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董事長辦公室,秦羽在樓梯拐角處看到藍冰妍,向她招了招手。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秦羽低頭裝作看手機的樣子,低聲說道:“先別查公司董事,把重點放在廖昶啟那個年輕男助理身上,順便再查一查人事部主管和哪些董事股東走得近。”
藍冰妍知道他是擔心有人通過電梯內的攝像頭在監視,也掏出手機,裝作打電話的樣子問道:“你是說陳雲翔有嫌疑?”
“不是有嫌疑,而是這個人肯定有問題,我嚴重懷疑黃海就是他殺的!”秦羽的語氣非常肯定。
剛才陳雲翔給他端茶時,雙方有過一個照麵,雖然他很快就退出辦公室,但秦羽還是看清了他的麵相,此人不久前肯定沾過人命!
“不會吧,陳助理平時彬彬有禮,待人非常和善,而且他根本沒有作案動機呀!”藍冰妍顯得很是驚訝。
“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人麵獸心的斯文敗類多了去。”秦羽眯了眯眼說道:“那個助理是人事部推薦給廖昶啟的,看他的年紀應該剛進入職場沒多久,按理說不可能直接推薦董事長當助理,我懷疑人事部的主管也有問題,你花點心思好好查查。”
聽秦羽一說,藍冰妍也意識到不對勁,她記得有一次聊天,陳雲翔說他在帝都念完大學,然後才去英吉利攻讀管理學碩士。
一般人大學畢業在二十三四左右,念完三年碩士,在二十六七歲這樣子,陳雲翔曾說過他快要而立之年,也就是說他不到三十歲,頂多二十八九,和秦羽說的剛入職場差不多。
這年頭有文憑有能力的人一抓一大把,就算有MBA的文憑,又有海外留學經曆,也不可能一飛衝天,直接被推薦給董事長當助理,這其中很可能有貓膩。
如果秦羽不說和案子相關,藍冰妍會認為隻是一場權錢交易,陳雲翔走了人事部主管的後門,讓他把自己推薦給公司高層領導,但和廖昶啟的謀殺案掛鉤,一切就不一樣了,這裏麵很可能還牽扯到更大陰謀。
當天晚上,秦羽在養生酒吧見到白佳航,和他一起來的還有他的妻子黃麗媛。
“你們談正事吧,不用管我,我在酒吧裏隨便轉轉。”
黃麗媛知道秦羽把白佳航約來,肯定不隻是為了喝酒聊天,主動的讓出空間。
打小生活在官宦家庭,黃麗媛很清楚什麽時候應該陪在丈夫身邊,什麽時候要給他私人空間,不該過問的事就別問太多。
“嫂夫人很善解人意啊,白公子你有福了。”秦羽看著黃麗媛的背影笑了笑說道。
“有什麽福呀,她是怕我又出去鬼混,才硬要跟來。”白佳航撇撇嘴說道。
他和黃麗媛是大學同學,正好兩家長輩是故交,算得上是門當戶對,這才被撮合到一起,帶有很強的聯姻目的,感情基礎並不是很深厚。
“話不能這麽說。”秦羽替他倒滿酒,說道:“凡事換一個角度思考,有時候感覺就不一樣了,嫂夫人跟你來,也是表示對你的關心。”
“算了,不說她了,你一回來沒兩天就約我來這兒,不隻是為了閑聊吧?”白佳航說著扔了顆花生米進嘴裏,咬得哢嚓哢嚓作響。
“今個兒確實有事要麻煩你……”秦羽一邊喝酒,一邊和白佳航說了嚴浩的事。
他的人脈都在福寧市,靈溪縣那邊不認識什麽大人物,而認識的這些人裏,多數是商業圈的,白道上的人物較少,最熟悉的就是白佳航。
“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一個所長的兒子就敢這麽無法無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吧!”得知嚴浩的遭遇,白佳航很是氣憤說道。
秦羽苦笑一聲道:“我們靈溪縣那種小地方和省城沒得比的,在那兒一個所長權力不小,我們小老百姓得罪不起很正常。”
“那倒是。”白佳航點了點頭道:“省城這種地方,一塊磚頭砸下來,說不定砸到的就是某某領導的親戚,帝都更恐怖,小地方山高皇帝遠,有些人手頭有點權力,就不把法律放在眼裏了。”
“要不是在靈溪縣實在想不到解決辦法,也不會麻煩到你,這件事對你應該不難吧?”秦羽試著問道。
“你還別說,這事交給我還真不太好解決,你知道我家老爺子是管食品醫藥的,和警察係統打交道不多,不過麗媛家在這方麵倒是有些資源,我幫你問問。”白佳航小跑過去將黃麗媛叫了過來。
簡單說了事情來龍去脈後,黃麗媛問了一句:“你確定你那位朋友是被冤枉的?”
