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解藥
令狐恒這麽關心瑤露閣弟子們的情況,不過是心憂小魔女的傷勢,其實有一種他自己都不察覺的情愫在裏麵。
藍煙卻不以為動,一擺手說道:“慢著,你以為赤發煉魔就這麽消散了嗎?那你就太小看他了!”
令狐恒驚疑地看著地上那具動也不動的屍體,顫聲說道:“難道屍變了不成?”因為小時候跟著算命老頭東奔西走,經常自己跑到說書人那裏聽書,聽得多了,自然對一些超自然的現象有一些害怕,即便現在自己修成了仙家之術也是一樣的,隻是本能的一種反應。
藍煙也沒注意到令狐恒那一瞬間的異常,隻是一直盯著赤發煉魔的屍身,說道:“赤發煉魔,你躲了這麽久,也該現身了吧?”
令狐恒聽了,渾身不由自主地一顫,與原本智珠在握的神情迥異。
一個陰沉的聲音突然幽幽地從赤發煉魔的屍身傳來,更是將令狐恒的心跳都驚出來了。隻聽那個聲音恨恨地說道:“藍仙子,你殺了我的肉身,就連我的元嬰都不肯放過嗎!”
聽得“元嬰”二字,令狐恒也終於想起來了,元嬰期之後會有一種特有的保命方式,那就是元嬰出竅。不過,元嬰出竅也有利有弊,利的一方麵是可以暫時保命,在一些必死之局中逃得一死。弊的地方在於,元嬰出竅之後的三日之內,找不到一副符合自己的肉身,那麽苦修而來的靈力或者魔力都會漸漸消散,最終就真的消失在世間了。
想明白了這一點,令狐恒原本微微顫抖的身體也恢複了正常,這正是應了那句話,無知才是最恐怖的一件事。
隻見藍煙麵如冰霜,說道:“若是放過你這魔頭,誰來救我瑤露閣一眾弟子?”
這時,令狐恒看到一個拇指般大小,像極了縮小版的赤發煉魔從屍身的丹田處掙紮了出來,一臉怨憤地盯著令狐恒和藍煙。藍煙也不怕他逃走,說道:“若想活命,把解藥交出來!”
赤發煉魔知道這回是逃不掉的了,隻好心不甘請不願地說道:“黑色那瓶便是!”
令狐恒插嘴道:“用法和用量!”
“倒入傷口處就是了!”
藍煙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可以走了!”
赤發煉魔也不遲疑,立即鉚足全力開始逃命。可惜,僅僅逃出不到五丈,整個元嬰就被整個手掌抓住了。還有一個冷冷地聲音說道:“哼,偷入我瑤露閣,打傷我門徒,還想全身而退?”
赤發煉魔又驚又怒,說道:“臭婊子,你出爾反爾!”
藍煙冷冷地說道:“與你這等魔頭講信用?哼,給本仙姑徹底消失吧!!!”
素手一捏,赤發煉魔隻來得及“啊!!!”的一聲,就徹底消散在世間了。而那元嬰爆了之後,一股濃鬱的魔氣飄然而出,藍煙急忙喝道:“摒息,別吸入這魔氣!”
令狐恒不明所以,還是連忙摒住了呼吸。那股魔氣匯聚成一個骷髏頭,呼嘯著,盤旋著,最終隨風消散了……
等到魔氣散盡,藍煙才開口說道:“這等魔氣,我等正派修士吸進去後,若是修為不及,甚至會暴斃當場;就是修為遠超,也對自身的修為有很大的影響。”
令狐恒心有餘悸地,第一次與魔道打交道就遇到這麽驚險的事,說道:“前輩教誨的是!”
藍煙心係愛徒,不想多做耽擱,捏起法訣,一道火苗出現在掌心,喝道:“去!”
那道火直接打向了赤發煉魔的屍身,別看這火苗小小的模樣,威力卻大得驚人,僅僅一瞬間過後,赤發煉魔的屍身已經**然無存,剩下的隻是一個人形的骨灰,一陣風吹過,骨灰都被吹沒了……
藍煙說道:“走,回去!”她嫌令狐恒禦劍慢,一把抓起令狐恒,就往瑤露潭飛去了。
不多時,瑤露潭就到了,令狐恒想到男女有別,主動將那瓶黑色的藥遞給了藍煙,藍煙也不多說,立即幫月兒療傷。
打開了瓶蓋,一股腥臭的氣味撲鼻而出,藍煙眉頭一皺,月兒則受驚地說道:“師父,這是什麽啊!”
藍煙慈愛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月兒別動,這是解藥。”
“哦。啊,師父,好痛!”月兒一雙原本就水汪汪的大眼睛裏瞬間就充滿了淚水,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藍煙則安慰她說道:“乖徒兒,先忍忍,一會就不痛了!”
不一會兒,治療完月兒之後,藍煙又幫其他弟子抹上了解藥。
就在藍煙給最後一名弟子抹上解藥後,令狐恒這邊發覺不對路了:“前輩,小魔女暈了!”
藍煙心神大震,連忙飛奔過來一看,果不其然!小魔女臉色發青,嘴唇發黑,一副中毒至深的模樣。
令狐恒憤怒地說道:“那解藥有問題!”
