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神秘小屋
我們一起愣住了,槍聲頓時緩慢了下來,這鬼都不來的地方,居然還有人?
事實是不光有人,而且這人還很不尋常,隻見他奔跑在怪蛇群中,手裏拿著火把不住驅趕,那些怪蛇見了他都像見了鬼似的,紛紛躲避不迭,四散逃竄,像是唯恐避之不及。
這人動作很快,眨眼間就衝到了我們麵前,定睛一看,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麵目冷峻,身穿舊式皮衣,腳下套著牛皮靴,手裏抓著幾個火把,目光在我們臉上略微一掃,將火把分給我們,沉聲道:“不想死的就拿上這個,跟我來。”
我們接過了火把,潘海根對他點了點頭說:“多謝了,袁兄弟你帶著阿生,張野斷後,撤。”
張野遲疑了下說:“那大奎……”
潘海根眉頭微皺,對那人說:“這位朋友,我們還有個兄弟,剛才在這裏失蹤了,不知道……”
那人打斷了潘海根的話,說:“不必著急,跟我來就是了。”
潘海根不再說話,回頭對我們使了個眼色,於是我忙俯身扶起阿生,那人當前開路,潘海根緊隨,我和阿生在中間,張野斷後,每人手裏都拿著一個火把,那火把也不知是什麽材料製成的,散發著一股子特殊的氣味,那奇怪的是那些怪蛇似乎很懼怕這氣味,我們所到之處,紛紛避讓,居然不敢再接近我們。
但那人並沒帶我們從原路返回,而是從土坡後側下去,到了這裏我才發現,這兒的植物和土坡前麵的似乎略有不同,雖然也是連綿不絕的雜草,但要低矮一些,我下意識的開口道:“剛才要是從這裏下去,就好了……”
那人頭也不回地說了句:“你們要是走了這裏,死的更快。”
我被噎的啞口無言,潘海根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多話。
我老老實實的閉了嘴,我們沿著下方的草叢一路小跑,漸漸遠去,而此時那些怪蛇有些也跟了上來,但卻沒有幾個敢跳下來的,都在土坡上麵徘徊,衝著我們的背影不住的怪叫。
我總算是鬆了口氣,看來這次是真的脫離險地了,隻是此時阿生卻是越來越虛弱,我拖著他的身子也越來越重,我急道:“老潘,阿生他好像要不行了。”
潘海根回頭一看,頓時也是滿臉焦急,那人聞言也回頭掃了一眼,卻說:“沒事,死不了的。人被那東西咬一口,身子會麻痹,陷入昏迷狀態,但要是沒人管,在這片荒原上,也無異於必死了。”
我們聽了這話,才稍稍放了點心,但我想起大奎此時生死不知,心下愈發著急,看他們幾人的麵色,也都不大好看。
我們跟著那個青年又走了一段路,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片開闊地,這裏難得的沒有生長那種無邊無際的雜草,而且居然還有一間貌似被遺棄的房屋。
此時我們手中的火把已經燒光了,那人上前打開房門,我們也沒客氣,當即魚貫而入,發現這是一個很有東北特色的小屋,進門是鍋灶,裏麵是一鋪火炕,裏麵的東西擺設還在,但都很是古老破舊了,唯一給人現代化感覺的,就是火炕上丟著的一隻黑色雙肩背包。
我們把阿生七手八腳的平放在火炕上,他已經昏迷了過去,潘海根伸手試了下鼻息,神情複雜的對那年輕人拱了拱手,說道:“雖說大恩不言謝,但還是要多謝這位朋友幫忙,不過,你怎麽會知道克製那些怪東西的辦法?”
那人點起了一盞油燈,先是查看了一下阿生的情況,隨後才對潘海根反問了句:“是我救了你們,還是你們救了我?”
潘海根被噎了一句,頓時無言,那人不理他,卻從自己的包裏取出一盤繩索,又把背包帶上,抬頭看看我們,說了句:“誰跟我去,救你們的同伴?”
