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青玄對外界之事一無所聞，靜靜的在淩霄聖山內閉關。

人皇將整個聖山的靈氣通過大陣匯聚起來，全部灌入到楊青玄閉關的禁地內。

楊青玄在突破至尊後，身體就像是一個永填不滿的漩渦，一直在吸納著外界的能量。

一般突破至尊，對任何一族而言都是無比重大的事件，會有門內強者坐鎮護法，並且傾盡資源為其罐體。

但楊青玄的突破極為特殊，在生死大戰中突破，不僅沒有大量吸納資源，反而源源不斷的將能量耗散出去。

當覺察到至尊之體的巨大虧損時，已經是岌岌可危了。

即便將整個淩霄聖山的靈氣衝入體內，都仿佛填不滿。這時他才知道，若是至尊之體無法築成，雖有至尊境界，但終究比其他至尊要差上一籌。

人族內沒有七品珍果，但人皇通過四下周轉，弄來八枚六品珍果，給楊青玄固本培元，彌補流失的能量。

“道是什麽？從何而來，往何而去？”

楊青玄閉關了數年之久，忽然某日腦中靈光一閃，浮現出這個問題。

當日古與空交談時，提到大道寶書，並且說出這個問題。當時楊青玄並沒有覺得如何，但不知為何，此刻卻忽然想起，並且內心湧起強烈的感應。

自踏入武道開始，每一次的突破都感到自身圓滿，無與倫比的強大。但這次突破至尊後，卻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是流逝的力量嗎？”

楊青玄睜開雙眼，細細想了下，仿佛並不是。

力量雖然流逝極多，但這幾年來的閉關，整個淩霄聖山的資源為他一人所用，以及彌補的差不多了，但越是如此，內心的那種缺陷感就越強。

楊青玄閉上雙眼，繼續掐訣修煉，修補至尊之體。

十年後，某日。

楊青玄再次睜開眼來，他的身體四周流淌著純白色的光芒，正是道體趨近大成的異象。

“難道突破時流失的力量，這樣難彌補？”

已經數十年過去了，整個人族的力量為他所用，都未能補滿至道體。

他沉思了片刻，伸手一抓，一道光芒就飛射進來，落入手中。

裏麵是一道簡短的訊息，來自聖王李雲霄：“若有疑慮，隨時來眾聖之殿找我。”

楊青玄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想了想，便手掐訣印，分出一道分身，直接消失在密室中。

不久後，這道分身就來到眾聖之殿，前方一位女子飄然而至，正是曲紅顏，頷首行禮道：“曲紅顏見過青玄大人。”

楊青玄急忙抱拳拱手：“折煞我了。”

曲紅顏笑道：“青玄大人乃我人族第四位至尊，至高無上，禮不可廢。”

楊青玄問道：“大人在此是特意等我嗎？”

曲紅顏道：“正是，夫君推算到大人這日要來，特意令妾身在此等候。大人請我隨我來吧。”

眾聖之殿是一件頂級的空間寶物，在人族靈脈之上紮了九道陣眼，與之相連。裏麵的空間浩瀚，靈氣澎湃，是人族最為頂級的修煉聖地之一。

楊青玄隨著曲紅顏走了一陣，便來到一座寶亭內，一道身影正端坐其中，正是李雲霄。

楊青玄雙瞳微縮，那李雲霄坐在那，竟也是道分身，便急忙上前，抱拳拱手道：“見過聖王。”

李雲霄笑道：“你我同階，無須多禮。”便讓其坐下。

曲紅顏笑道：“你們先聊。”便轉身而去，如一朵彩雲，風姿卓絕。

寶亭在雲海之上，有天光照耀下來，讓亭中明亮如鏡，兩位絕代人物相對而坐。

楊青玄關心問道：“聖王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李雲霄淡淡笑道：“無妨，隻是欠缺時間。至尊雖然強大，可一旦受傷，嘿嘿……”

楊青玄心中一動，問道：“為何至尊之體修複如此艱難？”

李雲霄道：“我聽聞你突破時，自身消耗巨大，此刻見你分身而至，應該是本體尚未修複完成吧。至尊已經達到天地規則的頂點，幾乎與道合一，除了感悟大道，自行修複外，很難借助外力，所以受傷是件極為麻煩的事。除非有七品珍果這樣的逆天神物，否則就隻能靠時間的堆積了。”

楊青玄道：“原來如此。”他沉吟了下，又問道：“為何我突破到至尊後，總有一種缺失感，並且隨著道體的恢複，這種缺失感越發的強烈起來。”

李雲霄目光流轉，頗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忽然笑道：“果然是天資非凡，這麽快就感應到了。”

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飄渺，淡淡說道：“這種缺失感，存在於每一位至尊的身上。當你在這個境界呆的越久，缺失感就越強。你可知道，萬古以來，多少至尊，包括宇宙最初的天行者們，都到哪去了？”

楊青玄心中一動，沉吟道：“尋找道之起源？”

李雲霄點了點頭：“當武者踏入至尊後，獲得大道之力，便會發現自己隻是大道的一部分，而且是極小的一部分。這種不完善的感覺會隨著歲月和修為的提升變得越來越強，最終會想要回歸。”

楊青玄莫名的心頭震**，“回歸”這二字極為普通正常，卻不知為何，此刻卻讓他心潮澎湃，仿佛充滿力量和吸引力，有一種想要去實踐的強烈衝動。

他問道：“那有人回歸了嗎？”

李雲霄苦笑道：“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上次去遠古魔域，我向魔詢問過此事，他的回答是‘應該有’。”

楊青玄吃驚道：“魔也不確定？”

李雲霄道：“因為‘回歸’後，就徹底的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去了哪，就像永恒的消失了一般。”

楊青玄提出自己的猜想：“那這回歸，會不會就是永滅，回歸到能量狀態，徹底死了？”

李雲霄歎了口氣：“我也曾經這樣想過，可並沒有人知道。但我相信，所有至尊最終都會走上回歸的路。你的天資比我高，或許回歸的時間還要比我更早。若是將來你知曉了，記得告訴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