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凍結時光
珀修和安吉拉離開了墳墓,坐上了前往格林修治的航班。雖然兩個人騎馬也好飛奔也罷,合計有半個月在奔波,但是乘船隻要一整天就渡過了海洋到達了港口,珀修在心頭再一次讚歎斯普維塞的快船實在是太讚了。兩個人乘的是夜船,次日清晨,接引兩個人的車子在海邊就緒了。重新踏上歸途,珀修感慨萬千。曾幾何時他和憐踏上去格林修治的路的時候,他認為那路是征途,斯普維塞是“家”,而格林修治是“外”——一如他當初和凱特等人前往斯普維塞的時候的情感,連年奔波的他已經找不到家的感覺了,恐怕他再回到教會,再躺在自己的**,也找不回當初的感覺了吧。
浪子對家最多的感情不是思念,而是追憶。思念是積極的,追憶卻是消極的。
“在想什麽?”看到珀修眼神中時常流露出哀傷,安吉拉問道。
“想家。”珀修回答道。
“你家在哪裏?”安吉拉問道。
珀修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在教會,也可能在斯普維塞。”
安吉拉不解,問道:“什麽意思?你為什麽會給出這樣奇怪的回答?”
珀修歎了一口氣,說道:“家不僅僅是住所,如果是住人的房子的話,我有好多套。能給我家的感覺的人已經不在了,一個家還算是家嗎?”
“……”安吉拉回想起自己的身世,想起當初自己父親將自己驅逐出去的場景,雖然萬不得已,但是她仍舊心如刀割。
珀修繼續說道:“我是一個孤兒,奧利維拉叔叔領養了我,他給我進行了刻印的覺醒,教我用魔法,教我武技……現在他站在我麵前,卻隻會對我刀劍相向。他不會相信我的,我已經‘死’了。”
“艾琳和我一起長大,是我在教會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她問我理想是什麽,我說成為教皇,她說如果我成為權杖,她就會成為我最鋒銳的劍……如今她已經是教皇最鋒銳的劍了,可教皇卻不是我。如果再次見麵,我就是‘盜用她朋友麵目的人’,我就是異端!”
安吉拉皺了皺眉頭說道:“誰有權力製裁你在教會的地位?”
“原定下一任耀華騎士團團長,凱特??塞倫加!”珀修答道。
“是他!?”安吉拉驚道,“他怎麽會?”
凱特是安吉拉的表弟,他們曾經像是珀修和艾琳一樣度過了童年,而安吉拉被驅逐走以後珀修才到來,看到珀修和凱特兩個嫡係子弟,朱法諾也是心裏癢癢收了個弟子。同是新人,珀修和艾琳很玩得來,珀修天賦異稟,在艾琳成長道路上給予她很多的幫助,像是一個哥哥照顧妹妹一樣。當初的安吉拉也是如此。
凱特自負天才,但是卻也知道他的才華很大一部分來自於姐姐的指導,當他姐姐被廢除刻印逐出教會的時候他卻被禁言了強大的不甘和對力量弱小的憎惡讓他心理扭曲,直接或間接地造成了現在一係列的惡果。
“他估計不是主謀,但是多少和他都要沾點關係。”珀修說道,“車子快到了,我們下車吧。”
草草結束了閑聊,兩個人下了機車,司機繼續停在車裏,珀修和安吉拉走入了麵前的這幢建築。據說這幢建築就是墮武會的根據地,但是單從外表上看怎麽看怎麽不像。比起一個大型組織的根據地,這裏更像是一座小別墅。清新淡雅的環境、寧靜自然的建築風格,簡直是一個度假勝地。
後來珀修等人了解到這裏確實隻是一幢有些私人風格的別墅,隻不過墮武會的大事小事都要經過這座別墅的主人首肯才恍然道:“原來如此”。
珀修禮貌地敲了三聲門,門內傳來一個跳脫的聲音:“誰啊?”
