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狗男狗女

吃過早飯,陳落依著大樹與牛虻等人隨意聊著天,通過打聽這才知曉,原來那個叫落櫻的少女是半年前住進學院的,盡管名義上是學院的學徒,但從未參加過學院的任何活動,也從未有人見她修煉過,剛開始大家聽說她懂得陣法,並且願意主動幫忙布置聚靈陣時都很高興,隻是沒過幾天,她布置的聚靈陣就開始出現各種問題,要麽陣法不運轉,要麽靈氣外泄,甚至還發生過一兩次靈氣爆炸,後來大家才知道她在陣法領域壓根就是一個二把刀。

半年來落櫻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回來,其間會布置各種稀奇古怪的陣法,什麽雲霧陣,風雨陣等等,關鍵是她布置的陣法都不穩定,經常出岔子,直接導致陣法失靈,讓院內的弟子遭殃。

聽著大家講述落櫻的光榮事跡,陳落竟然有一種感同身受,還清晰記得自己剛學習陣法那會兒,似乎也和她一樣,到處布陣,而且布置的陣法還都不穩定,出岔子倒是小事兒,危險的時候甚至可能會傷到自己,不過,他布陣的地方都是一些樹林,專找一些動物。

隻是關乎落櫻為何痛恨通天老祖的原因,小金溝的學徒沒有一個知道的,反正自從落櫻來到學院後,通天老祖這個名字就成了禁忌。

陳落琢磨著有機會的話還是查明情況,正想著,忽然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陳落!陳落……”

從前麵跑來一個年齡不大的少年,陳落認識他,也是學院的學徒,叫王威。

“王威,今天不是輪到你守衛了嗎?大清早的跑回來幹嘛?”

王威的年齡不大,而且性格內向,大家經常開他的玩笑。

“陳、陳落!”王威像似跑的匆忙,跑到這裏後,張嘴喘息著,說道:“外麵有人找你。”

“找我?”

陳落明顯一愣,他在長信城的朋友不多,小羅天院倒是有幾個說話的朋友,不過自己現在頂著一個黑暗罪徒的身份,想來他們也不會再把自己當朋友。

“他們有說自己是誰嗎?”站起身,陳落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準備去瞧瞧是誰找自己。

“說是你在小羅天院的朋友。”

果然是小羅天院的人,隻是不知道是誰,沒有多想,陳落立即向門口走去。

“嘿,王威,找陳落的人是男是女啊?”

小金溝學院的學徒大多數都是窮苦出身,不像小羅天院的學徒那般飯後可以外出休閑找樂子,飯後調侃聊天大概是小金溝學徒們唯一樂和的事情。

“有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挺英俊,女的也……也挺好看的。”說完之後,其他學徒還沒調侃,他倒是自己臉紅了。

一聽是俊男美女眾學徒頓時來了興趣,兩個月的接觸,他們也都把陳落當作朋友,想看看找陳落的這俊男美女到底和他是什麽關係,當下就有人吆喝過去看看,一人吆喝,其他人也都有這個意思,於是一窩蜂的跑了出去,牛虻本來要喝斥他們不要去打擾,不過話還沒開口,其他學徒早就撂下碗撒丫子跑出去了。

陳落一邊走向門口,一邊穿著上衣,他本來就不是一個講究的人,來到小金溝學院後,大家都敞著胸膛,赤著膀子,他也開始就慢慢習慣了,走到門口時,遠遠的看見門外站著兩個人,陳落忽然止步,劍眉微微凝皺,而後又繼續前走。

此時此刻,在小金溝學院的門口站著一男一女,左側少年麵容俊朗,穿著白色衣袍,腰間玉帶而掛,倒是儀表堂堂,右側少女,貌美如花,穿著一襲青衣羅裙,亭亭玉立。

小金溝的數十個學徒跑過來,當他們看見站在門口的俊男美女時,神情充滿驚訝,有人驚喊道:“那不是小羅天的丁子軒和葉清嗎?”

