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隻此一次

青石台位於長信城郊外,這裏以前是一片靈田,後來城主大人花費了大量財力和人力將這片靈田變成了寬闊的廣場,用來舉辦一些歡慶和演藝和會試的場地,今兒個似乎沒有什麽大型活動,但是一大早這裏就聚集了很多人,原因是今天是昔日天才陳落與小羅天知名學徒卓衛東比武約鬥的時間。

也不知道城內的一些賭坊是不是開了什麽盤口,來這裏看熱鬧的人可真多,黑壓壓一片,而且還有不少人正在向這邊趕來。

在高台的下方可以清晰看見小羅天的眾多學徒,他們似乎都是來為卓衛東助威的,足有三四百之多,小羅天的老師也來了不少,其中李執事、王克等人都坐在下麵,而小金溝學院的學徒差不多全部到齊,雖不多,但也有百十號人,而且院長屠開元也親臨現場。

一陣馬嘶聲傳來,眾人張望過去,一行十多位學徒騎著駿馬飛奔而來,為首的少年正是卓衛東,到場廣場後,猛一拽韁繩,駿馬揚聲嘶叫,一個漂亮的旋轉,卓衛東迅速落地,他今日穿著一身勁裝,看起來威風凜凜,立即走過去向李執事等人問好。

“聽說卓衛東在這個月內勤修苦練,將十二路寒風腿修到了大成階段。”

“你的消息實在太封閉了,據我所知,小羅天為了支持卓衛東,這個月來為其開放聚靈陣,同時外加靈丹輔助,而且李執事還親自教導,這一個月來卓衛東不止把十二路寒風腿修到了大成,也將火焰掌修到了大成啊!”

“啊!真是如此嗎?十二路寒風腿和火焰掌皆是黃級中品靈訣,這卓衛東都修到了大成,那他的戰鬥力豈不是驚人?看來這次小羅天這次是穩操勝券啊,為了讓卓衛東贏得這場勝利幾乎給了卓衛東高級學徒的待遇啊,也不知道陳落那邊有什麽消息。”

“陳落那邊似乎沒有什麽重要的消息,我也打聽過,那個家夥整天早出晚歸,至於他一個月的進展如何,無人知道,你們說,陳落這次有打贏的可能嗎?”

“我看不太可能,盡管陳落已經打通三道靈脈,而且道道變異,同時也將虎威無相拳修到了大成,可卓衛東畢竟是靈開六脈的學徒啊,身兼兩大黃級中品靈訣且都修到了大成,我看難啊!”

眾人都在議論著,原本很多人都還對陳落報以希望,不過當聽說卓衛東將兩大黃級中品靈訣都修到大成後,還堅持看好陳落的人已是寥寥無幾。

這時,卓衛東一個縱身挑起,站在高台上,俯視著小金溝的學徒,喝道:“陳落可在?”

“陳落馬上就到,還請你稍等片刻。”

“哼!他是不是不敢來了?”經過一個月的苦修,將兩大中品靈訣修到大成後,卓衛東的言行也頗為傲慢起來:“若是他怕了我,大可直說。”

“小子!怎麽說話呢。”屠開元隨意坐在第一排的椅子上,微微閉著眼,如在閉目養神一樣,緩緩說道:“我說,你們小羅天好歹也是我們長信城的第一學院,學徒的素質就這麽低嗎?”

屠開元乃是陣塔的塔主,身份地位頗高,而且輩分也大,李執事內心雖然不屑,卻也不敢表現出來,隻是吩咐卓衛東不要亂說話。

屠開元睜開眼對著旁邊的嚴修說道:“陳落那小子搞什麽鬼,怎麽到現在還沒來?我不是讓你通知他了嗎?”

“這個……院長,事情是這樣的,我早上的時候去喊陳落,可他正在睡覺,後來牛虻說他會把陳落帶來,現在他們應該正在路上吧。”

嚴修說的不錯,此時此刻,陳落和牛虻正在來青石台的半路上,陳落穿著藍色衣袍,隨意前走著,一副懶洋洋的神態,倒是讓牛虻急壞了。

“陳落啊,咱們還是快點走吧,不然院長就會生氣了。”牛虻也隻能暗歎今天實在夠倒黴,小金溝不比其他學院,沒有那麽多坐騎,本來是有一匹馬兒的,結果呢,卻是生病了,無奈之下倆人隻能一路走著來。

“急什麽,不是快到了嗎。”陳落瞧了瞧初升的太陽,仿佛覺得天氣有些悶熱,將衣扣解開幾個,說道:“要比武的是我,我不去,卓衛東還能自個兒打起來?”

牛虻算是服氣了,他是個急性子,遇見陳落這號淡定自若的家夥,著實沒有辦法,兩人走了一段路,牛虻問道:“陳落啊,這個……你真的有把握打敗卓衛東嗎?”這個問題已經不是第一次訊問,至於問了多少次,牛虻自己也不知道,不過每次訊問,陳落都是一樣的回答,這次也是如此。

“我不是告訴過你嗎,打卓衛東對於咱來說就跟玩一隻螞蚱一樣簡單。”

陳落言語之中甚是輕狂,仿若根本不把那勞什子卓衛東放在眼裏。

“好吧……”

牛虻歎口氣,顯然是被陳落那隨意間輕狂的話語給折服了,他看不出來陳落的自信到底是真的還是偽裝出來的,如若是真的,那他憑什麽這麽自信?如若是偽裝出來的話……那可真就是糟糕了。

馬嘶聲傳來,隻見一個人騎著一匹駿馬呼嘯而過,駿馬奔跑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竄出去十多米,那人忽然一勒韁繩,掉頭過來,是一位看起來頗為結實的少年,望著陳落,神色有些驚訝,而後策馬而來。

“這人瞧著有點眼熟啊。”陳落眯眼瞧著對方,他敢肯定是小羅天的學徒,可至於叫什麽名字一時想不起來。

“他叫高飛,是小羅天初級學徒中的一號人物,七脈皆開,身兼三部靈訣,圓滿階段的黃級下品開山掌,大成階段的黃級中品火焰掌。”頓了頓,牛虻又道:“而且,他和你一樣將虎威無相拳修練到了大成階段,此人修煉的三部靈訣皆是走的剛猛路線,戰鬥力非常強悍,上次會試的時候,我就是敗在他的手中。”

“原來叫高飛,我說怎麽覺得這麽眼熟,他和我一樣都是同一年入的小羅天。”

高飛策馬而來,距離三米遠時停止,他盯著陳落,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是陳落?”