就是自己見到的那個索爾沒錯了。珀修心道,然後回答道:“熾焰灼心劍和珀修來訪。”
門開了,門口卻沒有出現人。“請進。”一聲從門內傳了出來。
安吉拉看出了珀修的疑惑,說道:“這是‘工廠’出品的自動門,可以對特定的魔力波動進行識別,隻有認定為‘主人’的魔力波動才可以打開門。但是一般來講屋主人都會親手去開門,因為如果對魔力修煉不足,魔力是不會傳輸太遠的。”顯而易見,索爾十分強大,對於魔力的掌控程度就連安吉拉這樣驕傲的人都會稱讚他。
“好久不見。”索爾向珀修打了個招呼,然後轉頭向安吉拉說道:“你也是。”安吉拉沒有對他的問候有什麽回應,而是說道:“我們今天是來談正事的。”
“我也知道你們如果不是談正事是不會來我這裏的。”索爾笑了笑,說道,“我有這點自知之明。”
“你能猜到我們是來幹什麽的嗎?”珀修忽然好奇地問道。
索爾一笑,沒有回答。
“我們……”
打斷了安吉拉的話語,索爾問道:“今天是什麽日子?”
盡管安吉拉和珀修都很疑惑,但是還是回答了他的問話。
“嗯……這個日子……你們剛剛從齊薩遺跡回來,得到了……唔……你們來找我是詢問我教會內部機密的。”索爾掐指一算,對兩個人說道。珀修和安吉拉都是大驚。安吉拉驚是原以為這次任務圓滿完成,自己的收獲是所有組織都不知道的,沒想到這次來墮武會打探情報卻發現自己的秘密已經人盡皆知了。而珀修驚則是因為他想起了第一次和索爾見麵的時候,索爾的舉止和他的言談都似乎在說著一件事——自己處在一個局裏。
自己的人生軌跡似乎都是在按照一個特定的道路前行,索爾隻需要掐算一下時間就知道自己最近去了哪些地方,如果不是他有占卜的能力,他恐怕真的就是了解這個局!珀修不能問,現在時機不對,起碼要他能和索爾平起平坐了再問,否則如果自己真的在一個大局裏,自己的質疑會招來禍患。
無能為力,又驚又怕!
“很抱歉。”索爾說道,“你們知道的我說了沒有意義,你們不知道的我也沒有辦法告訴你們。另外你們的表情別太豐富,我隻是一個占卜師,不會對你們有什麽威脅的。我不會把你們的成果散播出去,我沒那麽無聊。不過我還是要勸你一句,有些力量要不得,那些力量是需要代價的!”
“……謹記。”安吉拉接受了前輩的教誨。
“我並不是不想告訴你們,隻是時機沒有到。你們還太弱小,沒有資格知道這些事情。”索爾一改以往跳脫的形象,解釋道,“我曾經也是一名劍聖,你們能明白教會的力量了嗎?”能夠輕易地將一名劍聖逐出教會,同時下達追殺令,教會這是何等魄力?
