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隻有五秒鍾時間考慮，如果不說實話就要遭受酷刑，豪哥神情變化更加劇烈，腦海中在做激烈的思想爭鬥。
“現在開始倒數，五！”秦羽對豪哥沒有任何憐憫，如果他可憐，那些被拐賣的孩子和他們的家人更可憐。
“四！”
“三！”
“阿豪，你就告訴他們吧！”婦人不忍心見他受罪，哭著喊道。
“你給老子滾，要不是你把我騙到這裏，老子會被他們抓住嗎？！”豪哥根本不領情，對著婦人怒吼。
秦羽沒受影響，繼續倒數喊道：“二！”
剩最後一秒，豪哥心理防線徹底崩潰，揮舞著左手高喊：“我說，我什麽都說！”
“賤人就是矯情，早說晚說都要說，硬是要等到快數完才說。”秦羽冷笑著搬了條椅子，坐在豪哥麵前，催促道：“快點說，再給我拖拉，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那個小女孩被我關在紅星台球館的雜貨間裏……”豪哥低頭輕聲說道。
“紅星台球館？”秦羽皺了皺眉頭，他不會打台球，倒是不清楚他說的地方在哪兒。
這時，何子濤彎腰湊上來說道：“秦醫生，那家台球館我知道，就在汽修店附近。”
秦羽點了點頭，將手機開啟錄音模式，繼續問道：“那家紅星台球館是不是你的據點？你有沒有其他同夥？”
“紅星台球館是我和六個同伴一起開辦的，平時拐帶來的小孩都關在那裏。”
“那家新新理發店和你們團夥有沒有關係？”秦羽聲音低沉問道。
感受到周圍憤怒的目光，豪哥縮了縮腦袋，搖了搖頭道：“那家理發店我也不清楚是什麽情況，我們拐帶來的小孩有固定買家，是買家讓我到新新理發店上班，用理發師的身份掩人耳目。”
秦羽挑了挑眉毛，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回事，他意識到這裏麵的水越來越渾了。
“你知道買家的具體身份嗎？”
豪哥搖搖頭道：“不知道，對方很神秘，我從未和買家見過麵。”
“沒見麵？那你們怎麽交易？！”陳傑忍不住問道。
抬頭看了他一眼，豪哥臉色蒼白說道：“隻要我們有貨，老大就通知買家，對方會開一輛麵包車停在某個指定地點，我們把人塞到車裏，提走裏麵的錢，交易就完成了。”
“有貨？你說的貨就是小孩？”薑曉蓉咬著嘴唇，情緒異常激動。
豪哥臉色訕訕點了點頭，幹他們這一行，小孩子對他們而言就是貨物。
“你特麽的就該被千刀萬剮！”陳傑氣到極點，一巴掌扇在他臉上，咒罵道：“像你這種壞事做盡喪盡天良的人，死後一定會下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油鍋！”
豪哥沒敢頂嘴，他知道頂嘴隻會被打得更慘，做了人販子，哪兒還有良心可言，心早就黑了。
不著痕跡瞥了薑曉蓉一眼，秦羽發現她有些激動過頭，仿佛親身遭遇過拐賣事件一般。
沒多往其他方麵想，秦羽接著問道：“你們老大是如何與買家取得聯係的？”
“每交易一次，對方就會換一個手機號，然後把新號碼發到我老大手機上。”豪哥不敢再有絲毫隱瞞，低頭如實說道。
“居然這麽小心……”
秦羽的心更加沉重，如他之前所預料的那般，這是個大案子，拔出蘿卜帶出泥，而且買家非常謹慎，幾乎是滴水不漏。
“你幹這一行幾年了？”
聽秦羽問到這個，豪哥思索了半分鍾才回答：“應該有七八年了吧，記不太清了。”
“果然是個人渣！”陳傑又是一巴掌拍在他頭上。
看豪哥的年紀，不超過三十歲，也就是說他差不多二十出頭就開始拐賣兒童，這些年被他禍害的小孩子不知有多少個。
年紀輕輕四肢健全，不想著努力工作，卻走上這樣一條路，這種人生來就是在浪費社會資源。
