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高低不平的亂石林中。李道巨大的身軀直接從地底鑽了出來,身軀迅速變小,再次恢複人身,隨手穿上了一件褲子,向著前方走去。
隻見張峰騎跨蛟馬,手持大刀,正引著數百人在向著這個方向迅速奔來。
每個人身上都異常狼狽,頭發零散,甲胄破敗。
很多人身上甚至還有鮮血彌漫。
“什麽人?”
正在前衝間,張峰突然臉色一變,向前喝道。
但很快他眼瞳一縮,看到了李道魁梧巨大的身軀從一處混亂巨石後方走了過來。
“李指揮使!”
張峰驚喜大叫。
旋即迅速帶人向著李道那邊匯聚了過去。
“王爺呢?沒和你們一起衝出來?”
李道邁步走來,低沉詢問。
“沒有,之前陷入天陣,黑風無盡,擋住了所有人視線,我們和王爺走散了,但王爺通過金印聯係了我等,讓我等分散突圍。”
張峰臉色發白,道:“幸好這處天陣沒有閉合,不然的話,我們別想這麽輕易的就衝出來,非要死傷慘重不可。”
“哦?其他人那邊呢?也衝出來了?”
李道皺眉。
“其他人我也不知道,但是王爺讓我們趕往陰山,也許到了陰山就知道了。”
張峰說道。
“好,我和你們一起過去。”
李道回應。
張峰當即點頭,再次招呼起了眾人。
一群人浩浩****,馬不停蹄,繼續向著前方衝去。
以眾人的速度,大半天的功夫才終於抵達陰山。
浩瀚起伏的黑色山脈,繚繞著濃濃黑霧,帶著濃鬱的壓迫氣息,猶如一條冰冷巨大的龍屍橫在北蠻與大秦之間。
陰山之下,青色的草原,連綿無盡,一塊塊赤紅色的石頭錯亂不堪。
敕勒川,陰山下。
天似穹廬,籠罩四野。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幾句熟悉的詞句,下意識的進入到了李道腦海。
隻是,眼前所見陰山無疑比前世的陰山更為巨大與連綿。
在他們到來之際,早已看到前方零零散散,出現了七八波人馬,大旗招展,在前方匯聚,每一波人馬都數量不多。
少則一百多人,多則三百多人。
大部分都狼狽異常,顯然都是從天陣中穿出來的。
“李指揮使!”
遠遠的便有人向著李道揮手。
李道邁開大步,快速接近了過去。
“王爺已在突圍,我們在此等待王爺就行!”
一位滿臉虯髯的中年男子迅速迎來,咬牙說道:“北蠻的天契師差點給我們造成了致命一擊,這筆賬我們不會放下的,等著吧,等到王爺騰出手來,必會討回血債!”
“王爺突圍了就成。”
李道回應。
討不討回,對他而言,影響不大。
他隻關心自己的實力提升。
況且北蠻的那些天契師對他惡意極大,如無必要,他真的不願再來此地。
眾人在這裏暫時歇息起來。
接下來,時間推移,不斷有一股股小隊人馬從遠處迅速匯聚而來。
人群越聚越多,越聚越密。
直到第二日中午時分,二殿下、三殿下、張玉等人終於引著一票人馬迅速奔了過來,各個狼狽異常,像是經曆過一場血戰,人人甲胄上都帶著鮮血。
眾多將領迅速迎了過去。
而到了下午時分。
鎮北王才終於帶著近萬人馬從遠處快速奔來。
和眾人一樣,鎮北王的身上也全是血腥,但即便如此,一雙眼睛卻依舊犀利,炯炯有神,看起來似乎沒受到任何影響般。
當注意到李道完整無損之後,鎮北王更是放聲大笑了起來,道:“看來我們都是多慮了,李指揮使比我們想象的還能跑,真是一個福將!”
“哈哈哈!”
身邊眾人皆是大笑起來。
“李指揮使,我們之前還在擔心你被北蠻天契師圍堵,王爺還專門帶人去找過你,殺死了七八位天契師,沒想到你居然沒事。”
張玉迅速走來,解釋笑道。
“有勞王爺掛念,末將已提前突圍。”
李道雙拳一抱,肅然說道。
“提前突圍了就好。”
鎮北王回應一聲,目光向著其他人那邊環掃而去,說道:“北蠻這次給了我們一個襲擊,這筆血賬,本王早晚會和他們算上一算,回去後,論功行賞,凡是死掉的將士,一律分發兩倍的撫恤!”