張野第一個應聲:“我去。”
我張了張嘴,下意識的也想說去,但想想還是作罷了,就我這兩下子,還是別給人家添亂了。
那人看了看張野,點點頭,又望了我一眼,說:“我隻需要一個人幫忙。”
說完,他將繩索背上,轉身便走了出去。
潘海根對張野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小心點。”
張野不語點頭,也跟著跑了出去。
這下子,屋子裏隻剩了我們幾個,頓時安靜下來,阿生自然是昏迷不醒,潘海根皺眉不語,在屋子裏開始到處打量,我望著這破爛的小屋,昏暗的燈光,感覺卻是無比的安全。
“這裏,怎麽會有人居住?”
我實在忍受不了這安靜,開口問道。
潘海根已經在屋子裏轉了一圈,他有些疑惑說道:“奇怪,這裏好像並沒有人生活過的跡象,就是個廢棄的房子,那個人,難道也是剛剛到這裏?”
我想了想說:“好像不對,看他對路徑和這裏的熟悉程度,不像是路過,再說,連你們都不知道那怪蛇的來曆和底細,他是怎麽知道的?”
潘海根搖頭道:“人外有人,我從來都不敢自誇,隻是摸索前行罷了。看來,這江東六十四屯的遺址上,果然有些神秘的東西,是人們所不知道的。”
我看著他,忽然有些話想說,於是開口問他:“老潘,其實我挺不理解的,你們既然在這行裏做了許多年了,賺的錢恐怕連下輩子都夠了,怎麽還冒著風險,往這鬼地方鑽?你可別告訴我說,是為了找我師叔,或者尋什麽寶藏,真要是尋寶,我估計你也不可能非拉上我這麽個什麽都不懂的半吊子。還有,之前你提了個什麽黑水妖窟,老鰉魚聽了撒腿就跑,你給我說明白,那到底是什麽地方?”
這番話我在心裏已經憋了很久,此時終於說了出來,其實我原本還有些猶豫,但經過剛才的一番驚心動魄,我忽然覺得這他媽的就是一場說死就死的冒險,要是不問明白了,回頭死了都不知道為啥,那我得多冤?
再說人這東西,平時說說鬧鬧都是虛的,隻有生死患難過才能真正的彼此掏心掏肺,我不知道剛才算不算生死患難,但在我心裏,起碼已經不怎麽討厭這個人了,雖然,他很可能隻是在利用我。
潘海根定定的看著我,神情很是複雜,我有點被他看毛了,正要說話,他卻忽然苦笑一聲,對我說:“現在,隻有咱們兩人,我就對你交個實底,你也不必總對我們抱有戒心。你師叔和我的關係,是千真萬確的,隻不過後來他忽然不告而別,我一直很不理解。我還可以告訴你,幾年前我就已經改行開店了,隻是後來有些原因,讓我不得不召集起原來的老兄弟,再走這一趟,其實我本不願來,但事出有因,我也無可奈何。何況,這裏麵還有你師叔的事,你明白了麽?”
我搖了搖頭:“不明白……”
我的確是不明白,他說了半天,雖然是言辭懇切,字字清晰入耳,卻是一點口風都沒露,我也隻從他的話裏聽出來,他幾年前就已經改行了,隻是現在為了什麽特殊的原因,才把原來的夥計都帶著,又扯上了我,跑到了這麽個莫名其妙的鬼地方。
至於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和原因,他一樣都沒告訴我。
他笑了起來,又說:“你不明白也好,有些事,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
我聽的惱火,索性跟他挑明了說:“老潘,我不管你跟我師叔什麽關係,實話說,我連我師叔什麽模樣我都不記得了,也沒那份交情。之前你遮遮掩掩的,我也沒多問,但現在我算是看出來了,咱這根本就是一場說死就死的冒險,我不怕死,但也不想死,更不想死的稀裏糊塗。我家三代單傳,我爹還在家等著抱孫子呢……”
潘海根被我的幾句話說的閉上了嘴,忽然麵露無奈說:“你讓我跟你說什麽呢?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次到底是去幹什麽的,我怎麽告訴你?”
我瞪大了眼睛:“咱能不能不鬧,你不知道去幹什麽,你拽著我去幹啥?”
潘海根猶豫了下,又看看昏迷不醒的阿生,緩緩道:“好吧,那我就把我所知道的,簡單的給你講一講。”
我說:“別,你別簡單,最好詳細一點。”
潘海根抬頭望著桌上的那盞小油燈,皺了皺眉說:“其實,在這個江東六十四屯的遺址上,並沒有什麽王侯貴族的大墓,我們此行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完成一個,遲到了十年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