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按照墨賢的要求,把木管事叫進了房間。

不多會,估計一輩子除了木訥著臉不會有其他表情的木管事走進了房間。

沒有其他下人那般的恭敬,在那張木訥的臉下,反而顯得不卑不亢:

“不知郡主有何事?”

我正了正臉色,輕聲說道:

“是世子爺尋你有事。”

話罷,李恬急不可耐的接口道:

“也是為了表達對你的謝意……”

墨賢隻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恬,李恬話音漸漸變小了,隨後輕聲嘀咕道:

“本來就是嘛~”

墨賢沒有繼續理會李恬,抬眸看向木管事,目光閃了閃,唇角揚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卻沒有開口說話,反而饒有興致的看著木管事。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

見房間內氣氛如此不自然,我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木管事標誌性的憨厚聲音在房間響起:

“這本是我一個下人該做的。”

說完這句話,木管事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我見機忙說道:

“雖是你的本分,但有功便有賞。”看到木管事動了動唇,想要開口說話的樣子,我當機立斷的說道:

“不要推辭,否則,可是寒了我們這麽主子的心。”

木管事微微抬起頭,沉吟了少許,緩緩的點了點頭,沉聲道:

“嗯。”

聽見他這麽回應,我心裏不知為何,突然鬆了一口氣,轉身討好的看著墨賢,表示,你這個大財主是不是要散財啊。

墨賢慵懶的靠在藤椅上,用修長白淨如玉的手輕輕托著下巴,目光戲謔的看著我,輕笑道:

“你要賞下人,看著我幹嘛?莫非,是我太美了,魅力太大,你忍不住想轉頭看我麽?”

木管事身子微微動了動,握著的拳頭驟然一緊。

而墨賢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在下麵勾著頭,看似恭敬的木管事。目光閃了閃,旋即挪開眼睛,好暇以整的望向我。

我的眼角抽了抽,有些無奈於墨賢當眾掃我麵子,卻又不敢多說什麽。

俗話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更何況,處在一個王府,抬頭不見低頭見。

所以,我對墨賢一向秉著的都是“能忍則忍,不能忍還是忍”的原則。

何況,我私下裏又不是沒被墨賢打擊過,或者在他經常在我麵前做出“西施捧心”的動作下,我那顆“琉璃心”啊、“公主心”什麽的,早就練成了一顆“鑽石心”!

不過,令我好奇的是,墨賢平日裏也是私下和我自戀一下而已,這次怎麽高調起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認真的打量著神情淡定的墨賢,想要尋找蛛絲馬跡。可惜的是,兩個人道行相差太大,我隻能從他那張淡定且麵若桃花的臉上看到兩個字:

“美男!”

若還要加上兩個字的話,就是:“妖孽美男”。

那張精致的臉啊,連我一個女人都不得不感慨一句:造物主真不公平,一個男人都長得比女人好看,還有沒有天理啊!

“你在想些什麽呢?”

墨賢見我搖頭,眯著的桃花眼內有著危險之色,聲音卻十分淡然。好似真得隻是尋常的問我想些什麽。

李恬眨巴眨巴眼睛,好奇的看向我。

我立馬矢口否認,一直搖著頭:

“我沒想什麽。”

“嗯,是麽?”

墨賢端起茶,喝了一口,不鹹不淡的說道。

我幹笑:“那肯定啊,我哪敢騙您老人家啊,在您麵前,我那些小動作就是班門弄虎。”

“噗~”

李恬再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哈哈,然然,沒想到你兩個這麽逗趣,笑死我了。”

我瞪了一眼捧著肚子大笑的李恬,輕聲嘀咕道:

“一點都不厚道。”

不過……

我拿眼看向站在下麵的木管事,有些頭疼。

“本來叫來木管事是有事的,這可倒好,弄出一場鬧劇來了。算怎麽回事嘛?!”

我無奈的看向還在還在大笑的李恬。有些無語了。

房間內,隻剩下李恬的笑聲在回響著。

漸漸的,李恬也覺得氣氛不對,頓時端正了態度,斂眉垂眸,一副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模樣。好似剛大笑的人不是她一般。

我不由有些咂舌。

“這丫頭,變臉也變的太快了點吧。”

還沒等我感慨完,墨賢淡漠的聲音緊跟而上。

“笑夠了沒?”

估計是墨賢見李恬這麽不識趣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笑他,有些跌麵子。神情有些不自在,卻有努力維持臉上的渾不在意的樣子。

李恬低頭抿嘴,並沒有回話。一副做錯了事情,認哥哥怎麽說怎麽罵的模樣。

我不禁曬然:

“李恬這妮子,果然夠聰明的。”

她這副樣子,墨賢肯定是不會責罵的。

果然,墨賢隻是輕輕掃了端端正正坐在一旁,裝著嫻靜淡雅的李恬,嘴角揚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旋即,轉頭看向我。

我一怔,疑惑下,用眼神詢問他。

而墨賢則沒有理會我的詢問,越過我,望向在下麵的木管事,淡淡的說道:

“聽聞木管事身手不錯,不知師承何處?”

說罷,眯著的桃花眼緊緊的盯著木管事的全部動作。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突”的跳了一下,目光籠罩住了木管事。

終於到重頭戲了。

前段時間,不管我用什麽法子,木管事就是一點馬腳都不露,弄得我抑鬱死了。就是不知道墨賢這次能不能從木管事那張緊閉的嘴巴裏麵撬出一點什麽來。

“對啊對啊,上次看你的身手,真得很厲害啊。”

李恬坐不住了,忙開口說道。本來還想繼續說些什麽的,見墨賢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立馬老實起來了,隻是眼睛“軲轆”的轉著,時不時的看向站在下麵的木管事。很是好奇的樣子。

木管事抿著嘴,靜默了會,在我們一眾人或審視或好奇或緊張的目光下,緩緩開口道:

“家師閑雲野鶴慣了,我也是偶然相遇,他隻是指點了我幾招罷了,其他的,我並不知曉。”

聽完,我十分的失望,可還沒等我失望的情緒蔓延開來,墨賢死咬不放:

“那麽,你為何要來王府做管事?以你的身手,自是海闊天空任由你去。莫非,王府有你所圖之事?”

話音剛落,房間的氣氛驟然間,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