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金銀色的影子
她覺得肚子好疼,全身上下都疼,疼得她幾乎將尖叫聲快要喊出喉嚨,可是她不能喊,好不容易將那不知名的怪東西引開,她再尖叫,一定會如蜂窩一樣擁來。
嘴裏咬著樹枝快要咬斷,藍蔚蔚身上全都汗濕,等她平靜下來後,突然間,從某個地方也傳來了聲聲尖叫聲。
玉眉頭皺緊,看著那個方向,正是沈伯的院子。
“你在這裏待著,我過去看看。”
藍蔚蔚經過剛才一番像是碎石碾壓過的疼痛後,實在是站不起來,隻能無奈地點點頭。
“這個,給你。”
藍蔚蔚有些不放心,將手腕處的古銅牌拿下來,猶豫了一下還是交給玉手中。
玉眼中似乎有驚訝一閃而過,他沉默一會兒,還是係到手腕上。
“謝謝。”
藍蔚蔚覺得玉說得語氣有些莫名,好像是誤會了什麽,但她還是接著說:“我,還有一塊護身玉,但你也不要將這塊古銅牌弄丟,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
聽到遺物兩字,玉的神情有些複雜。
“好,我等會兒回來,你在這裏不要動。”
玉已經走遠了,藍蔚蔚將胸前的玉掏出來,無聲的歎口氣,對於這塊坑爹的玉,希望能有些用處吧。
事實上對於這塊玉,藍蔚蔚還是抱得希望太大了,就在趙家古宅過後,這塊玉完全又沉寂成一塊普通的玉,好像那一次的大展神威,耗盡了它全部的精血。
藍蔚蔚向著村莊的道路越退越遠,漸漸地退到了離山與村莊的分界處,不是她不願意在原地等著玉,而是那些不知名的怪東西,逼得越來越緊,有一次差點將她腿上的肉咬掉,她隻能退後。
身後的村莊像是與離山隔絕,她再踏入盆地向上的小道的時候,那些含著股股怨氣的煞又開始如影隨行。
“救我….”
“救救我….”
“我不想死….”
藍蔚蔚隻要稍稍有些動作,那些鬼魅生前的影像就像是鑽入骨髓的惡念,怎麽樣也驅除不了。
她看見了一排排的屍體,仿佛像是在進行著某種祭祀,刀光閃過,那些屍體全被埋在了樹根下麵,長年累月,歲月變遷,奇異的是這些生魂並沒有投入輪回,而被生生的拘在了這裏,而他們的屍體成了那些讓人見之可怖的怪物。
每個人的記憶都有些不同,但結局都是無一例個的死亡。
人的盡頭或許都是死亡,但卻不包括這種非自然的死亡,人為的它殺。
藍蔚蔚隻蹲坐在一個山頭,不敢動彈,她也不敢回頭,身後無論傳來怎樣的**,怎麽樣的呼喚,她都不能回頭,山頭前麵就是懸崖,她坐在那裏吹著涼風,才感覺身上股股含著屍體的臭味才消散了一些。
突然,眼前似乎有一個金銀色的影子閃過,她最近一段時間看夠了黑色紅色,各種肮髒的顏色,這種銀白色,又在白霧的映照下,折射出一種不一樣的光芒,很是吸引著藍蔚蔚的目光,可是她仍舊沒有動。
“嘖嘖,真是好耐性,我看看你倒能忍耐到什麽時候。”
話音落下,藍蔚蔚就將眼睛閉上,不再想說任何話,五官她都想閉上,可是她是個正常的人類,暫時還做不到。
“嘖嘖,山神大人一直念的人,嘖,就是這個德行,佩服佩服。”
“幾百年了啊,我這把老骨頭都快等到褪化了,終於等到了,嘖嘖。”
藍蔚蔚閉上眼睛,因為就在她閉眼的瞬間,眼前的人居然是韓淺的麵容,讓人驚豔的帥氣,看過一眼絕對不會忘卻的英俊,但藍蔚蔚絕對不會以為她麵對的是韓淺,她就是有著這樣一種篤定。
“嘖,不睜開眼睛,是吧,那等會兒有你好戲看嘍。”
等到那冰涼的觸感和時溫時涼的呼吸出的氣息離開後,她仍舊是坐在懸崖邊上,不同的是旁邊站著一個人。
是沈明全,他,到底是什麽時候來的,藍蔚蔚覺得莫名其妙。
藍蔚蔚腿軟得幾乎站不起來。
沈明全看起來很安靜,像平常一樣向藍蔚蔚打著招呼,聲音帶著絲溫潤:“藍小姐。”
藍蔚蔚沒有說話,誰會在一根槍指著腦袋的時候還有心情和拿槍的人閑聊,起碼藍蔚蔚做不到。
“這裏的風景好看嗎?”
藍蔚蔚仍舊是不想說話,對於沈明全,她一個字也欠奉陪。
“既然你不想說話,那就走吧。”
沈明全拿著手中的小式手槍,抵住藍蔚蔚的手背,她真的很想笑,有見過自己老板不信任員工用槍抵著自己的嗎,恐怕是沒有吧。
一路上那些鬼鬼魅魅,剛一出來,藍蔚蔚無所顧忌的看著它們,甚至還笑了幾下,那些鬼魅瞬間像是嚇驚了,一大片生魂掠過一種類似驚訝的神情,蜂擁著開始向藍蔚蔚身上撲,想將生前的怨氣煞氣駙到她身上,可是當它們剛一撲到藍蔚蔚身上的時候,被沈明全身上的氣息給擋了回去,藍蔚蔚自認倒黴,她以為就算是拚著被煞鬼駙身,也比被沈明全壓解回去的好,可是沒算到沈明全的設施做得挺周到。
看來,這一趟離山的怪異,是在沈明全的意料之中了,那麽自己,又會在其中起著什麽作用呢。
沈伯的院子。
藍蔚蔚又一眼看到了記憶裏熟悉的白色樹枝,像是綢緞飄飄然在藍蔚蔚的眼前,它像是有著頑強的生命,在即將死去的歲月裏,仍舊保持著一絲生機勃勃。
藍蔚蔚剛想開口問詢著什麽,背後猛一重擊,她被沈明全打暈過去了。
藍蔚蔚一直覺得她的二十年的歲月長河裏,記憶就像是一條長長的河流,那些翻滾得最厲害的則是她記得最深的事情。
而她記得最深刻的好像就是小時候吃的那些零食,和每次藍氏回來後的歡喜心情,除此之外,她並沒有對其它的事情記得特別深,就連同藍氏每次回來帶過來的那些煞氣,她都會在過幾天後,慢慢忘卻。有時候,藍氏摸著她的頭,說著她這樣好還是不好,藍蔚蔚這時候,總會抱著藍氏的腰,笑嘻嘻的說,當然是好的呀,開心的事情記得,不開心的事情全部忘掉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