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極盡諷刺

範子虔陰沉著臉,好似要下雨一般,也不起身,隻是坐在蒲團上,冷哼一聲:“我認為我門下的趙玄奇足以勝任這次的比試大會,還有紫霞閣的羅謙,他是新代弟子中的曉楚,想必可以擔起領軍的重任。”

範子虔的話音剛落,一個尷尬的聲音傳了過來:“那個……執法長老,我想我該告訴你,羅謙身受重傷,正在醫穀中被救治,怕是得養上半年以上的傷,這次比試大會應該是趕不上了……”說話之人正是守塔長老。

範子虔一驚,說道:“什麽!羅謙怎麽會受傷的?他的修為怎麽可能會受傷!”

守塔長老臉上泛著苦笑,說道:“我也不知道,隻是我發現他的時候,他是躺著血泊中的。具體,情況,我看由他們來解釋比較好。”守塔長老指的不是別人,正是令狐恒四人。

楊知霜秀眉一蹙,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啊?”

守塔長老也是眉頭一皺,說道:“不可能啊,我是在通往第二十層的樓梯處找到羅謙的。那時候,你們正在二十層,不可能不知道啊?”

月兒嘟起嘴,說道:“就算是在附近,那時候我們正在全力降服劍氣,哪裏有時間去關注他啊!”月兒也是很不喜歡羅謙,所以以她直率的性子,直接就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沒有留一絲情麵。

守塔長老陷入了苦思中,良久才道:“不可能啊,以羅謙的傷口看來,確確實實是劍傷來的,而且那把劍必定是一把巨劍,否則不可能有這麽大的創傷。這麽說來,羅謙百分百是被那二十層的巨型仙劍擊傷的。而你們卻說沒見過他,這件事實在是蹊蹺!”

令狐恒突然回想起,在他擊飛無鋒巨劍的時候。確實好像打中了一個物體,才讓無鋒巨劍停了下來的,而他才有機會降服無鋒巨劍,才有今時今日的無鋒仙劍。

令狐恒也不加掩飾。把本來的情況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其實也不能怪楊知霜和月兒他們,畢竟他們中武震已經昏迷不醒,月兒正照顧著武震,楊知霜正和令狐恒一同禦敵,也恰好沒看到這一幕。

雖然羅謙是令狐恒的潛在敵人,但是令狐恒也不屑於在這些事上麵有所隱瞞。卻不料被範子虔捉住了痛腳:“好啊,原來是你!你知不知道傷害同門是什麽樣的罪名?掌門,我認為此子桀驁不馴,且蓄意傷害同門,定要狠狠懲罰!”

令狐恒冷哼一聲。說道:“你要是老到沒有聽覺的話,我不怪你,但你別在這裏亂吠,像隻狗一樣。”

範子虔大怒:“小子,你說誰呢?”

令狐恒眼都不掃他

。說道:“誰說話就說誰!”

聽得這麽極具諷刺的對話,眾人都忍不住竊竊偷笑起來。連一向淡泊端莊的楊知霜也悄悄地掩了嘴,更別說一向沒什麽淑女風範的月兒了,已經笑得前俯後仰,不可開支了。

範子虔更是怒不可遏:“小子,你的嘴最好給我收好一點!”

令狐恒是針尖對麥芒,毫不退讓。說道:“老狗,你知不知道你很聒噪?”

範子虔實在是忍不住了,正想站起身教訓一番令狐恒的時候,卻被旁邊的其餘長老一並按住了,氣得滿臉通紅,有氣沒地方撒的憋屈表情。讓他本來不長的胡子都翹了起來。

楊先仰淡淡地開口道:“好了,都別吵了,貧道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此事的確不關令狐恒的事,一切都是巧合而已。”

範子虔站起身,大聲叫道:“怎麽可能是巧合!就算是巧合。羅謙怎麽可能被傷的這麽重!”

楊先仰不滿地看了範子虔一眼,淡淡地開口道:“難道貧道沒有判斷能力了嗎?!”

範子虔一愣,見掌門真的好像有些動怒的意思,也不好繼續堅持,隻是恨恨地哼了一聲,做回了原地,又狠狠地瞪了令狐恒一眼。令狐恒什麽心理素質,怎麽可能被他那沒有任何傷害眼神嚇到?自然是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不再去理會這無理取鬧的“執法長老”。

其實範子虔一般來說,還真的說得上是鐵麵無私,但前提是,沒有涉及到他的門人。就好像令狐恒傷了趙玄奇,已經兩年多過去了,他到現在都沒有忘記。他這個護犢的行為,不知道惹怒了多少人,卻礙於他的高崇的地位,敢怒不敢言,有苦自己知罷了。偏偏令狐恒是一個例外,整一塊硬骨頭,哪怕被整到去麵壁,卻始終不肯像他低頭,或許這是他骨子裏的正義感在作怪罷了。要知道,令狐恒的前世可能就是天道,天道是做什麽的?自然就嫉惡如仇,講究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最看不得不公平之事。如今見範子虔那副嘴臉,怎麽能讓令狐恒信服?自然就是針尖對麥芒,互看不順眼了。

