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讓人憋屈的故事
王正宇說的有些多，但他隻是回答錢曉華的問題而已。所以他壓根就沒想過他的這番話竟然打動了張華清跟劉宏偉。
雖然這兩個人王正宇並不熟悉，但是僅從許彥宏用技術瘋子來形容錢曉華手下的一幫人，他就能判斷出能呆在這個IT實驗室裏工作的肯定沒有庸手。更何況這兩人看情形還是錢曉華最得力的助手。
天書科技正是缺人的時候，昨晚臨睡前他還在想著擴充公司的技術部，所以此時聽到兩人的話，王正宇心裏當真是一陣狂喜，千肯萬肯，可這畢竟是在別人的地頭，而且想要跳槽的兩人還是對麵那位錢工的左膀右臂，貿然答應顯然很不厚道。
話又說回來，這兩貨還當真是腦子被技術填滿了麽？能不能有點人情世故啊？這種事情難道不是該私下說麽？哪有當著自己老大麵哭著喊著要跳槽的。
所以王正宇沒有接茬，隻是尷尬的看向坐在對麵老神在在的錢曉華。
錢曉華看著王正宇的眼神，不由得笑道：“王總不用看我，我現在可管不了這兩個家夥，不瞞你說，今天早上我已經向上頭遞交了辭去自主係統開發小組組長的報告，他們兩個都是我為了開發這套係統拉過來的，也沒有接觸過什麽涉秘的東西，所以如果他們真的想加入王總的公司，我沒有任何意見。”
王正宇聽了這話，當即便表態道：“不瞞大家說，我們的天書科技才剛剛起步，正是最缺人的時候，兩位要真的肯到我們江城來，我們非常歡迎！”
王正宇表完態，錢曉華便臉一板，扭頭衝著兩人道：“聽到別人王總的話了吧，以後有的是時間跟王總相處，現在該幹嘛幹嘛去！別呆這礙眼。”
跟錢曉華相處久了，兩人自然知道這是錢工要跟客人談正事的節奏了，當即便站起了身，隻是劉宏偉走之前嬉皮笑臉的衝著錢曉華說道：“行，錢工，這可是您說了不留我的啊，沒啥事兒我可就去收拾行李了啊！對了，王總，你們公司能管吃住吧？”
王正宇笑道：“放心，吃住全包！”
“行了，還不趕緊滾！”錢曉華佯怒道。
兩人出了門，許彥宏便對王正宇玩笑道：“恭喜王老弟啊，這可是招攬了兩員大將啊，哈哈，你別看錢工現在嘴上說的漂亮，指不準心裏已經後悔死了！”
錢曉華笑了笑，道：“後悔死了不至於，有些舍不得到是真的，既然說到這裏我也多說一句，他們兩個各有所長，而且他們的技術在各自的領域都是華夏頂尖的，所以王總不要虧待他們才好！”
“放心吧錢工，我們天書科技不會虧待任何一個人才的，更何況像劉工跟張工這樣的牛人！”王正宇當即表態道。
錢曉華點了點頭，醞釀了片刻再次開口道：“其實我大概猜到了許總把這款操作係統交到我這裏檢測的目的，今天跟王老弟的談話也算應證了我的猜測。說實話，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位置牽扯到了一些機密性的東西，我都想到王老弟的公司去見證屬於咱們自己的新一代操作係統的誕生。所以王老弟放心，我會打個報告上去，將這款龍盾係統的性能如實的反應上去！別的我不敢保證，隻要你的定價不是太離譜，但是軍隊那邊的電腦全部用上這款係統是肯定的！回頭做一份報價單發給我！”
王正宇有些小激動，等了這麽久可就盼著錢曉華的這句話，連忙感謝道：“那就謝謝錢工了！”
錢曉華擺了擺手，道：“不用謝我，如果不是你的軟件的確出色，我也不會打這份報告。至於華夏政府這邊，我會盡量幫你們說話，不過我建議你們近期造點聲勢出來，比如開一場產品發布會，畢竟這是一款真正意義上的國產係統，雖然不完整，但是它的安全性足以掩蓋它的瑕疵！”
“這樣我們不但要開產品發布會，既然錢工都說了龍盾係統的安全性沒的說，我們可以在發布會上廣邀天下英雄來測試這款係統的安全性，能攻破係統的給於重金獎勵，一舉把龍盾係統的名頭打出去！”許彥宏聽完錢曉華的建議，立刻補充道。
“嗯，的確可行！”錢曉華點了點頭，“這樣，我到時候幫你們爭取訂單的時候，也更有說服力。”
“王老弟對京城還不熟悉，也不認識什麽夠分量的媒體，這場發布會就由我來幫你準備吧，暫時就定在後天！”許彥宏接著說道。
兩你一言我一語的，基本上就將這些事情完全敲定，直把王正宇感激的不行。要知道如果讓他來操辦這一切，完全沒有經驗的他，還真不知道從何做起。
“真是太感謝錢工跟許總了！”王正宇由衷的再次感謝道。
