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驅
“誒?”
李子衿呆呆的看著周離,通紅的眼中滿是委屈和難過:“周離,你騙鬼呢!是不是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你姐姐啊!一點都不像啊你們!”
周離再度感歎了一下,抬起手掌將自己頭發撩起來,露出額頭之後,將眼神變成和周璃如出一轍的傲慢和漠然,低聲問:
“現在呢?”
李子衿看著他和周璃隱約有些相像的臉型,心裏還是不願意承認,隻是低下頭,心虛的說道:“有一點點。”
“有一點點就足夠啦!”
周離忍不住無奈的揉了一下她的臉:“我又不是偽娘。我和我姐姐聊幾句,你吃什麽飛醋?”
“你又沒告訴我。”李子衿滿是委屈的低下頭:“你也沒跟我說過你有姐姐啊……你這個混蛋什麽都不跟我說,每天都是騙我。”
到最後,周離才發現,這問題繞了一圈之後,竟然又回到了自己頭上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低頭承認:“好吧,這是我的錯。”
李子衿氣鼓鼓的看著他,眼眶還是有些紅,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委屈了這半天,究竟怎麽辦,總不能白生氣了吧?
隻是……還要發泄一下麽?
她悄悄的抬起眼睛看了一下周離的樣子,心中決定——如果他生氣了,就跟他道歉;如果他不生氣,就讓他跟自己道歉。
然後。就在她看到周離淡然的神情時,卻忽然想起一件事。心裏頓時提了起來!
“周離……”她有些慌亂的說道:“那個……真的是你的姐姐?”
周離無奈的點頭:“如假包換。”
“那個……”李子衿咬了一下嘴唇,有些怯生生的問:“我會不會不會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對你印象挺不錯的啊。”周離不解的看著她。然後笑了起來:“她如果不喜歡你的話,會直接說出來的。”
李子衿想起周璃眼中那一絲抹不掉的傲慢,深有同感的點點頭,然後心中卻對將來的生活有些恐懼了……
有這麽一個讓人壓力山大的姐姐在,將來逢年過節的時候究竟要怎麽辦啊!
“都說了,你別想太多。”周離抱著她。揉了一下她翹起來的頭發:“好了,抬起頭來,你砸我都還沒生氣呢。”
李子衿咬著嘴唇,悄悄的抬起眼睛看他。在察覺到他真的沒有生氣的時候,才有些猶豫的抬起臉來:“對不起……”
周離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說對不起有用,要警察幹什麽?”
李子衿愣了一下,“那你要怎麽……”
我要怎麽辦?周離笑了起來,這個時候,隻能這麽辦啊。
抬起她的臉頰,周離湊近了看著她的眼睛,呼吸吹拂在她發燙的臉上,然後他看到了她羞澀而不安的眼瞳在輕輕顫動著。
緩緩的低下頭,他吻在李子衿微微顫抖的唇上。肆意而貪婪的掠奪著她的一切,令她的喉嚨裏發出混雜著哀鳴和暢快的模糊聲音。
手掌沿著她的手臂緩緩的向上,越過了肩膀,輕柔的撫摸著修長的脖頸,然後向下摸索著,最後**著她柔軟的身體,激起她一陣陣不安的顫抖。
就在激吻之中,李子衿的身體慢慢癱軟在周離的懷中,直到感覺到周離的手指從胸前徘徊著向下遊走。沿著小腹滑進其他地方,才發出不安的嗚咽。
“別、在這裏……”
她努力的掙紮開周離的手,慌亂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低下了發紅的臉頰。
周離看著她難得羞澀的樣子,正準備說什麽,卻忽然感覺到褲兜裏傳來的震動。
他有些煩躁的掏出手機,掛掉,丟到桌子上,繼續擁抱著李子衿,準備再來一次,卻沒有想到手機的鈴聲又開始響起。
偏偏周離的鈴聲還是盧弱水親自給他設定的,一段賤格無比的反派狂笑聲。
如是三次,原本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清醒過來的李子衿拍開了周離在自己胸前作怪的手,才察覺到在剛才兩人的激吻中,自己的內衣帶子已經掉下來了,頓時滿麵通紅的藏到吧台後麵整理亂成一團的衣服。
幸虧這會店裏的侍應生已經走光了,否則她絕對要發狂了。
周離無奈的深呼吸,低頭從桌子上撈起手機,無奈的接通:“喂,這裏是周離。”
“周離……”盧弱水略顯幽怨和憤怒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你們剛才在幹什麽?”
周離愣了一下,再一次掛起了正經無比的神情:“什麽剛才?”
盧弱水複雜的在電話裏歎息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說這種話的時候,你可以轉過身來麽?”
周離頓時陷入呆滯之中,緩緩的扭頭看向店門外,就在那一扇掛上‘本店打烊’的牌子的門外,盧弱水正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在她的身後,一個和她年紀差不多的小姑娘正在捂嘴偷笑。
……
“所以說,這是誤會啊!誤會!”
