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青鬆道長

村長告訴我們,那人並不是他們村子的原住民,而是十多年前從外麵來村裏的。

村裏有個老獵戶木仁大叔,這老頭年輕的時候喜歡到處闖**,曾經被狼群圍困,後來一個高人路過,將狼群驅散,他這才得救。後來他和那個高人也成了朋友,但那人始終行蹤飄忽不定,直到十多年前,那位高人忽然找上門來,說是要在他這裏住上一段時間,結果這一住就是幾年。

後來,木仁大叔得病過世了,家裏也沒有其他人,他這恩人卻一直在他家住了下來。

沒想到這人還是個高手,可是為什麽村長要說他十分古怪呢?問過後才知道,這個人平時幾乎都不出門,成天將自己關在房子裏,也不知道在鼓搗些什麽。

但是,他有個習慣大家都知道,那就是他會自己釀酒,然後整天喝得酩酊大醉,很多人都見到過,他醉倒在院子裏一睡就是一整天。

後來又有些村裏的小孩說,天黑以後經常看到這人出村,至於去做什麽,去了哪裏,什麽時候回來,孩子們都說不清。

斯蘭大叔對我說,這個怪人他也有所耳聞,名字叫做那日蘇,不過卻是個漢族人,喜歡穿長袍,隻是他的長袍與蒙古族的又有些不同,看上去倒像是老式的漢服。

很快,我們幾人就來到了木仁大叔家,這也是一個獨立的小院子,院子外牆是用粗大的樹枝圍成的,看上去顯得生趣盎然,院門也是一道木門。還沒等進院子,我就聞到一股濃鬱的酒香。

村長走過去輕輕一推就打開了院門,看來這村子民風淳樸,平時都不用鎖門

我們跟著村長進了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屋子前擺了一排大酒缸,每一個都有半人多高。

村長來到屋子前,同樣沒有敲門,一伸手就將房門拉開了。屋裏猛然衝出一股刺鼻的酒味,差一點把我熏了個跟頭,梅朵也掐著鼻子拚命往後躲去。

村長也覺得屋子裏空氣實在是不好,也就沒往裏麵走,站在門口大喊了幾聲。

好了好一會,我還以為屋裏沒人,忽然裏麵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響聲,緊接著又是乒乒乓乓的亂響一氣。

隨後,從屋裏搖搖晃晃的走出來一個人。

這人一出現後,刺鼻的酒氣似乎又大了一些,不過我卻被他的外貌嚇了一跳。

他整個人幾乎是扶著門框站在那裏,惺忪的雙眼半睜半閉,還處在神遊狀態之中,沒有完全清醒過來,雖然他沒有站直了身體,但頭頂幾乎頂到了門框上麵,足足高出我一頭還多些,這身高起碼也在兩米開外啊。

我退後一步,仔細的觀察了一番,這人果然穿著一件長袍,雖然不是很幹淨,但也能看出,這件衣服無論款式、做工、用料,都十分的講究,立刻將他整個人的氣質無形中提高了不少。

再往上看,他留著一頭的披肩長發,看樣子也有幾天沒洗過了,全都糾纏在一起,顯得有些懶散。他的年齡有些讓人猜不出,乍一看似乎有七八十歲,因為他還有半尺多長的胡須,但仔細看去,卻又像是四五十歲,因為他的頭發和胡須全都濃密黝黑,臉上的皺紋都沒有幾條。

這樣一番細心觀察下來,他倒是還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若不是滿身的酒氣跟**的做派,說他是得道高人也不為過。

村長這時又大聲喊了他一下,他這才睜開眼嘴裏咕咕噥噥的說了句什麽,然後轉身就向屋裏走了回去。

我好奇的問大叔:“這是就那個高人嗎?他說的什麽?怎麽還回去了?”不知道他身手如何,身高倒是……真高。

大叔說:“他就是那日蘇,他讓我們等一下,說是有些口渴。”

口渴的那日蘇很快就回來了,手中還拿著一個大葫蘆,一邊走一邊仰起頭,咕嚕咕嚕的大口喝了起來,喝完後用袖子在嘴上抹了下,然後,一梗脖子打了個飽嗝:“呃!……”

一股酒氣撲麵而來,我靠!他喝的不是水,而是酒!……

“高人”啊!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這幾大口酒灌下去,非但沒有醉倒,反而顯得精神多了,兩隻眼睛也恢複了清明。

更加沒想到的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對著我說的。

“你要去地獄之門?”