藍煙一怔,氣憤地將那黑色的瓶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瓶子登時碎開了,裏麵刺鼻的藥粉一落地,立刻將那片土地澆黑了,還冒起了股股青煙,顯然毒性烈的很。
藍煙雙手都顫抖了,把月兒攬入懷中,帶著哭腔地說道:“月兒,是為師害了你啊!”
好在令狐恒頭腦還是很清醒的,說道:“前輩,趕緊把他們送去醫穀吧,或許還有救!”
藍煙一抹眼淚,說道:“對,我差點忘了這事!”
說罷,把所有受傷的弟子聚在一起,運起大法力,喝道:“起!”那些弟子的身軀緩緩升了起來,藍煙又一轉法訣,喝道:“去!”帶著眾弟子就往醫穀飛去了。
令狐恒也趕緊禦劍緊跟,好在藍煙帶了十幾個弟子,不然令狐恒是萬萬跟不上藍煙的速度的,這就是境界修為的差距了。
古劍山中一處寧靜的山穀裏,隻有幾名弟子背著藥簍在藥園裏勞作。山穀裏除了幾顆不知道長了幾百年的參天大樹之外,就剩下幾間古香古色的建築了,藥園設在山坡平緩之處,很像世俗界的梯田,看起來是一個安謐的地方。
隻是,這一片安謐被突如其來的禦劍聲打破了,一個急切的聲音說道:“安師姐,安師姐,你快出來!”
正在勞作的幾名弟子,聽得有人這麽不客氣地直呼他們的師祖的名字,都抬起頭來想斥責來人。但他們一看,居然是帶著二十幾人的一名道姑,剛想說出口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裏。
這時,一個身穿藥群的中年女子從最遠處的一間建築裏推門而出,一張風韻猶存的臉上掛著不悅,說道:“藍師妹,你怎麽還是這般大呼小叫!”
“沒時間說這個了,快,我的弟子們都中毒了!”聲帶哭腔,藍煙都快急得哭出來了。
那個安師姐一聽,也不怪罪藍煙了,一個移形換位,就來到了藍煙的身旁,二話不說,立即搭上了一名女弟子的脈搏,神情一變再變,不一會兒,她朗聲說道:“所有弟子停下手中的活,全都來懸壺堂!”
正在藥園裏的弟子聽了,都不約而同地說道:“是,師祖!”
安師姐對藍煙說道:“藍師妹,你把她們都帶來懸壺堂,我要仔細查看病情,還有,你要跟我說清楚,她們是怎麽中毒的!”
藍煙說道:“今日清早,我正在打坐修煉,突然聽到外麵有打鬥的聲音,我急忙出去一看,竟然是赤發煉魔!”
安師姐驚呼道:“赤發煉魔?怎麽會是那個魔頭!他是怎麽進來的!”
“我也不知道,出去看時很多弟子都躺在地上,赤發煉魔和月兒正在激烈的交手,我心急地想衝過去幫月兒,沒想到月兒聽得我來,竟然一個疏忽,露出了破綻,就這麽被那老魔製住了!若不是令狐小子,恐怕月兒也要遭到毒手!”
一直跟在藍煙後麵的令狐恒說話了:“晚輩令狐恒拜見前輩!”
安師姐擺了擺手,示意無須多禮。藍煙繼續說道:“隨後令狐小子和那魔頭約定,誰輸了就答應對方的條件。哪知那魔頭是傷後未愈,不敵之下竟連使暗著,我一個不慎就中了他的圈套,把毒藥錯當解藥。真不該讓那害人的魔頭死得這麽輕易!”
安師姐眉頭一皺,說道:“這麽說來,是毒上加毒了!這可就難辦了!”說話間,懸壺堂已經到了,安師姐吩咐一幹弟子把受傷的女弟子都安置在病榻上。如此**的任務,那些弟子都奮勇爭先,使得令狐恒大是不屑這種行徑。
藍煙心急地說道:“安師姐,你趕緊看一下她們吧!”
安師姐卻不緊不慢地拿出一套銀針,抽出一根,仔細地在燭火下燒了一遍之後,才刺入月兒手臂上的“曲池”穴中,然後拔出來聞了一聞,接著翻了一翻月兒的眼皮,查看了一下瞳孔,歎了口氣說道:“這毒上加毒是最難醫治的,我醫術有限,隻能幫她們撐得七日,若是七日內沒有找到寒月冰蓮的蓮子,我也是無能為力了!”
令狐恒和藍煙都大驚失色:“什麽!”
安師姐歎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僅能盡人事,你們趕緊商量一下怎麽尋藥吧!”
藍煙神情一變,說道:“這,需得和掌門商量才能出得了萬劍古陣啊!”
令狐恒說道:“大可不用,想那赤發煉魔是怎麽進來的,我們怎麽出去就行了!”
藍煙也立即醒悟,說道:“不錯!還是你小子聰明,安師姐,你說,這寒月冰蓮在哪?”
安師姐正在施針,頭也不回地說道:“辰州府,青蘭山,寒月池。”
藍煙說道:“好,事不宜遲,我立即出發!”
令狐恒說道:“前輩,不如我們一起去!”
安師姐也說道:“如此甚好,辰州府離這有近三萬裏,一來一回禦劍也需兩日,期間還要多次打坐恢複靈力,兩個人的話,可以節省不少時間!”
藍煙說道:“好,走!”說完,藍煙抓起令狐恒就往外麵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