楊先仰也是心中有些火氣,就算令狐恒可能說謊,但是他的孫女他怎麽會不知道?楊知霜有可能講一些謊話來欺騙他嗎?範子虔太不識相,已經隱隱觸碰到楊先仰忍耐的極限了,要知道連佛都會有火的!雖然楊先仰涵養不錯,但一牽扯到自己最疼愛的孫女,他的態度就截然不同了。

楊先仰平息了一下自己心中隱隱升起的怒火,說道:“貧道竊以為,趙玄奇也是不錯的,羅謙因有重傷,那就不得不退出這一次比試大會了,那就推舉下一個名額吧!”

緊接著,其餘長老推舉了獨孤信、聶奚、嚴予彬、蒙開等四人,因為此次比試大會有是個名額有十個,所以還剩一個,本來是給羅謙準備的,現在他傷了,自然還需要一人頂替他的位置。

這時,一個長老說道:“要不推舉執事長老門下的楚堅吧,他的門下眾多,而楚堅也是新代弟子的曉楚,修為已經接近元嬰中期了。”

楊先仰沉思了一下,說道:“貧道認為可以,就這麽定了吧!接下來,就是帶隊長老的選擇了。緘言師弟,你說說看,誰最合適?”

一直沉默的緘言道人聽得楊先仰叫到他,終於開口吐了三個字:“都可以。”眾位長老見他是這樣敷衍,卻是都見怪不怪了

楊先仰也意料到緘言道人會這麽說,也不多說什麽,隻是問其他人:“眾位長老可有毛遂自薦的?”

卻不料在座的長老都沉默不語,好似腳下地下有什麽能吸引他們注意力的東西,一動不動地盯著地上。唯有範子虔欲言又止,眼神老是掃向楊先仰,好似想要討到這個差事一樣。

不料,楊先仰因為他先前的言論,卻故意不看他,拂塵一擺說道:“既然沒人毛遂自薦,那貧道就指定吧。”

範子虔抬起了頭,在他看來,沒人比他更適合帶隊了,他有自信,能在這一次帶隊獲得頭名!卻不料楊先仰說道:“貧道認為,還是緘言師弟帶隊比較好!”

緘言道人聽到楊先仰點了他的名字,並沒有什麽特別驚訝的表情,反而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隻不過,範子虔就不同了,他立馬大叫起來:“緘言長老雖然修為不錯,但好似不適合帶隊吧?”

楊先仰淡淡地看了範子虔一眼,然後掉頭問緘言道人:“緘言師弟,可有問題?”

緘言道人睜開一直閉著的眼睛,說道:“我盡力!”

楊先仰拂塵一擺,他知道緘言道人這麽說就一定會盡力的,撫須說道:“好,那就這麽定了。沒什麽事,大家都散了吧!”

說罷,當先走出了房間,接著所有人都陸續都走出了房間,剩下範子虔呆坐在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好似變臉一般……

在禦劍回青竹林的途中,武震忍不住興奮地說道:“師父,我真沒想到會是你帶隊啊!這次好了,有師父你在,我什麽都不怕了!”這句話,武震是出自肺腑的,因為緘言道人對於他來說,是亦師亦父的人,最在意的人。

緘言道人淡淡地“嗯”了一聲,卻不再說話了。而令狐恒的心思還停留在和楊知霜分離的不舍中,連禦劍都顯得心不在焉。“她要和我共同進退,這代表了什麽呢?”令狐恒一直忘不了,楊知霜在萬劍塔中的兩次的不離不棄,這讓令狐恒又喜又亂想,不知道這到底代表了她什麽意思。

“她是在對我說,我有機會去向她吐露心聲了嗎?”令狐恒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間已經回到了青竹林……

克己居。

範子虔臉色陰沉地走了回來,在一直守候消息的趙玄奇連忙迎上去,問道:“祖師,怎麽樣了?”

範子虔冷冷地說道:“你可以去參加比試大會。”

趙玄奇驚喜地說道:“真的?!”

範子虔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別再去招惹那個令狐小子!還有,此次帶隊的不是我,是緘言那老道!”說罷,不顧趙玄奇驚訝的表情,走入書房後,狠狠地關上了門。

趙玄奇陰狠地表情在臉上變換著,心中想到:“怎麽又是那個小子!怎麽會不是祖師帶隊?這裏麵肯定有歪膩!”他猜的不錯,這裏麵的確有歪膩,隻不過歪膩來自他的祖師——執法長老範子虔而已,正所謂自作自受,就是如此。本來一向都是範子虔帶隊的,不過他很不明智地觸動了楊先仰的怒火,所以隻能把帶隊資格拱手相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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