聽他這樣一說,我立刻警覺了起來,按說,這事我也沒到處宣揚啊,除了斯蘭大叔和梅朵,就隻有村長知道,但村長又一直沒離開過我的視線,也沒發現他和別人說過有關我的話題,雖然我不懂蒙語,但也能看出來,他所說的一些話,根本就與我無關。

那麽問題來了,是誰告訴他我要去死亡穀的地獄之門呢?

既然想不通就直接問好了,於是我正色道:“你是什麽人?怎麽會知道我的行蹤?”

他看著我說道:“我叫那日蘇,這個名字在蒙語中是鬆樹的意思,你可以稱呼我的道號青鬆

。”

“道號?!青鬆?!”我感覺大腦有些跟不上節奏,這家夥難道還是個出家的道士?

他點頭說道:“是的,我就是青鬆道士,你也是同道中人吧?隻是看你氣息不穩,腳下無根,應該不是體修,再根據你這佩劍的氣息判斷,你肯定是……術修。”

我靠!這眼光也太毒辣了吧,我還什麽都沒說,就把我看了個底掉。不過,我好像忘記了什麽……不對,這家夥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差點讓他轉移了話題。

我連忙追問:“青鬆道長,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是如何知道我要去死亡穀的?”

青鬆不答反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為何要去死亡穀嗎?”

聽到他這樣問,我反倒想通了一個環節,既然他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去死亡穀,就說明他並沒有完全掌握我的情況。看來他的信息應該來自於其他方麵,因為斯蘭大叔三人都知道我去死亡穀的目的,若是他們三人泄露的消息,青鬆就不會這樣問我了。

我對他這種說話方式十分不喜,於是說道:“無可奉告,如果你不想回答我,那就不用說好了。”

青鬆並沒有因此而生氣,他反倒說:“嗬嗬,不好意思,是我心急了。你的消息我是聽別人說起的,但是那些人我也不認識。”

我立刻問道:“聽別人說的?你也不認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是在哪裏聽到的這個信息?”

青鬆收起了臉上的微笑說道:“昨天晚上,在我外出……呃……我是在外出散步的時候,遇到了幾個人,當時,我散步走到了山穀的隘口處,遠遠的看到幾個形跡可疑的人,於是,我就悄悄的接近了他們。然後,我就聽到了這樣一番對話……”

青鬆告訴我說,當時天色很暗,他看不清那幾個人的模樣,隻能聽到他們在小聲商議著事情。這些人一共有五人,其中兩個說的話他也聽不懂,不知道是哪裏的方言,所以,很多事情他也沒聽明白。

即便如此,他還是聽了個大概,這幾個人是在不久前從烏圖美仁鄉過來的,他們在那邊得知了一個消息,有一個漢族小夥子,要進入死亡穀。

他們本打算直接將這個小夥攔下,但又因為其他事要馬上辦理,隻好暫時放棄這個想法,但是其中有一個人想要留下兩人在那裏攔截,不過,其他人並沒有讚同,那人隻好聽從大家的意見。

在這之後,這幾個人就進入了隘口,青鬆也沒有興趣繼續跟蹤下去,他的消息就是從這裏得到的,剛才看到村長帶來一個漢族人,所以才會對我有此一問。

我聽完後仔細一想,他這番話倒也合情合理,況且我二人從來都沒見過麵,他也沒必要說些謊話來騙我。

但我還是想多了解些那幾人的情況,我又問他:“他們還說了些什麽?你有沒有他們身份的線索?”

青鬆皺眉思索了一陣,眼中一亮,隨後說道:“我想起來了,他們還說過一個名字……女希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