“多謝王爺!”
眾人齊喝抱拳。
他們數十萬大軍出來,經曆了天陣一折,直接損失了七八萬人馬。
這樣的損傷,即便對於鎮北王而言,也是巨大的損耗,足以傷筋動骨。
這是他從未有過慘敗!
不過!
好在一切已經走出。
“傳令下去,修整一天,明天開始立即返程!”
鎮北王低沉說道。
“是,王爺!”
張玉回應一聲,當即策馬奔出,迅速傳達軍令去了。
就在這時!
燕京方向一匹龍馬快速奔來,龍馬背上坐著一位王府的高手,臉色焦急,狂甩馬鞭,向這邊趕來。
“報!!”
來人快速飛身下馬,狂喘粗氣,向著鎮北王這邊快速奔來,取出一麵玉佩,快速說道:“十萬火急,請王爺親啟!”
“嗯?”
鎮北王眼神一冷。
又有消息傳來。
陰公公身軀一晃,出現在那人身邊,一把抓走那塊青色玉佩,再次一晃,已出現在王爺近前,將那塊玉佩恭敬地遞給鎮北王。
鎮北王麵無表情,接過玉佩,精神力快速掃視,忍不住勃然色變。
“怎麽了父王?”
二殿下驚疑詢問。
三殿下、李道等人也全都狐疑的看了過去。
“出事了。”
鎮北王手掌一握,麵容陰沉。
【燕京秘報,十萬火急!】
【皇帝已連發十二道聖旨,召集王爺進京,現由世子殿下進行拖延,危危危!!】
一臉三個危字,驚心動魄!
尤其是十二道聖旨之事,更是讓這位鎮北王心中冰涼。
連降十二道聖旨,這在之前從未有過。
父皇真的這麽著急要殺自己嗎?
一時間,他渾身上下寒冷異常,如同處在無盡冰窟。
“父王,到底什麽事?”
一側的三殿下也忍不住詢問一句。
鎮北王心緒洶湧,麵無表情,良久才暗歎一聲,決定把這一切告知兩個兒子。
他將玉佩隨手送了過去。
兩位殿下接過玉牌,迅速瀏覽,也都忍不住臉色一變。
“皇爺爺這是要做什麽?”
二殿下失聲道。
“為父也不知道,曆朝曆代,從未聽說過皇帝要連降十二道聖旨,召見自己兒子的,嘿,嘿嘿嘿”
鎮北王臉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笑聲。
不遠處的李道忍不住眉頭一皺,隱約像是猜到了什麽。
連降十二道聖旨!
看來那位皇帝對於他的這位兒子也不放心。
這不會要上演前世某個著名場麵吧?
不過,鎮北王應該不是那種被隨意拿捏的人。
“父王,你難道你真的要進京?”
三殿下忍不住吃驚道。
“若是你們皇爺爺沒有這麽著急召我,我可能還會選擇進京,但現在他連下十二道聖旨,我就一定不能過去,過去,則凶多吉少。”
鎮北王眼神微眯,深深說道。
“難道皇爺爺還能對父王出手不成?”
二殿下瞪大眼睛,似乎頭一天才認識他這位皇爺爺。
“嘿嘿,你皇爺爺雄才大略,霸氣一生,對我出手算得了什麽?當年,他為了得到皇位,弑父殺兄,一夜之間砍殺了數百大臣,血洗了半個朝堂,現在他壽元將枯,為了他的大孫子,把一切阻礙全部掃平,又能算得了什麽.”
鎮北王冷笑連連,說出了一樁天大機密。
二殿下、三殿下頓時更為驚駭。
從小到大,他們也從未聽過這類事件。
皇爺爺竟依靠弑父殺兄得到的皇位?
怎麽可能?
一時間他們冷汗滾滾,似乎終於明白過來,為什麽霸氣威嚴的父王會這麽懼怕他們的皇爺爺了。
合著他們的皇爺爺才是真正的狠人!!