丁子軒和葉清這兩個名字在長信城已然算得上知名學徒,他們不止家庭背景優越,更是小羅天學院的高級學徒,小小年紀已是修到第二境界,開辟出屬於自己的靈海,而且,這兩人均是小羅天的代表人物。

說起來,小羅天的代表人物有四個,以前陳落也位列其中,知名度比他們二人還要高,隻是現在嘛……雖然知名度依舊很高,不過以前是天才之名,現在是黑暗罪徒之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差別啊。

“我好像記得聽人家說過,陳落和葉清似乎……似乎關係非同一般。”

“什麽意思?什麽關係非同一般?”

“是啊!我也聽說過,好像葉清姑娘是陳落的相好……”

“什麽相好,那叫戀人,好不好?人家是戀人,彼此相戀的人,你多讀點書會死啊!”

“我記得也聽人家說過,不過……好像也有人說,葉清姑娘是單相思,陳落對她根本沒有意思。”

小羅天學院名氣很大,在長信城絕對是第一,即便是整個金水域內二十多所學院也是排名前三,自然而然,小羅天學院的代表人物就成了其他學院飯後議論的焦點,什麽情呀愛的深受學徒們的關注,尤其是陳落與葉清這兩位代表人物之間的事情,當初可是傳了好一陣子,有人說他們之間是彼此相戀,也有人說葉清對陳落是單相思,至於真相是什麽,恐怕隻有當事人自己清楚。

是的!作為當事人,陳落自然很清楚,在小羅天的日子,葉清有事沒事就去找他,經常送一些靈丹和吃的,他知道葉清對自己有意思,葉清也親口說過,隻是,陳落對她並無什麽愛戀之情,而且他也不喜歡葉清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和強大的虛榮心,盡管如此,這些年來他還是把葉清當作妹妹看待。

“嗬嗬,陳落,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啊,嗯……大概有一年七個月了吧?”見到陳落,丁子軒走向前,麵帶微笑,說道:“你我之間雖不是朋友,好歹也是師兄弟一場吧,怎麽離開小羅天的時候也不跟我們打個招呼呢。”

“都一年七個月了嗎?過的可真快。”陳落之前在小羅天的比試中打敗過丁子軒,而且他也知道這個家夥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記恨著自己,止步之時,笑著回應:“三個月前我被小羅天逐出的時候,倒是想跟你們打個招呼,隻不過一時走的急忘了誒。”

“真是忘記了嗎?”丁子軒笑道:“我還以為你不好意思跟我們打招呼呢。”

“我連黑暗都敢侵染,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本想借此機會羞辱一翻陳落,不過聽陳落這般自嘲,一時間讓丁子軒無法接話。

陳落也沒有繼續理他,看向葉清,笑了笑,說道:“師妹,差不多快兩年沒見了吧,還好嗎?”

在玄黃世界,師兄師妹算得上一種很親昵的稱呼,眾學徒之間通常都以學長學妹互相稱呼,而師兄師妹這種稱呼雖然不是愛稱,卻要比學長學妹比較親昵一些,如若你和一位學妹的關係沒有到那種程度,稱呼人家師妹的話,就有些冒犯。

“嗯,差不多有兩年了,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葉清身材高挑,盡管隻有十七歲,看起來卻十分成熟貌美,她望著陳落的眼神有些平淡,語氣也十分嚴肅,道:“你已經被小羅天逐出,也不再是我的學長,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辭。”

聞言,陳落神情猛然一怔,一雙漆黑幽暗的眸子盯著葉清,搖搖頭,啞然失笑,他知道葉清內心高傲,也有著強大的優越感,時常看不起那些比她修為低的學徒,在葉清眼裏,大概隻有兩種人,一種是比她家庭好的,修為高的,她崇拜這樣的人,另外一種是貧困之人,比她修為低的人,她看不起這樣的人。