“別忙著謝我，先聽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是件真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們的政府前段時間招標操作係統時將微軟的win8排除在外的新聞吧？”錢曉華突然轉移了話題，開口問道。
王正宇點了點頭，這事情當時網絡上鬧的沸沸揚揚，他這樣的網民怎麽可能不知道？
錢曉華繼續說道：“但你不知道的是，當時我們商業部發言人在記者發布會上，宣布這個決定後，到了記者自由提問環節，點到M國紐約時報的記者時，他站了起來，恨不得指著我們的發言人腦袋問了一句，”你們不用微軟，還能用什麽？”聽了這話，你們說丟人不？”
錢曉華說到這裏頓了頓，顯得分外落寞。
而聽到錢曉華爆出這個秘辛，王正宇立刻感到一陣憤怒，這完全是赤果果的打臉啊，難道華夏政府采購什麽不采購什麽還需要你一個外國人來指手畫腳麽？
所以王正宇當即便義憤填膺道：“那當時這位發言人是怎麽回答的！？”
“你覺得他能怎麽回答呢？”錢曉華反問道。
王正宇默然。
的確，即便別人這麽問了，又能怎麽回答呢？從此全國上下抵製微軟的windows？別開玩笑了。硬件廠商的驅動針對windows開發，市場上百分之九十的應用程序同樣是針對微軟的windows開發，憑什麽去抵製微軟？隻能憋屈！
“這是真事？”王正宇忍不住問道。
“真的不能在真了！我這裏還有當時的現場錄影，你要不相信的話，等會我給你拷貝一份！”錢曉華拍了拍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腦。
王正宇沉默了。雖然說起來這不關他什麽事情，但他還是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屈辱，或者每個華夏人在聽到這一事件後都會有同樣的感覺。
錢曉華無奈的笑了笑，繼續道“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沒錯，這就是當麵打臉，不過我覺得這打的可不是商業部的臉，更不是那位發言人的臉，而是我們這些技術人的臉！說句心裏話，自從當了這個自主係統研發組的組長，我一直都卯著一股勁，可惜的是到現在我們的成果還比上你王老弟！慚愧啊！”
“錢工過謙了！”王正宇頗感沉重的說道，他能體會此時錢曉華內心的落寞。
“我不是謙虛，而是事實！所以王老弟，如果你真要謝我的話，就把你的天書科技賺到的這些錢，能像你說的那樣，用在我們自主係統的研發上，踏踏實實的做技術，爭取能在我們這代人手上把屬於我們的三維係統給做出來！到時候，就是我來感激你了！”錢曉華盯著王正宇的眼睛，重重的說道。
“放心吧，錢工，我在這裏向你保證！你一定能看到這款係統在我們手中做出來！”王正宇莊重的承諾道。
……
王正宇從來不是個憤青，但是當離開華夏網絡中心時，心情卻很憋屈。
實際上他應該開心才對，不止是將龍盾係統成功的往上麵推銷了出去，還有劉宏偉、張華清兩員大將主動加入的意外之喜。
可在聽了錢曉華講的那個故事後，王正宇就是高興不起來。
他專門將這段錄影拷貝到了自己電腦上並已經看了一遍。
如果說錢曉華平淡的描述隻是讓王正宇感覺憤怒，那麽視屏中那個M國記者提出這個問題時那高高在上的姿態、毫不掩飾的藐視、跟不屑的口氣，則深深的刺激到了正值熱血年紀的少年。
王正宇突然覺得很諷刺，這個國家一邊鼓吹著華夏威脅論，對華夏各種吹捧後，想方設法的壓製華夏的發展；另一麵卻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壓根看不起你……，這特麽到底是幾個意思？
王正宇很不爽，所以他一路都不發一言。直到許彥宏先開口說話。
“看來錢工真的很看好你啊！”
“怎麽說？”
“這麽丟人的事，我們都接到通知，將這段視頻全網屏蔽了，他卻主動拷貝給了你，你說是為什麽？”許彥宏反問道。
王正宇沒有說話，隻是突然感覺到肩膀上的擔子似乎更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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