“我用人格擔保。”秦羽很肯定說道。
嚴浩的為人他清楚,不可能為了那點錢去做觸犯底線的事,他家也不缺錢,沒必要以身犯險。
“可以確定就好,我堂哥在德寧市警局工作,我給他打個電話應該就不成問題。”
黃麗媛說著掏出手機,走到一邊打電話,秦羽又和白佳航碰了碰杯,兩人喝的不亦樂乎。
“對了,你這兒還有百年老參的根須不?麗媛她爺爺年紀大了,身體不太好,聽醫生說參茶能補體,市麵上那些和蘿卜幹差不多,沒多大用。”白佳航喝著小酒問道。
“你這就見外了不是?”
秦羽拍掉手上的花生膜,起身走到櫃台打開抽屜,拿出一根完整的老參放到白佳航麵前。
“這根你拿給嫂夫人,讓人切成紙片厚度給老人泡茶,千萬不要切太厚,每次放上一片就足夠。”秦羽隨便拿了個塑料袋就把人參包了起來,準備裝到白佳航的包裏。
“這可使不得!”白佳航連忙起身阻止道:“太貴重了,拿回去非給老爺子罵死不可!”
看他表情很嚴肅,秦羽猶豫了一下,說道:“我這邊根須好像全拿去泡酒了,那這樣吧,剩下的一些參片你拿給嫂夫人,根須我也不好意思送出手呀!”
白佳航想了想,這才答應下來。
秦羽給他的參片差不多是大半根老參的量,他不缺這東西,給多一些也不心疼。
很快,黃麗媛就走了過來,說她已經把事情和她堂哥說了,對方保證明天早上會親自跑一趟靈溪縣。
有她這話,秦羽總算安心了,讓陳傑給黃麗媛準備了一張白金會員卡。
二人臨走前,秦羽又提了兩桶三十年的女兒紅放到白佳航車裏,後者微微一笑沒有拒絕,大家心照不宣。
回去的路上,黃麗媛皺了皺眉說道:“咱爸不是說了,讓你在外麵不要隨便收別人東西,你又當耳旁風了?”
“我沒有當耳旁風,問題是秦羽和別人不一樣。”白佳航淡淡說道。
“有什麽不一樣?”黃麗媛不以為然道:“商人都是一個樣,小心別被人家賣了,我剛剛看到他遞給你一個塑料袋子,裏麵裝了什麽?”
“好東西!”白佳航咧嘴笑道:“你爺爺不是想喝參茶,秦羽那裏的老參不說世界獨一無二,也是絕世罕見的百年老參,我向他要了一點。”
黃麗媛打開了白佳航的包,取出塑料袋攤開袋口,看到裏麵一小堆參片,嚇了一大跳。
看參片橫截麵,她不難猜到老參的粗細,失聲叫道:“他給了你這麽多,恐怕有將近一根人參的量,你說這是一點點?!”
白佳航知道百年老參的價格,這一小袋參片拿到市麵上,價值不下百萬!
“這也太多了,我們拿回去還給他吧。”黃麗媛一臉擔憂說道。
“怕什麽,秦羽的為人我了解,他和那些唯利是圖滿心算計的商人不同,和他交好有利無害,我已經拒絕他一次,再拒絕就不好了。”
丈夫都這麽說了,黃麗媛也就沒再多說,想著明天再打個電話給德寧市那個遠房堂哥,讓他把秦羽朋友的事辦漂亮點,多少還一些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