陳落劍眉微微一挑,問了一句:“怎麽?”

“你看起來和兩年前一樣。”無論駿馬如何搖擺,高飛依舊是死死盯著陳落,目光不曾移動。

“才兩年而已,我又能變到哪去。”陳落隨意笑著,如和老朋友見麵一樣,交談起來:“倒是你兩年過去,變得又粗又壯的,差點沒讓我認出來。”

“嗬!”高飛冷笑一聲,道:“兩年時間雖不長,卻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相信這一點你深有體會吧?”

陳落聳聳肩,很是讚同的點頭應是。

“若是兩年前,定然是你在馬上,我仰視著你,而現在,卻是我在馬上,你仰視著我高飛。”高飛的雙腿猛然一夾馬肚子,駿馬立即老實,他前傾著身子,語氣頗為不善的說道:“三年前,我想與你切磋,你卻連拒絕都沒有拒絕,直接無視我的存在,你可還記得?”

“有這回事嗎?”

陳落倒是沒有什麽印象,他沒有老,但當年的確狂的不可一世。

“哈哈哈!”高飛仰頭大笑,笑聲而止的時候,神色也變得陰沉起來:“你或許忘了,但我卻忘不了,因為那是我高飛活到現在最大的恥辱。”

“哦?”陳落感受到他的敵意,凝著眉頭,嘴角依舊噙著笑,道:“那你想怎麽樣呢?”

“本來我準備過些日子再找你,沒想到衛東比我搶先一步,等他今日教訓完你,我再教訓你,我會將你當年給予我的恥辱十倍還回去。”

陳落搖搖頭,無奈的笑了笑,也不知是笑當年自己太過張狂,還是笑高飛依舊如此幼稚,或許兩者都有吧。

“哦,忘記告訴你,衛東學弟經過一個月的苦修,他不止將十二路寒風腿煉到了大成,同時火焰掌也修到了大成,到時候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現啊!哈哈哈!”

聽聞卓衛東的這個消息,牛虻臉色大變,他很清楚十二路寒風腿和火焰掌修到大成意味著什麽,內心不由為陳落擔心起來。

高飛哈哈大笑著正欲離開的時候,不遠處又傳來一陣馬嘶聲。

噠噠噠的疾奔中傳來笑聲:“嗬嗬,高飛學弟,什麽事情讓你這麽興奮呢?”

希律律——

馬嘶停止,兩匹馬出現在陳落旁邊,駿馬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女的青春靚麗,正是小羅天兩大代表人物,丁子軒和葉清。

“哦?這不是我們小羅天以前的陳落大天才嗎?真是巧啊,我正想去看你與衛東學弟的比鬥呢。”丁子軒麵帶微笑,如翩翩君子:“聽說你在短短四個月就打開了三道靈脈,而且道道變異,更是將虎威無相拳都修到了大成,可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呐。”

不想見的人今天倒真是聚在一塊了,陳落頗感無奈,卻也是微笑回應:“你剛才不是說我是天才嘛,打開個靈脈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哈!”丁子軒啞然失笑,搖搖頭,笑道:“嗯,天才,是天才,待會兒與衛東學弟比試的時候,我可是很期待你這個天才的表現呐,千萬不要讓我失望才是。”

本來還要說些什麽,旁邊的葉清仿佛早已經不耐煩,催促道:“喂,子軒師兄,你有完沒完啊,我早說過他和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幹嘛還理他做什麽,真是無趣,我生氣了,哼!”

葉清策馬而去,忽地又勒住韁繩,扭頭厭惡的看了一眼陳落,不耐煩的說道:“喂,陳落,你為走捷徑,修為被廢,就老實本分的待在小金溝混日子得了,幹嘛還出來和人家比鬥,你在四個月打開三道靈脈,你真的以為大家不知道你用了什麽方法嗎?隻是不想拆穿你而已,真是的,明知道會輸,幹嘛還要比試,害的我必須去給衛東學弟助威,浪費你的時間不要緊,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貴呢,”

當話音落下,陳落的眉宇已是深深的凝皺,那雙幽暗的雙眸也眯縫起來,清冷的回應:“是我讓你去的嗎?”

“卓衛東要和你約鬥,他是的學弟,我又怎能不去。”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陳落再也懶得看她一眼,抬腳離去。

“你!你!!”

葉清家庭優越,從小嬌生慣養,在小羅天也是被眾老師寵著,被眾學徒捧著,何時被人這般不尊重過,氣的她嬌臉煞白鐵青,指著陳落,咬著貝齒,怒道:“你!你敢在我葉清麵前這麽狂,今天我……”

正離去的陳落突然止步,猛然轉身,陰柔的臉龐不知何時布滿冰霜,一雙幽暗的雙眸如波濤洶湧的海嘯,大喝一聲:“我陳落向來就這麽狂,難道你第一天才認識我?我告訴你,葉清,念及曾經,今日忍你一回,隻此一次,絕無第二。”

《天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