鎮北王徐徐吐了一口濁氣,腦海中洶湧澎湃,很快有了主意,道:“傳令下去,現在就對外宣稱,說我在北蠻遭遇襲擊,身受重傷,恐怕已經回天乏力,返程時間多有耽誤,已經不能及時趕到。”
“是,父王!”
二殿下、三殿下深知情況緊急,頓時抱拳回應。
“李道,你現在為我護法,咱們形影不離。”
鎮北王看了一眼李道,出口說道。
“好!”
李道點頭,已經明白了鎮北王的做法。
鎮北王此舉無非是拖延時間。
隻要拖到皇帝自動駕崩,那麽十二道聖旨自然沒了作用。
但是拖不到皇帝駕崩,那鎮北王恐怕真的會麵臨性命之憂。
接下來,眾人開始原地紮營,進行整修。
一晚上時間迅速度過。
翌日大早。
偌大軍營依舊沒有行動的蹤跡。
似乎所有人都聽說了鎮北王身受重傷,即將隕落的消息。
軍營之內各類謠言紛紛湧出。
中午時分,再次有一位王府高手迅速趕來。
當看到新傳的消息後,鎮北王還是免不了心中一驚。
【皇帝第十三道聖旨已下,召王爺、寧王、趙王火速入京,如再有拖延者,可原地解除職位,強行帶入京城,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另外皇帝已派欽差大臣胡方前來麵見王爺,不日將到!!】
這則消息一出,鎮北王渾身上下冰涼刺骨。
他到底是低估了父皇的手段。
這位父皇彌留之際,擺明了知道他們這些藩王會裝病托辭。
故而才下了第十三道聖旨。
而且還派了胡方來。
胡方是自己的老對頭,秘密掌握了劍宮餘孽,多次刺殺過自己的兒子,派他過來,自己絕對別想好過。
“好狠好狠。”
鎮北王口中喃喃。
為什麽?
難道自己就不是親生的?
真要把自己往死裏逼去。
“王爺?”
李道眉頭皺起,看到了鎮北王的神色,忍不住詢問。
“沒事,沒事。”
鎮北王臉色稍緩,強壓鎮定,恢複過來,忽然低沉詢問道:“李道,如果換做是你處在本王的位置上,你會怎麽辦?”
“末將不敢說。”
李道搖頭。
“無妨,我恕你無罪。”
鎮北王輕吸口氣,出口說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李道回應。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鎮北王心中洶湧,仔細琢磨,忽然深深看了李道一眼,道:“好一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點醒了本王,你當真是點醒了本王。”
不錯,父皇既然要把自己往死了逼。
那自己就給父皇上演一下什麽是真正的無賴。
隻要他賴著不走,誰也別想將他逼入京城!
念及如此,鎮北王頓時嘿嘿寒笑起來。
下午時分。
鎮北王的大軍還是開始行進了起來,隻是,這行進速度卻異常緩慢,走走停停,很多軍士都在低聲啜泣,疑似發生了什麽大事。
第二日一早。
欽差大臣胡方率領了數百位錦衣衛,終於出現。
這些錦衣衛一個個身軀高大,強壯異常,各個都跟天兵天將一樣,騎跨在龍馬上,一身錦繡長袍,腰跨長刀,眸光冰冷,攝心奪魄。
騎在最前方的胡方,則是一個看起來六十上下的老者,身軀瘦小,滿臉皺紋,眼睛低垂,留著三縷白髯,整個人如同一頭蒼鷹,精氣神十足。“嘿嘿,鎮北王殿下,恭喜大勝得歸,皇帝聖旨降臨,要召您火速入京,進行封賞!!”
胡方朗聲大喝,聲音宛如波浪一樣,重重浩**,湧入軍隊之中。
二殿下聽得真切,頓時恨得咬牙切齒,道:“狗東西,來這裏耀武揚威了!”
張玉催動龍馬,率先快速奔了過來,拱手說道:“見過胡大人,胡大人,我家王爺遭遇北蠻襲擊,身受重傷,現在尤處在昏迷之中,恐怕無法迎接皇上聖旨。”
“哦?”
