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師,你先走吧。”
淩玉朝對著張霖泉說道。
張霖泉深深的看了一眼淩玉朝。
“好。”
張霖泉說完之後。
掉頭就走。
王太嗣的孩子再怎麽說也是淩玉朝的外孫。
作為外公。
淩玉朝也不是聖人。
無法做到視若無睹。
想要上去看看自己的血脈至親也是人之常情。
真武天師有句話說的不錯。
上一輩的恩怨和下一代無關。
王太嗣即便走了一條不歸路。
但他的孩子並沒有什麽錯。
張霖泉也是道門之中有頭有臉的人物。
又是五大道門正統的掌教。
自然不可能遷怒與一個小孩子。
看著張霖泉遠去。
淩玉朝對著虛空大喝一聲。
“淨明教淩玉朝求見!”
“還請老天師放我進去,見見外孫!”
淩玉朝姿態放低。
正如真武天師所說。
如今自己的外孫已經是真武天師的親傳弟子。
門派有別。
即便自己是外公。
也難以越界直接去見自己的外孫。
這就是道門一直以來的規矩。
這個規矩古板。
可如果沒有這個規矩。
整個道門又會亂套。
“轟隆隆!”
在淩玉朝話音落下之後。
昆侖虛的虛空之門陡然打開。
淩玉朝見狀。
一個閃身便進入到了虛空之門中。
旋即。
他接連突破兩重天。
直接來到了第三重。
到了第三重天之後。
淩玉朝收起了靈力。
開始徒步登山。
他內心此刻並不像是表麵那般平靜。
淩玉朝老年得女。
也隻有一個孩子。
所以對自己的女兒是萬般寵溺。
之後。
他更是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了正一教有史以來最有天賦的弟子。
可不曾想。
王太嗣竟然走了一條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道路。
不惜與整個道門為敵。
淩玉朝為此可以說是操碎了心。
沒有辦法。
他隻能協同正一教的掌教張霖泉一起去捉拿王太嗣。
這中間。
淩玉朝是有私心的。
他不想看著自己的女兒女婿走上絕路。
所以。
他加入進來更多的是想要暗中留他們一條性命。
感受著血脈至親就在山頂。
淩玉朝腳步不由的加快。
修煉到了他這種境界。
心境可以說已經大成。
能夠做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地步。
可現在。
淩玉朝竟然心跳加速。
對於自己那個素未蒙麵的外孫。
他期待著。
盼望著。
同時也彷徨著。
一段山路他足足走了半個時辰。
這才走到了茅草屋前。
真武天師依舊坐在他那張石桌之前。
安靜的如同和天地混為一體。
“老家夥,我來了。”
淩玉朝開口道。
“來了就坐吧。”
真武天師淡淡的說道。
整個道門當中出了淩玉朝之外。
還沒有第二個人敢這般稱呼他。
不過真武天師不在意。
自己和淩玉朝相識了數十載。
交情深厚。
淩玉朝也不客氣。
直接坐在了真武天師的身前。
看真武天師還想著給自己倒茶。
淩玉朝直接擺手。
“茶就不喝了,我想見見我的外孫。”
淩玉朝說道。
真武天師微微搖頭。
臉上滿是笑意。
“你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有變。”
“我還能阻攔你看自己的外孫不成?”
說著。
真武天師微微揮手。
霎時一間草屋的大門被打開。
“你的好外孫就在房內。”
“自己去看吧。”
“我就不打攪了。”
真武天師說完之後。
自顧自的喝茶。
淩玉朝連忙站起身子。
三步並做兩步的走進了草屋。
當看到嬰兒**的一個小嬰兒之時。
他呆立在了原地。
“像,實在是太像了!”
他顫抖著。
這小男孩的長相和自己的女兒淩瑤小時候竟然一般無二。
淩玉朝快速的走到了嬰兒床旁。
將還在繈褓之中的王逸抱在了懷裏。
還小的王逸似乎已經通了靈性。
小手直接抓住了淩玉朝的手指。
咯咯笑著。
看到這一幕。
淩玉朝差點就掉下了眼淚。
這是自己的血脈至親啊。
到了他們這種地步。
血脈比一切都重要。
“小外孫乖,外公在這,外公在這。”
淩玉朝不斷的逗著小王逸。
歡聲笑語不斷。
半日的時光悄然而過。
當夕陽西下。
真武天師走進了草屋之中。
“好了。”
“淩老頭時候差不多了。”
真武天師平淡的說著。
淩玉朝手上的動作一僵。
“我以後還能來看我的外孫嗎?”
淩玉朝問道。
真武天師搖了搖頭。
“最好不要。”
“以後王逸留在昆侖虛。”
“無親無故。”
“你也修道,應當知曉。”
“一旦有了牽掛,對他來說不是好事。”
“所以...”
真武天師頓了頓。
之後的話就連他都有些說不出口。
“所以我之後不能再與他相見對吧?”
淩玉朝自嘲的一笑。
真武天師點了點頭。
“修道一途本就枯寂。”
“如果他知曉自己有一個大教掌教的外公。”
“對他的心性會有極大的影響。”
“之後的成就也不會太高。”
“為了他自己著想,在他下山之前,你,絕對不能與之見麵。”
真武天師說完之後。
淩玉朝將小王逸放回了嬰兒**。
“我知曉了。”
他的眼神有些落寞。
手上的空間戒指一閃。
拿出了一物。
“此乃天罡十帝劍。”
“為我淨明教法器。”
“我希望等到他正式踏入修煉一途後。”
“你能傳授他一些淨明教的本事。”
淩玉朝說道。
真武天師點了點頭。
淨明教最擅長的便是驅邪避惡。
本就是正道正統。
教給王逸不是什麽難事。
交代好了之後。
淩玉朝再次看了一眼繈褓之中的嬰兒。
似乎知道要離別。
小王逸竟然哇哇大哭起來。
淩玉朝咬了咬牙。
決然的離去。
如今自己的小外孫是真武天師的親傳。
這也算是一份機緣。
淩玉朝走了。
這一走便是二十餘載。
他再也沒有來過昆侖虛。
按照之前的約定。
他不能與王逸相認。
畫麵到了這裏戛然而止。
王逸的主人格再度淚流滿麵。
通過這一段記憶。
王逸知曉自己還有父母。
還有外公。
他們並非不要自己了。
而是出於種種無奈。
出於種種的限製。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親人的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