在將李子衿送回了家裏,將盧弱水的朋友也順路捎回去之後,周離一臉尷尬的在車裏,向沉默的盧弱水解釋著。
“哦。”盧弱水頭也不抬的悶聲說道:“我知道了。”
周離頓時再一陣無奈,看看她的樣子就知道什麽都沒聽進去了,然後卻感覺到一陣莫名其妙的無奈——為什麽自己在和女朋友親熱的時候被人發現,都要向一個小毛丫頭解釋啊!
難道要我告訴你‘剛剛我在摸那個姐姐的胸部,如果你不打擾我的話。我早就把她扛上二樓,把自己和她脫光光之後做一些會生出小孩子的事情了’麽?!
在關鍵的時候給自己的監護人打岔。這就是貨真價實的坑爹熊孩子啊!
周離感覺到一陣好氣又好笑,到最後隻能化為無奈的歎息。心中莫名的有些愧疚。
在汽車靜謐的行駛之中,周離扭頭看向身旁生著悶氣的盧弱水,發現小姑娘也正在將臉埋在圍巾裏,悄悄抬起眼睛看著他。
發現他看過來之後,就翻起眼睛瞪了一眼,大有‘再看我我就把你喝掉’的煞氣威風。
周離繼續隻能無奈的笑了一下。收回視線繼續開車,卻令正在等他繼續解釋的盧弱水有些失望,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盧弱水已經決定接下來兩三天裏都不跟這個家夥說話了。
嘴上說得好聽。結果每天都欺負人,有時候還要把自己的頭發揉成一團糟……
想到這裏,盧弱水才發現,他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揉自己的頭發了,心中莫名的有些失落,但很快又氣憤了起來。
“騙人……”她低聲模糊的呢喃著:“明明說好了不談戀愛的……”
“嗯?”
周離聽見了她模糊的聲音,卻聽不清她在說什麽,疑惑的扭頭看著她。
盧弱水又瞪了他一眼,這一次打定主意不和他說話了。
就算是你求我我也不會和你說話的。今天自己和小希去了哪裏,什麽都不會告訴你的。
反正你你已經被那個狐狸一樣的女人騙成呆呆傻傻的樣子了。等她把你的錢全都卷走了之後,你再來求像我這麽仁慈大方的女孩子來收留你,我也不一定會答應的!
想到周離未來淒慘的模樣,盧弱水的糟糕心情頓時恢複了不少,連帶著麵色也好看了不少,令身旁的周離分外疑惑。
……
深夜,周離坐在椅子上,沉默的看著麵前的桌子上,那一個沉重的小鐵盒。還有那一封還沒有拆開的信。
沉思了片刻之後,他終於伸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信,輕輕的打開封口,從其中抽出了隻寫著寥寥幾句話的信箋。
不出所料,那是符命留給自己的,這個男人在死後才真正的告訴周離,自己因何而卷入這一場風波。
莫氏綜合症,又名能力衰竭症,由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能力研究部門在1812年提出,論文的作者是俄羅斯籍醫學博士‘莫波洛夫.克裏拉維奇’。
在人類的曆史上,第一次有人係統的論述這一種被歸咎為‘天妒’的病症,並且提出了它是因為能力、肉體、靈魂三方麵無法互相協調而產生的病症。
這是能力者才有可能患上的病症,千萬人之中或許都不會有這樣一個病例;但是對於能力者來說,這卻是死神的召喚。
哪怕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的附屬醫院,號稱擁有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醫療技術,也完全無法治好這種病人。那是來自於能力、靈魂和肉體三方麵的衰竭。
一旦患病,就代表著必死的宣告,沒有人能夠在這樣的陰霾覆蓋下生存下去,有史以來支撐時間最長的病人是在‘教條學院’的附屬醫院中度過生命中最後的七年時光的。
來自瑞典的‘銀色幽靈’,曾經公認第四階段的最強者,有望衝擊‘皇帝’這個稱號的強大能力者,在他死的時候,渾身鋼鐵化的血肉已經鏽蝕衰朽成一堆一觸即潰的粉末。
他死亡的原因是隻是因為醫護人員不小心咳嗽了一聲,這令他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在頃刻之間潰散成一堆飄散的鐵屑。
這是絕症,就算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學也無法否認這一點,窮盡所有人的智慧也無法解決的可怕陰霾。
符命一直都不曾對別人說過,自己有個妹妹的事情,哪怕是他的妻子也不曾知道,自己的家庭中曾經有過這麽一個少女存在。
和符命不一樣,他的妹妹是在高中畢業的時候,就已經達到了第二階段的能力者——符秀。
然後,就在她即將達到第三階段的時候,有一天早上卻莫名其妙的暈厥,被送進了醫院之中。
有的時候絕症的到來是絲毫沒有預兆,也不會講絲毫道理的,不幸總是有著突如其來的壞毛病。
自從那一天,被診斷為‘莫氏綜合症’的符秀就陷入昏迷狀態,至今不曾蘇醒,心跳和脈搏依舊在延續、軀殼的生命卻在急速的衰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