胡方眉頭一皺,道:“大名鼎鼎的鎮北王居然身受重傷?我不相信,帶我去見他,皇帝說了,不管受了什麽傷,隻要沒死,就算硬抬也要抬入皇宮!”
他說完之後,不顧張玉的神色變幻,催動龍馬,直接帶領一群錦衣衛,向著中軍方向快速衝去。
眾多將領雖然憤怒胡方的蠻橫,但卻沒有任何一人敢於阻攔。
隻能任由其帶人一路狂衝,進入軍營。
“慢!”
臨近中間大帳的時候,二殿下忽然衝了出來,臉色鐵青:“父王受了重傷,誰敢接近?”
“哦?”
胡方麵色一動,忽然停下,似笑非笑道:“二殿下,一別多年,虎威更盛,隻是,本使奉了皇帝聖旨而來,你可知擅攔聖旨,該當何罪?”
“你!”
二殿下臉色一變,心中驚怒。
“二殿下,請退下吧!”
身邊一位錦衣衛踏前一步,冰冷說道。
無形的氣息宛如大山壓頂,向著二殿下那邊快速壓迫而下,逼的二殿下氣血洶湧,臉色潮紅,迅速狂退了出去。
“鎮北王爺,請恕下官無禮,下官奉旨而來,必須要見到王爺!”
帳篷之外,胡方聲音爽朗,傳入賬內。
在沒有得到回應之後,他還是一掀帳篷,帶著十餘位錦衣衛走了進去。
不過!
當他剛一進入帳篷,頓時臉色一呆,露出驚色,倒吸一口冷氣。
就連身邊錦衣衛也各個臉色微變,下意識的握住長刀。
什麽東西!
隻見在一張床榻之前,此刻正屹立著一尊身軀巨大,宛如魔神一樣的恐怖人影,上身**,肌肉虯結,滿頭漆黑發似,眸光炯炯如電。
尤其手中的巨斧,烏黑發亮,煞氣繚繞。
整個人如同鐵山一樣,給人一種靈魂衝擊感。
縱然是胡方也被震了一驚。
好一員猛將!!
鎮北王身邊何時有了這樣的人?
但他到底不是一般人,一驚之後,很快恢複如常,向著前方床榻看去。
隻見床榻之上,鎮北王臉色蠟黃,雙目緊閉,陷入昏厥,連呼吸聲也幾乎微不可聞,身上繚繞著重重腐朽與死亡氣息。
一側的三殿下,坐在床榻邊,不斷地抹著眼淚。
“胡大人,父王他遭遇襲擊,身受重傷,已經連續昏厥數日,這可該如何是好”
三殿下哭泣道。
“是嗎?!”
胡方眼神閃動,忽然看了一眼一側的李道,還是忍不住走上前去,道:“容下官看一看。”
他倒不擔心這巨漢敢突然對他出手。
如果真的一斧劈死了自己,那鎮北王也就完蛋了。
謀害欽差,不需要理由,整個燕王府都得被平!
胡方念及此地,膽子再次變大,向前走起,伸出一隻手掌,上前摸住了鎮北王的脈搏,一模之下,頓時眼神眯起
好個鎮北王!
對自己是夠狠的。
真的把自己的五髒六腑都給弄重傷了
“鎮北王,您為國操勞,實在是費勁了心神,不過,縱然您已經昏迷,無法迎接聖旨,下官也不得不按照皇帝的旨意來做,皇帝說了,如果您身受重傷,無法動彈,讓下官硬抬也能要把您抬入皇城,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諒下官。”
胡方一臉無奈的歎息,忽然眼神轉冷,示意了一下那群錦衣衛。
那群錦衣衛一言不發,頓時走到前來。
“誰敢上前!”
李道腳掌一踏,魁梧身軀攔在眾人前方,聲音冰冷,如若洪鍾。
“這位壯士,皇帝旨意在此,敢於抗旨者,可是要殺頭的。”
胡方平淡的看了一眼李道。
“胡大人,我父王身受重傷,至今昏迷,還請您向皇爺爺稟報一下,再行動不遲!”
