了,看起來與以前相似但卻有天壤之別,因為這套袍子已經沒遵照朝廷的等級劃分而縫製。
“都來啦!”楊存笑咪咪的朝他們招了一下手!
“屬下恭喜公爺,恭喜夫人。”眾人互相使了一下眼色,立刻跪倒在地行了一個三跪九叩的頂禮。
因為他們已經看清了,胸前依舊是張牙舞爪的睚眥,可背後卻是五爪金龍,龍有四爪凶為蟒,五爪才是真龍,公爺今兒這一身出來雖然沒有明說什麽不過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大人們快快請起。”溫凝若麵燦如花,與其他二女一樣麵色上滿是紅潤,看起來嬌滴滴的柔媚萬千讓人驚為天人。三人都有些扭捏嬌羞,畢竟是第一次以夫人的身份示於人前,甜蜜中多少有些忐忑。更何況剛才她們才一起與愛郎荒唐了一次,那滋味讓她們感覺現在骨頭都發酥,這白日宣yin的壞蛋也不看看時候,換著衣服他就闖進來胡作非為,盡管她們也覺得很舒服不過出於矜持還是在心裏嬌嗔著。
楊存是一臉的得意,抱來孩子與眾位家臣談笑了一番,待到日落之時三位夫人款款道了個福這才回到後院。畢竟再怎麽尊貴這也是個男尊女卑的年代,一般來說女子是不上堂的,所以今天的宴席她們不會參加。
一般來說有個禮數到了她們就會回後院休息,唯一的例外是溫凝若,因為她是孩子的生母,不過也最多是抱著孩子過來給人看,落座的話暫時還不行,因為楊存的歲數還沒從少爺熬成老爺,她的思想也沒開放到這種程度。
有時候想想挺納悶的,閨房之樂,床第之歡時她們都是火熱大膽,現在可以說逆來順受情緒一上來比楊存還放得開。但惟獨禮數這東西她們有時候還很計較,這種潛移默化的規則似乎是骨子裏與生具來的,對於一些必須刻守的東西她們視之為洪水猛獸一般,輕易是不假有半分的逾越。
算不上墨守成規吧,不過這年頭女人都怕別人指指點點的,這說到底還是男尊女卑的大背景下難以扭轉的一種思想。能離經判道,荒唐無恥甚至到無法無天地步的,楊存這種奇葩可以說是少之又少,當然了也不是沒有,最起碼像趙沁禮那小皇帝也是奇葩之一。老皇帝剛死他就迫不及待的去幹老皇帝的太妃們,這個口味確實是獨特,不過楊存想了想換成自己的話似乎也會那麽幹,不然的話那麽大的後宮養著那麽多的閑人幹嘛,不就是為了讓皇帝xxoo用的麽?那些女人是哪朝皇帝的妃子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能***們就行了,想想這封建社會有時候爽點也滿多的。
楊存想想不禁惡搞的笑了一下,關係其實還滿複雜的,說來還真有點攀親帶故。
什麽叫造話弄人,這就叫造化弄人,冥冥間老溫居然成了自己的老丈人,那荒唐小皇帝也成了自己的外甥,這事真是怎麽想怎麽蛋疼。
傍晚時分,眾人分落而座,談笑間楊存忍不住拍著案伯烈的肩膀,一臉戲弄的感慨著:“安候啊,士別三日真當刮目相看,當年那一塊誰都避之不及的狗皮膏藥現在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不世猛將,說實話你確實立下了汗馬功勞,可我怎麽感覺就那麽奇怪呢?那累累軍功的麵前一加上你安伯烈的名字總讓人感覺很是別扭,我都懷疑你是地盤是打下來的還是訛來的。”
這話一出,堂上一陣的嘩然大笑。安伯烈倒沒不好意思,反而是爽朗的一笑說:“老安現在還是一塊狗皮膏藥,不瞞您說這酒席再不開老安可就餓死了。公爺這百日酒我可是來蹭吃的,從昨兒開始我就粒米未盡了,等的就是您這的陳年佳釀和廚子們的手藝,您這菜再不上的話老安沒準就餓死在這了。”
“安候,沒那麽誇張吧!”其他人一陣哄笑,現在的安伯烈都得叫一聲安候,也隻有那種不長眼的才敢再叫他老安。
“有,老子真是粒米未進。”安伯烈但也坦然,沒好氣的笑罵著:“老子回來以後你們請的吃喝都沒吃上幾筷子就被那些騷娘們纏上了,咱這凱旋而歸一直在女人的肚皮上挨著餓,今兒老安要是餓死在這的話你們一個個都逃不了幹係。”
眾人嘩的一聲大笑,因為據說老安來之前還去白木恩那求了幾味壯陽的方子補補,白木恩那人老實有什麽說什麽,老安去的時候可是被抬進去的,可想而知這幾日縱欲到了什麽程度。
這貨臉皮也是厚,來者不拒誰請都去,貪得無厭卻又感覺那麽討喜。
“得,你舍得死我舍得埋,頂多就再花一張破草席。”楊存翻了一下白眼,對於靠厚臉皮吃飯的安伯烈還真是沒招。
現在府邸上下也就沒心沒肺的安伯烈敢這麽和楊存互損,畢竟眼下的公爺再怎麽和藹也是為人之上,玩笑歸玩笑不小心失言的話就不好了。一塊狗皮膏藥加一隻鐵公雞,這倆一唱一合的其實滿有看頭。一眾人說笑間,馬六走了進來,恭敬的行了一禮後正色說:“公爺,二爺到了。”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