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這次的股權激勵,還是以三年為期限嗎?”蔣悅問。

“延長到四年吧。”張碩說。

諸位高管就都心領神會,四年之後,也就是20年5月,剛好就是萌芽成立十周年的時間節點,說完全是巧合,怕是沒有人相信。

預計在十周年的時候,就將適時啟動第三次股權激勵計劃。

自此,萌芽體係的股權激勵路徑,就算是清晰起來,總體來看,雖然不像華威那邊全員持股,但也算足夠大方。

並不像外界以為的那樣扣扣索索。

如果再算上之前張碩劃撥給員工關愛基金的股權,就更是誠意滿滿了。

“除了激勵期限設定為四年,這一輪的股權激勵,我想,還需要設定兩個條件。一是將股權激勵,盡可能地向管理層以及研發人員適當傾斜。”

說白了,就是要留住高精尖人才。

“二是在股權認購上,可以由集團先行墊付這三百五十億的認購資金。認購員工如果無法一次性繳清,可以申請,從未來四年的工資收入中逐月扣除。”

等於是允許員工“分期付款”,期限同樣為四年。

這麽做也是考慮到說,這一次股權認購的資金池太大,哪怕是管理層以及研發人員,考慮到房貸等因素,很多人怕也都是無法一次性繳納到位。

這種時候,就得體現公司的人文關懷了。

“董事長您這想的太周到,搞得我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呂凱笑著打趣。

“哈哈!”

蔣悅等高管也笑,顯得很是心情愉悅。

“對了,董事長,這次股權操作之後,萌芽控股的股東數量,勢必將迎來一波暴漲。未來,是不是就必須要每年進行分紅了?”蔣悅提出另外一個問題。

言下之意,張碩也再不好搞一言堂,不要分紅了。

“應該是。”

正如蔣悅所言,在逐步稀釋夢想基金股權的同時,也就意味著,張碩不再對萌芽控股享有百分百的控製權。

雖然還是最大股東,但有些規則,該遵循,還得遵循。

比如說分紅。

唯一欣慰的是,萌芽控股還不是上市公司,未來也沒有上市計劃,即便是分紅,那也不是強製性的。

什麽時候分紅,怎麽分紅,最終還得是由張碩來拿捏。

“既然要分紅,那麽,在夢想基金二次減持之後,春苗基金已經是集團第二大股東,未來獲得的分紅,怕是會遠遠超出春苗基金的需求。”蔣悅提醒。

她擔心的卻是這個。

以萌芽每年千億分紅計算,春苗基金每年獲得的分紅就超過兩百億。

這哪花的完?

作為春苗基金的掌舵者,蔣悅必須要考慮這個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張碩問。

“我建議,將春苗基金持有的5%—10%的股權,重新返還給董事長您個人持有。因為本身,這部分股權,就是您個人無償劃轉的。”

蔣悅是真心實意地在為張碩的利益考量。

倘若說,春苗基金是由張碩本人,或者是張碩家族掌控,那麽,今天蔣悅絕不會說出這番話。

因為利用家族基金持有公司股權,是業內的基本操作。

可春苗基金的法人是萌芽控股,並非是由張碩私人掌控,未來在公益上的決策,也必須要遵循萌芽的企業文化。

重大決策,甚至需要萌芽董事會的審批。

在這種情況下,讓春苗基金持有大量萌芽股權,甚至是萌芽的第二大股東,蔣悅實在是擔心,未來會衍生出一些隱患。

極端一點的情況之下,甚至可能威脅到張碩對萌芽的控製權。

畢竟人心是最不可測的。

萌芽目前還處在高速發展期,張碩也還年輕,自然是萌芽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可未來等到張碩退休,萌芽的發展也趨於停滯之後。

很多現在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最終都有可能發生。

創始人什麽的。

在利益驅動之下,其實也沒有那麽的重要。

為此,作為最終追隨於張碩的老將,蔣悅必須要為張碩未雨綢繆,隻要張碩還持有足夠多的股權。

那麽,未來的任何“躁動”,不管是來自內部,還是外部,都將無濟於事。

“我同意蔣總的建議!”

“同意!”

呂凱等高管自然也都不傻,立即嗅到了蔣悅此番安排的深意。

紛紛出言附和。

“這,你們是不是想的太多了?”

張碩何等聰明,當然也是一眼就看穿了蔣悅的護持之心。

但並不如何擔心。

“不多!”