三殿下連忙說道。
“三殿下,您應該知道皇帝的脾氣,以皇帝的性格,哪是下官所能勸動的,所以還請您不要阻礙下官,免得傷的了您!”
胡方平和說道。
一群錦衣衛眼神冷漠,不由分說,再次走上前來。
李道眉頭一皺,緊緊握住手中巨斧。
但他終究沒有輕舉妄動。
擅攔欽差,這種罪過誰也保不住自己。
就算被錦衣衛當場殺了都是白殺。
砰砰砰砰!
四位錦衣衛出手如電,上來抓住床榻上的鎮北王,一人抓住一個肢體,將其猛然從床榻架起,另有一人一掌拖住他的腰部,直接走出帳篷。
二殿下、三殿下、張玉等人看的目眥欲裂。
“放下王爺!”
賬外眾將也紛紛大怒,迅速圍來,口中怒喝。
一陣陣騰騰煞氣瞬間從他們身上爆發而出,壓迫的空間都隱隱扭曲。
胡方眉頭一皺,喝道:“各位可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們就算自己不怕死,也得為你們王爺著想吧,真要讓本大人上奏皇上,告他一個謀反之罪嗎?”
“你!”
眾將臉色齊變,心神震怒。
“咳咳咳”
就在這時,被人架起來的鎮北王突然大口咳血,一片片黑血從他嘴巴中吐出,雙目緊閉,口中艱難的嘶吼起來,道:“殺,快給我殺,父皇把北地給了我,我不能辜負父皇,快殺,殺了這群蠻子,我對父皇忠心耿耿,北地一定不能丟失,快殺”
混亂而又無意識的話不斷從他口中發出。
“王爺!!”
眾將悲憤大喝。
“胡大人,王爺對皇帝忠心耿耿,到底出了什麽事,皇帝要這樣緊急召見王爺,不能等到王爺傷勢恢複之後再動身嗎?”
張玉怒喝。
“嘿嘿,好個忠心耿耿的鎮北王。”
胡方心中冷笑,臉上不滿無奈,輕歎道:“張將軍,這件事本官也不知道,我隻是奉了皇帝旨意,哪敢去左右皇帝的想法啊,不過你們放心,皇帝也許隻是想看看鎮北王呢,各位還是散開吧,別讓下官為難。”
他一揮手,示意錦衣衛駕著鎮北王,離開此地。
鎮北王而今好不容易落在了自己手中,他又豈會這麽容易就放了他?
此人不死,終歸是一個大患。
既然落在了自己手中,必須要將他徹底弄死。
一群錦衣衛抬著鎮北王便迅速離去。
但剛走沒多遠,胡方眉頭一皺,轉頭看去,隻見大批將領,連帶著那位魁梧巨漢也提著巨斧,在快速奔來。
“各位還要做什麽?”
胡方冷聲詢問。
“胡大人,王爺既然要進京,我等自然相隨,皇上旨意也沒說,不準我們護送吧?”
張玉咬牙抱拳道。
胡方眉頭一皺,心中不悅。
這一點皇帝旨意確實沒下。
這下可麻煩了。
但他還是一甩袖子,不願理會眾人,直接跨上蛟馬,帶人迅速離去。
李道等人當即迅速跟在後方。
“該死的,真想殺了這個王八蛋!”
二殿下咬牙切齒,傳音說道。
“殿下不可亂來,胡方此人修為深不可測,不弱於我,況且,身邊還有那麽多錦衣衛在,那為首的錦衣衛首領,比我還強!”
張玉傳音回應。
“他的修為可以比擬你?”
二殿下心中一驚。
連李道也眉頭一皺。
大秦皇朝之內果然臥虎藏龍。
隨便一個文官,都有真武境的修為。
“是的,我們且跟著就行。”
張玉傳音。
一群人就這樣迅速跟在胡方等人身後。
沿途之中,鎮北王再次連續咳了幾次黑血,身軀欺負,臉色煞白,虛弱異常,每次咳血,似乎氣息都會衰落一份。
但胡方卻冷笑連連,根本沒有理會的意思。
“鎮北王啊鎮北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裝病,你就裝吧,不管你怎麽裝,我都要把你帶入皇城,到了皇城,可就由不得你了”
他故意向著鎮北王傳音,開始羞辱與刺激鎮北王。
鎮北王不禁心頭一怒。
找死!