索爾的話引起了安吉拉和珀修的沉思,安吉拉在想自己的力量如何才能變得更強,而珀修則在想教會裏麵最終把持全局的人會是誰。
索爾再一次開口了:“空口無憑,也好,讓你們見識一下力量的差距。”他抬起手,淩空一點,分別指了珀修和安吉拉一下。
珀修和安吉拉全神戒備,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出什麽異狀,珀修想要開口問一下發生了什麽事,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口了。自己的身體,被“禁錮”了。
“我的刻印是時間,由於我號稱‘凍結時光’,所以盡管刻印不符,但是我還是繼承了上一代水劍聖的傳承。我在精通時間魔法的同時還精通冰魔法。當然你們也不要太過畏懼,和‘靈魂操縱’一樣,當你全神貫注的時候,你是可以躲避同等級別乃至比你高一級別的‘靈魂操縱’或者‘凍結時光’的。”索爾解釋道,“試著變強吧,武力,魔力掌握能力,刻印等級,全都是你們要努力的目標。試著沉下心來吧,流離的心是不能安靜地諦悟真理的。”
“凍結時光”的魔法已經解除了,但是兩個人全然沒有動,安吉拉一向自信自己的實力,遭此等級壓製心中失落自然是難以言喻,而珀修則是在想另一件事。
他剛剛提到了“靈魂操縱”?他怎麽知道我曾經受到過“靈魂操縱”?他真的是無所不知的占卜師嗎?還有流離的心……他似乎對我的人生軌跡十分熟悉!珀修還想要說什麽,卻看見索爾擺了擺手,說道:“也不算是逐客令了,你們抓緊時間或許還來得及,在大錯鑄成之前……”
珀修當時沒有在意索爾的話,而是沉溺在自己的思索當中。
兩個人告別了索爾,隨後離開了索爾的居所,踏上了回歸議會的征途。
就在珀修考慮要不要向安吉拉提出辭呈的時候,兩個人麵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人,仿佛無中生有。空間魔法,珀修驚詫除了伊蘇爾還有人空間魔法精修至此嗎?
隨後那個人摘下了帽子,讓珀修得到了答案——憐回來了。
“跟我回去吧,珀修。找你花了很久時間。”憐說道,“時候到了,你應該變強了。”
“他現在是我的下屬。”安吉拉充滿敵意地看著憐說道。
憐不屑地望向安吉拉,看著那個稍微比她高一些的身軀說道:“你的?你拿什麽來引導他?”
“我……”安吉拉正想要說話忽然憐抬起了右手。沒有刻印,憐的右手上沒有刻印光芒閃爍,但是她的胸口卻散發出了光芒,仿佛她的刻印生在胸口一般。這是珀修第一次看見憐使用魔法,她操縱人偶的時候從來都不需要魔力的,人偶體內就有刻印之珠,足夠支撐它們的活動。
安吉拉仿佛靈魂受到了禁錮,同樣是無法移動,索爾給予的和憐給予的完全不是一個感覺。索爾是將時間禁錮,安吉拉唯有靈魂沒有被冰封。而憐則是將靈魂禁錮,身體仍舊在時間之內!
“四大劍聖,你毫無疑問是最弱的一個。”憐說道,“你虛長卡萊爾幾歲!不要再想著去教廷了,你沒有這樣的力量。”
“安吉拉,這本書是要還給金的,和他約定好了的……謝謝!”珀修走到安吉拉身邊,將金給珀修的資料還給了安吉拉。
憐沒有解除靈魂禁錮,而是一把拉起珀修離開了,片刻之後安吉拉的靈魂禁錮解除了,她無力地坐倒在地。原以為自己很強的她在一天之內遭受兩次打擊,她已經身心俱疲了。
怨恨地看向手中的拓本,她恨恨地說道:“還有這個……我還有……屬於惡魔的力量!”
索爾在兩人離開以後仍舊觀察著兩人的動向,他用真實之眼遠遠地望著兩人,隨後的一切都在他視野之內。
“憐仍舊是很強,哪怕是現在……”他喝了一口茶,然後說道,“我原本應該變得再強一些再來的,但是等不下去了,‘他’快要把世界都毀滅了……我要製裁他!”
“成敗在此一舉,或許你們真的能給我一個奇跡。”
“這件毛衣我不喜歡,我要把它拆掉,編製成圍巾!”
“我就是這樣的蛀蟲,天地崩塌奈我何?我……不過隻想成神而已。”
“我知道結局,所以我無所畏懼!”
一連串的自言自語過後,索爾繼續開始品茶,然後和自己下棋。索爾也喜歡下黑白棋,雖然他不是斯普維塞人,但是他的棋藝確實高超。加上喜歡品茶這一點,他似乎都有點像一個傳統斯普維塞人了。
大家中秋節快樂,中秋節兩更!
好吧,從明天開始其實我打算恢複二更,支持的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