按理說，遇到這樣的大案子，不該輕舉妄動，但考慮到李青青的安危，秦羽隻好先把這群人販子窩點搗掉，把人救出來再做打算。
找了條繩子把豪哥捆上，秦羽等人離開瓊林小區，直奔紅星台球館。
晚上出來消遣的人多，台球館生意正紅火，秦羽等人趕到時，裏麵打台球的人不少，七八張桌子都有客人在玩。
“清場，清場啦，不相幹的人立刻離開！”何子濤不知從哪裏搞了水管吆喝道。
一看近百人過來鬧事，那些客人不想惹火燒身，匆忙扔下球杆離開台球館。
見到對方人數眾多，台球館一個青年拎著球杆站出來道：“兄弟們有話好說，不知是哪條道上混的，有什麽對不住的地方我先給大家賠個禮。”
“這家夥是你的同夥之一？”秦羽看向豪哥問道。
“對……他在家裏排行老六，外號就叫小六。”豪哥不敢抬頭，怕被那個小六認出來。
“有什麽好躲的，一會兒他就要跟你一樣的下場。”秦羽咧嘴一笑，走最前麵，突然一腳踹出。
那個小六反應倒是不慢，將手裏的台球杆橫著往前一擋，卻被秦羽一腳踹斷，連人帶球杆被踢得倒飛出去。
台球館的其他人一看小六被打，立刻操起家夥衝上來，但人手數量差距懸殊，根本不用秦羽動手，何子濤他們就一擁而上將幾人放倒。
“哪個是你老大？”秦羽問道。
豪哥沒吭聲，目光在球館裏掃過，搖搖頭應道：“沒看到老大，可能沒在這裏。”
就在秦羽準備讓豪哥帶路去找李青青時，一個人影趁著眾人不備，突然衝出台球館，看背影是個禿頭。
“想開溜，門兒都沒有！”
秦羽隨手抓起一個台球甩出，狠狠砸在那道身影腿彎處，隻聽噗通一聲，禿頭撲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眾人被他這一手驚呆了，驚歎聲不絕於耳，很多馬仔看秦羽的眼神中都帶著崇拜。
不用他下令，何子濤就帶著兩個小弟衝上去，把禿頭拖回台球館。
“溜這麽快，估計你就是這兒的老大吧？”秦羽一把將禿頭拎起來，扔到台球桌上。
“這……這位大哥，不知我們哪裏得罪諸位了，有事您開口，咱們好商量，該賠錢的賠錢，該道歉就道歉，您看行嗎？”禿頭苦著臉說道。
秦羽翹起嘴角，譏笑道：“你沒得罪我，但你得罪的人多了，那些被抓的小孩都藏在哪兒？”
“小孩兒？”禿頭臉上的苦笑瞬間凝固，眼神中出現濃濃的警惕之色，幹笑道：“你說什麽呀，我聽不太明白。”
“現在聽不明白沒關係，一會兒你就明白了。”秦羽深深看了他一眼，把豪哥拖過來命令道：“帶我去關押小孩的地方。”
一看到豪哥的狼狽樣，禿頭頓時明白了一切，臉色變得蒼白無比，渾身無力癱軟在球桌上。
“在那邊，我帶你去。”事到如今，豪哥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秦羽說什麽他隻能照做。
“人就關在裏麵，鑰匙在老大身上。”站在一個小門前，豪哥無精打采道。
“我去拿鑰匙。”陳傑說了一聲轉身便往回走。
沒多久，他就把鑰匙拿了過來，門打開，一股臭味撲麵而來，秦羽下意識後退開。
打開燈，秦羽被眼前的一幕驚呆，隻見七八個小孩子被關在鐵籠子裏，手腳被布條綁上，嘴巴也封了膠布，李青青就在其中一個籠子裏。
看到秦羽走進來，李青青反應很劇烈，在籠子裏奮力掙紮，眼中充滿欣喜。
“青青別怕，哥哥來救你了。”
秦羽安慰一聲，快步上前將籠子打開，把她身上的布條膠布解開，陳傑則拿著鑰匙把另外七個籠子打開，放出裏麵的小孩子。
有幾個小孩子似乎被關得太久了，神情麻木一臉呆滯，秦羽給他們檢查了身體，確定沒有受到嚴重傷害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