但他卻雙目緊閉,依舊一動不動,任由各種侮辱與刺激的話語不斷進入腦海,統統選擇隱忍,不僅如此,更是連續咳血,不斷發出無意識的大喊大叫。
胡方的冷笑變得更深。
“嘿嘿,鎮北王,你可真是像一個猴子,本大人就是耍猴的人,您要是精力旺盛,就使勁的發泄,本大人全都看在眼裏,嘿嘿嘿.”
胡方的譏笑之聲再次傳入鎮北王耳邊。
一群人速度更快,一路奔騰。
一日之後,才終於抵達燕京城。
不過剛剛經過燕京城,胡方便忍不住眉頭一皺,再次停下。
隻見燕京城外,人群無盡,黑壓壓的到處都是人影,密密麻麻,看不到盡頭。
竟然都是燕京城內的百姓。
放眼看去,何止數十萬。
“你們要做什麽?”
胡方怒聲大喝。
“放下王爺,王爺是無辜的啊,王爺為了燕京百姓,舍生忘死,鎮守北域這麽多年,現在身受重傷,為什麽還要強行帶王爺入京!”
“蒼天大老爺啊,你開開眼睛吧,王爺這樣的好人,受了重傷,不能動彈,為什麽還要把他強行帶走!”
“皇上啊,放了王爺吧,我們願意為王爺擔保!”
“王爺一輩子都愛民如子啊。”
數不清的叫喊聲忽然從人群之中爆發而出,轟隆隆震耳,場麵不知道多壯觀。
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斥悲憤,目光發紅,歇斯底裏,幾近瘋狂。
看樣子差點就想撲過來強搶了。
胡方頓時驚怒交加。
好個李四鳳!
他到底是小看對方了!
居然在這裏等著他呢!
“退下,速速退下,本官奉旨而來,爾等要違背聖旨不成,香火神何在?”
胡方向著前方怒喝。
然而聲音落下,卻不見有任何香火神過來。
他臉色一變。
忽然,身邊為首的錦衣衛眉頭皺起,迅速查看,道:“香火神不在,多半是被人故意引走了!”
“引走了?”
胡方心中升起深深寒意。
這絕對蓄謀已久。
連香火神也被引走!
“王爺就在那裏,大家快把王爺搶回來。”
“不要傷了王爺,衝啊!”
人群中爆發出震耳叫喊,也不知道誰先動手的,忽然間無邊無際的人群全都叫喊聲中,快速向著胡方這邊衝了過來。
“找死!!”
胡方大怒。
身邊錦衣衛更是二話不說,直接開始大開殺戒。
一時間刀氣璀璨,鮮血噴湧,場麵慘不忍睹。
這群錦衣衛就和真正的殺人機器沒什麽兩樣。
他們隻聽命於皇帝,但凡違抗皇帝命令的,不管什麽人統統殺之。
噗噗噗噗!
這裏簡直就是一場屠殺。
撲過來的百姓全都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轉眼間死掉了不知道多少。
終於剩下的人開始懼怕了,一個個恐懼無比,快速退出,生怕跑得慢了,很多人直接嚇得尿崩了。
“咳咳咳”
就在這時,原本昏迷的鎮北王再次劇烈的咳出血水,緊閉的目光微微張開,似乎短暫的回複了一些意識,看了一眼滿地的鮮血,臉上露出深深悲憫,艱難叫道:“有什麽事,盡快衝我來,勿傷我民,我死不要緊,不能濫殺無辜,百姓無罪,百姓無罪啊!!”
剛剛還驚慌逃竄的人群,忽然聽到鎮北王的聲音,頓時再次停下。
一個個迅速回頭。
似乎被鎮北王的聲音給感染,頓時一個個露出激動之色。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所有人全都跪了下去,口中呐喊,如山呼海嘯,無邊無際。
李道看的一臉怪異。
這鎮北王當真是玩弄人心的好手。
燕京百姓攤上了這麽一個王爺,真是被賣了也會給他數錢。
當然。
也許這些百姓都是被收買的也不一定。
畢竟智商正常的人可幹不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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