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紅皮球無語了。
我也無語了。
小八一副油然自得狀,渾不覺自己把一個對他有曖昧的,萌芽的,朦朧的,仰慕之情的皮球狀姑娘得罪到了家。
紅皮球痛定思痛怒發衝冠,大喊一聲:“給我打!”
那兩個道士好象上了發條的木偶打手,立刻無差別的衝我和小八分別撲過來,一看那架式我就知道人家是練過的。
我也是練過的,所以,那些家夥撲上來的同時,我拉著小八撒丫子就跑。
要知道我的逃跑神功可不是練過一天兩天的,那兩個道士一看就不是什麽厲害角色——給皮球這種角色當打手,他們本身能厲害到哪裏去?隻要沒練過那啥啥馭劍飛行什麽的,估計他們要想追上我們是瞎子點燈白費蠟。
跑是跑了,但是,我們剛剛開始了兩天的長工生涯,也就走到了頭。
而且……目前的情況是,我們這是跑哪兒了?
我左看是荒涼,右看也是荒涼。
“呃……”我停下來,一邊喘氣兒一邊說:“我們好象,迷,迷路了!”
小八喘的好象還沒有我大聲,轉頭看看:“嗯,是啊,這裏看起來真夠荒涼的。”
互相看看。
一天之前還是陌生人呢,一天之後竟然變成難兄難弟了。
人生真是奇妙莫測啊。
然後我在景陽門剛剛找到的這份不算很有前途的工作,也就丟掉了。
唉,早知道要跑,應該先把肚子填飽的。
早上吃那一點東西,上午又挑了水,這會兒又逃了半天,肚子早空了。
他一臉了解的看著我:“餓了?”
“嗯。”
他說:“我找吃的去。”
這麽荒涼的地方,就是地鼠恐怕也挖不著吧?
他說:“你別走開啊,我就回來。”
我就是想走,也得有那個力氣啊!
沒看我現在已經累得象條快斷氣的狗狗一樣了嘛,就差沒把舌頭伸出來了。
不得不說,小八真不是一般人。他走開沒一會兒,就拎著一隻不知道是什麽動物,哼著小曲兒就回來了,把那東西往我跟前一丟:“你會不會殺?”
我意外:“活的?”
“嗯。”他說:“被我用石塊兒砸暈了。”
我就不跟他客氣了,拾掇這個我還是遊刃有餘的!放血扒皮撿柴生火,小八在一邊兒瞧著,嘖嘖咂嘴:“你這一手兒肯定沒少練。”
我得意:“那是,不過這個肉我沒吃過,不知道烤出來怎麽樣。”看著火候差不多,我先把外皮兒烤好的撕了兩塊兒下來遞給他:“你先嚐嚐。”
他老實不客氣的,接過去就大嚼起來,點頭說:“肉挺香。”然後又塞了一塊兒給我:“你自己嚐嚐。”
我也覺得這個肉是挺香的,不比小野豬差。
“對了,”我們分肉的時候他說:“都離開那破地方了,咱也別小七小八的了。你叫什麽?”
我愣了下:“我……”
“嗯?”
我擦擦嘴上的油:“我叫蓉生。”
“咦?”他說:“容易生?”
我呸一聲:“是芙蓉花的蓉,生存的生。”我小心翼翼的從脖子上拉出一條線,線下麵是塊小小的石頭,那兩個字很清楚的刻在石頭上:“喏,就是這兩個字。”
他點點頭:“誰給你取的名啊?”
我小心的把石頭再放回去:“我自己取的。”
“嗯?”
我大口吃肉:“我是孤兒啊,打小兒身上除了這個什麽也沒有。我琢磨著,這可能是生我的人,或是把我丟下的人給我留下的,所以就用這個當名字了。”
他哦一聲,沒說什麽。
我用腳尖觸觸他:“你呢?你叫什麽?我總不能也喊你小八小八的吧。”
他笑的仍然讓人眼暈:“我叫蘇和。”
“蘇和……蘇和……”我念叨兩遍:“挺好聽的。”
“我爹起的。”他說:“好聽不好聽反正就這麽回事兒唄。”
我們倆把肉吃的光光的,他問我:“你接下去有什麽打算啊。”
我想了想:“再找個地方打工唄。你呢?”
他說:“我反正沒事兒,要不,咱們結伴兒一塊兒去。喂,你想去哪裏討生活?”
“可能再找個名門正派試試運氣吧,當不成弟子,當長工幹活兒也不錯。”
他說:“你想學劍啊?”
我點點頭:“當然啦?”
“學這幹嘛?”
這人真怪。
“學本事當然有用啊。”
他點點頭:“說的也有道理,那,我和你一塊兒去。”
什麽叫說的也有道理?這本來就是硬道理。
“你想去哪裏再碰運氣?”
“哪兒有名去哪兒唄。”
他說:“最有名的?那就得算蜀山了。”
是啊,這誰都知道。
可是在景陽門還能當個長工,到蜀山去,我又能當個什麽啥?
小八的扣子沒扣好,前襟一半兒掛著一半兒懸著,晃悠晃悠的。
“想什麽呢?”他問。
我說:“我正想,不知道蜀山有沒有個二長老,這二長老是不是也有個孫女兒。”
他啊一聲喊,拔拳衝我撲過來。
“別別,剛吃飽,別把肚裏的肉給擠出來了!”
他最後還是沒真揍我,不過臨收回手的時候,還是在我臉上用力掐了一下。
“蓉生。”
“啥?”
他笑笑:“沒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