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沒有試驗過,應小川絕對不知道這片平靜的海有多麽恐怖。

連有重量的石頭扔下去都沒有波瀾,連沒有重量的破布都泛不起一絲漣漪,這完全違背浮力學。

地球上不是沒有密度低的水,但是沒有完全沒有密度的水,但是應小川眼前的這片海,它沒有一點密度。

要不然,也不會連鴻毛破布都會沉下去了。

此時,應小川也是有些頭皮發麻,幸好沒有跳下去,否則,肯定連命都沒了。

“這是弱水。”應小川看著海底裏的心魔應小川,沉聲說道。

“你知道就好。”心魔應小川笑著說道:“弱水又叫淨水,可淨化世間一切罪惡,如果你想過去,就必須通過這弱水。”

應小川站在深淵的邊上,看著血色的海水皺起了眉頭。

他想過去看看,但是有弱水攔著,弱水不止掉進去根本浮不上來,就連飛,也飛過去。

弱水上空,也是一片真空帶,無法飛行。

應小川隻看了一眼,就收起了視線,轉身就走。

“我要離開了。”

左右都是死路,況且隕龍窟外麵,雷贏還想帶敖翎走,他得趕緊出去才行。

然而,應小川才剛剛轉身,心魔應小川就發出一道譏諷的笑聲。

“這就放棄了?看來你這個轉輪王轉世,也不過如此。”

應小川止步,回過頭來,淡淡道:“我怎麽樣,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你覺得你還能走嗎?”心魔應小川冷不丁說道。

“什麽?”應小川臉色一變,猛然回頭。

隻見之前來時的路不知何時不見了,隻有一堵堵血紅色的岩石和一片平原。

當然,應小川還是在斷裂的龍脊山,但是周圍的環境,卻是發生了徹頭徹尾的變化。

這裏的石頭,這裏的樹木,仿佛會自主移動一般,將這裏弄成了一個迷陣,隻可進,不可出。

心魔應小川笑著說道:“這裏可是隕龍窟,上古時期隕落過真龍的地方,最顯著的一個特征就是每隔一段時間,地貌就會發生一段變化,你還想按原路返回?”

“路隻有一個,那就是在對麵的洞穴裏,你不是第一個來到這裏的人,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應小川臉色陰沉:“這麽說,我隻有前進這一條路了?”

“不錯,生性沉穩的你,要賭一把嗎?”

心魔應小川的笑聲帶著**性:“看看你能不能在弱水下活下來?”

應小川不語,看著平靜的弱水海臉色陰晴不定。

現在是非前進不可了,而且,他有句話說的對,自己是應小川,不是轉輪王,前世和今生不一樣,要克服心理的心魔才行。

應小川開始朝弱水走去,心魔應小川也是臉上笑容更甚,弱水下,他慢慢的抬起一隻手,笑容燦爛。

“對,就是這樣,跳下來,戰勝我,你就贏了----”

應小川慢慢走到弱水邊,伸出一隻手,去觸摸那弱水。

平滑的水平麵被打破,周圍**起層層漣漪。

水中的心魔應小川也是全身一陣扭曲,而後,消散在水中。

“呼呼呼----”

此時,平靜的弱水變得狂暴起來,卷起了濤浪。

水花濺起,難免會濺到水滴,但是,詭異的事情生了。

啵----

一滴海水,濺在應小川的身上。

轟----

接觸的一刹那,這滴水仿佛重逾泰山,比周圍連綿不絕的山脈都要重,應小川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這滴海水砸入弱水中。

沒有水花飛濺的景象,也沒有任何落水的聲音。

應小川沉入弱水中,就如一葉鴻毛浸入水中一樣,不起一絲波瀾。

巨大的吸力從水下傳來,應小川感覺自己一腳踩空一般,整個人掉了下去。

一股因為碾壓導致的劇痛彌漫全身,他掉入了弱水中,卻像掉入了世界上密度最大的物體中。

每一滴水都重逾千斤,壓得應小川喘不過氣來,任憑他怎麽劇烈掙紮,也無法移動一絲一毫,他就如一塊鐵塊,垂直往下掉。

“啊----”

下墜過程中,他大叫著,劇烈掙紮。

可還是沒用,深淵深不見底,已經下墜好長時間了,還沒到底。

弱水,可輕如無物,亦可重如泰山。

輕時連一片鴻毛都會沉入,重時,即便是一座山脈,都可穩穩而立。

應小川想,此時應該是重逾泰山的形態了,他猶如一塊石子,直直沉了下去。

視線變得越來越暗,看不見任何東西,隻有水浪翻滾的滔滔聲。

隻聞聲音不見其物,應小川的心裏也沒底起來,眼睛失去光明,是感官上最大的懲罰。

嘩嘩嘩----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嘯聲,讓應小川麵色微變:“什麽聲音?”

身處黑暗中,隻能靠耳朵來分辨,那是一道急促的水流,朝這裏襲來。

頓時,應小川臉色大變,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遍布全身。

他想拚命遊泳,但是四周空間都是重逾泰山的弱水,他一動也不能動。

冰冷又沉重的弱水,猶如一個封閉的死氣空間,不斷擠壓向應小川的身體,他快被弱水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他的臉頰五官,在弱水的擠壓下,都爆出鮮血,眼睛、耳朵、鼻子、嘴巴裏,鮮血如注的湧出來,皮膚烏青無比,連血管都要爆出來了。

但是,他卻感覺不到疼痛,仿佛身軀不屬於自己一般。

就這樣,應小川不斷下沉,下沉,再下沉。

意識也歸於黑暗……

黑暗中,他看見一道黑影朝他遊來,身體,和他合二為一。

等應小川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岸上。

沒有冰冷沉重的弱水,沒有安靜永恒的死寂,有的,隻有鳥語花香。

這是一片祥和的樹林。

陽光透過細密的樹葉縫隙,照射下來,讓身子十分暖和。

樹枝上,停著五顏六色的鳥類,也不怕生,一個個瞪著好奇的眼睛,看著應小川。

還有一隻母狼,帶著一群狼崽,躲在樹叢裏,警惕的看著應小川。

當看見他並沒有攻擊性後,又帶著狼崽們大搖大擺的離開。

應小川艱難的從地上坐起來,環顧四周後,揉了揉發脹的腦袋,喃喃自語。

“我不是應該在弱水下嗎,這裏又是哪兒?”

“小川----”

忽然,一道婉轉悅耳的呼喚聲在他耳邊響起,令應小川一陣吃驚。

聲音,是那麽的熟悉,像是時常回**在耳邊似的。

應小川循聲望去,頓時愣住了。

隻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白衣白裙的長發女子,正眼神柔和的看著他。

周圍綠樹紅花,落英繽紛,都不及她一顰一笑耀眼。

應小川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兒,驚呼一聲:“文櫻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