蔣悅卻是態度堅定,隨即說道:“董事長您要是覺得,個人持有的股權太多,完全可以將這部分的股權,再劃撥給敗家子基金。”

“是啊,董事長,由家族基金代為持股,是行業慣例。”

呂凱也跟著勸說。

“既然這樣,那我就將春苗基金10%的萌芽股權收回,再無償劃轉給敗家子基金。不過有一點,萌芽在公益領域的投資,未來隻增不減。”

被諸位高管一說,張碩也意識到,還是讓敗家子基金持股更穩妥一點。

至於公益。

未來無論是張碩個人,還是敗家子基金,都是可以繼續進行的。

並不耽擱。

眼下最核心的,還是牢牢把控住對萌芽的控股權。

調整之後,春苗基金持股由22.22%減少至12.22%,從第二大股東變成第四大股東;敗家子基金持股由5.55%增加至15.55%,一躍成為第三大股東。

二次減持之後,夢想基金持股15.56%,仍舊是萌芽的第二大股東。

更重要的是——

張碩個人持股,加上敗家子基金持股,合計持股51.67%,已經超過半數,哪怕不計算顧小西的個人持股,也都足以確保控製權不會被旁落。

基本上可以高枕無憂!

………

“芒果集團在普魯士建廠的事情,推進的怎麽樣了?”張碩不再糾結股權的話題,轉而看向高級副總裁顧銘章。

“廠址已經確定,也跟當地簽署了合作備忘錄,接下來,還需要麵臨繁瑣的審批流程。審批通過之後,預計工廠的建設進度也不會很快。”

普魯士可不會為芒果集團的項目開綠燈,而且也不是什麽基建狂魔。

“最理想的情況,工廠建成,至少也需要兩年時間。”

顧銘章表示也很無奈。

“兩年就兩年吧,不著急。”

對於歐羅巴的狀況,張碩自然也是有心理預期的,“我判斷,新能源汽車的大爆發,至少也要等到兩三年之後,還有時間。”

芒果汽車已經在本土建設了三座超級工廠,並沒有產能上的焦慮。

不像特濕拉。

上個月特濕拉終於是在華夏發布了Model X汽車,可高達96萬的起售價,還是讓大部分的華夏消費者望而卻步。

基本無法對芒果S1構成什麽威脅。

“芒果集團需要做的,就是在建廠的同時,在普魯士公司的協助之下,同步啟動在歐羅巴市場的渠道建設。”

上個月,在夢想基金董事長兼總裁霍華德的極力舉薦下,經張碩麵試通過,萌芽控股歐羅巴總裁兼萌芽控股(普魯士)有限公司負責人,已經到位。

同樣是一位普魯士人。

在普魯士,乃至整個歐羅巴,都有著強大的影響力與人脈。

新能源汽車跟傳統燃油車的共通點之一,就是注重產品控製與生產的同時,還要在營銷端加大投入,兩者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明白!”

顧銘章也是心領神會。

………

萌芽碰頭會之後,關於夢想基金再次減持萌芽股權的事情,就很快在互聯網上傳播開來,一下就成為了熱點。

“夢想基金傻啊,這麽急著套現。”

“確實有點吃相難看了,半年前才減持,這又二次減持。”

“好在估值都不高,不然,怕是要了老命了。”

“估值再高,那也沒人願意接盤啊。”

“就是,就現在這估值,可就需要三千五百億資金呢?三千五百億是個什麽概念,千度、騰達的市值都沒達到這個水準。”

“意思就是說,夢想基金這一減持,等於賣掉了一個騰達?”

“可不是嘛!”

“按萌芽的公告,這次不再是由萌芽進行股權回購,也不知道,會是哪家投資機構,能有這麽雄厚的財力,能夠接盤。”

“樓上的天真了!”

“事實正好相反,以萌芽3.5萬億的超低估值,想要認購的投資機構,怕是已經擠破了萌芽的大門。”

“隻能說,貧窮限製了我的想象!”

“這次的股權認購,萌芽內部,又啟動了第二次的員工股權激勵,真是實名羨慕。未來,光是分紅,怕是都能衣食無憂了。”

“萌芽的福利待遇,確實是業內第一流的,羨慕也羨慕不來。”

……

網上的議論,更多的隻是看熱鬧,消息傳出之後,真正炸鍋的,還是全球創投圈,就像網友調侃的那樣,恨不得踏碎萌芽門檻。

哪怕說——

萌芽控股已經在公告中明確支出,認購對象僅限於國家隊。

一時之間,上至華夏投資、華夏保障基金等國字號,下至各個省投、城投,全都跟嗅到香味的蜜蜂一樣,蜂擁而至。

都想要從中分一杯羹。

而在海外,伴隨著夢想基金對萌芽的二次減持,將累計從對萌芽的投資中國,套現六千億的巨額資金。

讓夢想基金一舉超越軟金,成為在華夏最成功的投資機構。

沒有之一。

對比之前南菲報業對騰達的清倉式減持,後者僅獲利一千多億。

更是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要知道,哪怕是二次減持之後,伴隨著萌芽控股內部的股權結構再次調整,夢想基金也仍舊是萌芽的第二大股東。

其持有的剩餘股權價值,按創投圈估值,仍舊超過了整個阿狸的市值。

軟金拿什麽比?