陳落一直都知道,隻是依舊沒想到葉清翻臉比翻書都快,他也知道原因,自己如今修為被廢,在她眼中怕是已經淪落成第二種人。

“這是你之前送給我的掛墜,現在還給你!”葉清說著將一件白色的掛墜遞過去。

陳落搖著頭,嘴角掛著複雜的笑意,那是很無奈的笑意,沒有說話,直接將掛墜拿了回來,還清晰記得這掛墜是他破解了一個無名陣法後在裏麵找到的,雖不知道掛墜具體是什麽玩意兒,不過看起來挺不錯,所以就送給葉清,畢竟在小羅天時,葉清經常送他靈丹,陳落一直覺得挺不好意思的,送掛墜給她也算禮尚往來。

“以前在小羅天時,我送你靈丹,沒有其他意思,隻是看你可憐,希望你不要有所誤會,至於我送給你的那些靈丹,你也不用還了,你在小羅天時經常指點過我,那些靈丹就算是你的酬勞吧……”

葉清站在那裏,神情倨傲,清冷的表情仿佛在施舍一樣,隻是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陳落打斷。

“你送過我多少顆靈丹,我會盡快全部還給你。”不知道什麽時候陳落嘴角的笑意已然消失,陰柔的臉龐也麵無表情。

“還?”葉清柳眉一挑,像似沒想到陳落會這麽說,猶豫了片刻,回應道:“以你現在的情況,恐怕有些困難吧,衝靈丹雖然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可對你也算價值不菲吧,更何況你現在又……”

“也隻是幾顆衝靈丹罷了,莫說我陳落隻是修為被廢,縱然渾身上下隻剩一隻手能動,還你幾顆衝靈丹,還是輕而易舉的。”

“你!”葉清神情一怒,指著陳落,喝道:“你看你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怎麽還嘴硬,我警告你……”

話未說完,再次被陳落打斷,“還有其他事情嗎?”

“你!”葉清冷哼一聲,氣的一跺腳,深吸一口氣,像似在壓製怒火,說道:“陳落,我們畢竟相識一場,你為走捷徑,侵染黑暗,被捕入獄,現在既然出來,以後就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吧,你好自為之,哼!還有!以後不要說認識我。”說罷,直接轉身離去,

陳落瞧也沒瞧離去的葉清,目光轉向旁邊的丁子軒,眯縫著眼睛,問道:“你還有什麽事情嗎?”

“我麽?”丁子軒麵帶笑意,他仰頭看了看東方的太陽,嘴角的笑意更加濃厚,說道:“上次小羅天會試的時候,你將我打敗,從那以後我一直刻苦修煉,為的就有朝一日將你打敗,隻可惜,可惜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啊……你現在修為被廢,我若是對你動手,傳出去,大家會說我欺負人。”

“一定會有機會的。”陳落把玩著手裏的白色掛墜。

“唔,聽說你之前在小羅天大殿時曾揚言要在一年之內修到第二境界?”

“應該有吧,怎麽了?”

“沒什麽,隻是覺得很可笑啊!”丁子軒又仰起頭,閉上眼,低聲說道:“一個為走捷徑,侵染黑暗,冒充天才的家夥,在修為被廢以後竟然口出狂言說要在一年之內修到第二境界,嗬嗬……真是讓人想笑啊,你說呢。”

“得了,你也甭在我這裏賣騷,該幹嘛幹嘛去吧。”縱然陳落在懲罰之塔經常聆聽大乘靜心經,差不多心如止水,但是,並不是說他就可以任由其他人欺辱,陰柔的臉龐神情漠然,嘴角噙著邪異的微笑,道:“想打架的時候隨時可以來找我,絕對管飽!”

“嗬,淪落到這種地步你還敢在我麵前張狂。”原本賣騷的丁子軒神色頓時大變,怒瞪著陳落,氣勢逼人,喝道:“半年後金水域一年一度的比武會使你可敢參加?”

陳落聳聳肩,隨意道:“那有什麽不敢。”

“好!”丁子軒仿佛就等著陳落說這句話,正要繼續說,後麵傳來葉清的聲音:“子軒師兄,你還跟他這種人有什麽好說的,你覺得現在的他還和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嗎?幹嘛還說那麽多呢,該走了,人家還要去商行看衣服呢。”

《天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