這也讓夢想基金在歐羅巴,乃至全球創投圈徹底揚名,一躍成為全球最負盛名的投資機構之一。

股神在夢想基金麵前,怕也要矮上幾分。

而夢想基金呢?

在萌芽發出公告的次日,就代表仙正達,對蒙山都發起了收購邀約,似乎要用這麽一種方式,強勢宣布其的存在感。

這讓競爭對手拜爾,倍感壓力。

無它!

拜爾自身都還處在負債狀態,這次收購蒙山都,需要大量借貸。

反觀夢想基金,在二次減持落地之後,手中持有的資金總量接近七百億美刀,甚至是超過了拜爾對蒙山都的報價。

也就意味著。

哪怕夢想基金不跟遠景基金等聯手,僅憑自身就能吃下蒙山都。

而且還是現金支付。

也就難怪說,在收到仙正達的收購邀約之後,蒙山都的態度也非常之積極,給予給拜爾同等,甚至是略高一等的待遇。

一度表現的,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

………

一周之後。

辦公室內,萌芽控股總裁呂凱,正在向張碩這個大老板訴苦:“董事長,我現在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最終的名單,還是您來敲定吧。”

過去一周。

萌芽控股的變相“融資”,自然是創投圈最大的盛事。

某種意義上,也是華夏最大一筆融資,可謂是前無古人。至於說,有沒有後來者,那估計就要取決於,未來夢想基金會否再次減持了。

作為此次“融資”的操盤手,呂凱風光是風光了,可也麵臨著來自各方有形、無形的,明的、暗的,各種各樣的壓力。

為了獲得認購資格,過去一周,各大投資機構可都是各顯神通。

別的不說——

光是萌芽產業園附近的高檔酒店,就罕見出現了爆滿,幾乎每天都有十幾撥的投資者,進入萌芽產業園,登門拜訪。

各種吃喝宴請,那更就別提了。

如果是一般的投資機構,那呂凱還能拒絕,可很多投資機構,來頭是一個比一個大,呂凱連拒絕都不能。

“我感覺,都要要被酒精給泡發了。”呂凱苦笑。

“辛苦了!”

張碩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故而早早放出風聲,此事交給呂凱全權負責,他本人並不參與。

眼下之意,就是別來找他,找也沒用。

正常來說,這種簡單的托詞,是絕對喝不住那些個投資機構的,可架不住張碩的脾氣,在業內那是出了名的古怪。

屬於是說翻臉就翻臉的那種。

鑒於此,眾多投資機構還真不敢打擾張碩,生怕把張碩給惹惱了,直接就被張碩剔除出名單,那真就是得不償失。

另一方麵。

也是二叔提前在業內放出了一點風聲,間接保護了張碩。

否則。

哪怕是以張碩的能量,也不敢如此乖張。

張碩這也是沒辦法,麵對眾多的大佬們,他如果不裝瘋賣傻,耍一耍混不吝,那可真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利益動人心啊。

“別!”

麵對呂凱的求助,張碩卻是鐵石心腸,笑著說道:“我都放出風聲,說不管的,那就真不管,不能言而無信不是?”

“啊咧?”

見大老板真要當甩手掌櫃,呂凱這回是徹底傻眼了。

“別啊!”

呂凱都要哭了,“董事長,您好歹給定個大的框架吧?不然,這麽大的陣仗,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委實是招架不住。”

“那我就說兩點。”

張碩見狀,也不好太為難呂凱,笑著說道:“第一呢,這次參與認購的投資機構,原則上,不能超過三十六家。”

再多,平均到每一家的份額太少,怕也是不好交待。

“第二,參與認購的機構,除了華夏投資等國家隊,原則上,以跟萌芽有投資、合作的城投或者省投為優先原則。”

還是那句話,利益共享,雨露均沾。

張碩這次大方地拿出萌芽控股9%的股權來,不能什麽都撈不著,最起碼,要為萌芽爭取一些實實在在的利益。

不然,他大可以效仿上次,由萌芽控股來回購這部分的股權。

萌芽賬上又不是沒有錢。

而且,就算是要融資,那先由萌芽控股以三千五百億的價格吃盡,再以四千億,乃至五千億的估值對外“融資”,也有的是投資機構趨之若鶩。

這可不就是萌芽送出去的大禮包嗎?

“好吧!”

有了張碩的指點,那呂凱之前羅列的名單,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掉一大半的投資機構,將範圍縮小到一個合適的範圍。

最終怎麽確定這三十六家投資機構,肯定還是要上董事會討論的。

呂凱身為高階職業經理人,既然是替大老板“背鍋”,按自然是有一背到底的覺悟,沒可能說,真的將大老板拖下水。

用董事會的決策來代替張碩個人的決策,就是最好不過的說辭。

誰也挑不出個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