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嫁!第137章 模仿筆跡的人

“怎麽可能?”蘇挽香臉色一變,喃喃說道。

走私兵器可是大罪。

確實,從蘇青平日裏的為人,的確是看不出來他有可能會做這種事。他為人公正廉潔,做官兩袖清風,就連蘇府雖說地處麗京城最繁華的錦繡坊,卻是房屋簡陋,白牆斑駁,看上去根本不似相府。他待人和氣,極是親民,敢於為民請命。他在慶帝麵前也敢於直諫。他看不上天宸宗行事,視其為魔教。這一切的一切,都昭示著他是一個好官。當年,白皇後在世時,也對蘇青很是推崇。

可誰能想到,他卻是最老奸巨猾的一個人。

秦玖唇角笑意愈濃,一刹那嫵媚風情驚人心魄。

蘇挽香神色極其震動,身子輕輕晃了幾晃,身側顏夙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她。蘇挽香倚在顏夙的懷裏,仰首凝視著顏夙,伸出雪白的纖手一把緊緊抓住顏夙的衣袖,喘息著說道:“殿下,我從未求過你什麽事,這一次,我想求你,一定要為家父洗清冤屈。殿下比我更了解家父的為人,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的。請殿下一定要……”說著,因神色激動,蘇挽香便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顏夙因蘇挽香的咳嗽聲,目光變得極是柔和,他伸出一隻手輕撫蘇挽香的後背,另一隻手捏著喜服的袖子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這才低聲安慰道:“你且放寬心!一會兒讓翠蘭扶你到後堂去,先將藥喝了,再好生歇息。你隻管在府內等著,我會將好消息帶回來的。翠蘭,好生照顧小姐。”

翠蘭答應一聲,上前將蘇挽香攙扶了起來。

顏夙起身,也顧不得換掉身上喜服,便在眾臣擁簇下,向外而去。

秦玖和顏聿隨著眾人一道出了安陵王府,大門外早已有金吾衛為顏夙備好了馬車,顏夙卻並不去乘坐,而是飛身上馬,帶領謝家兄弟以及數名金吾衛,向刑部方向而去。

秦玖目送著顏夙縱馬而去,她慢慢伸了一個懶腰,回首朝著顏聿綻開一抹粲然如蓮的笑意,“為了觀禮,今兒一早就起來了,這會兒有些犯困了。”

“你不去看熱鬧了?”顏聿眯眼問道。

“有什麽好看的,今日才抓了蘇相,要審案也得在三日後,我等著三日後再去瞧也不遲!”秦玖笑吟吟說道。

顏夙如今過去,隻能是為蘇青找一個條件好的牢房而已。

“王爺,趁著安陵王不在,你不去探望蘇小姐嗎?我看你對蘇小姐這般關心,不去探望她,你能安心嗎?假若蘇相真是天宸宗之人,我猜蘇小姐是嫁不成安陵王爺了,沒準蘇小姐會改變了心意,要嫁給你呢!”

顏聿水墨色瞳眸一眯,淡然道:“這個時候,我還是不去打擾她吧。”

秦玖唇角微揚,笑吟吟道:“王爺還當真是貼心!”

不知為何,秦玖心中隱約覺得蘇挽香不簡單。或許,這隻是女人的直覺,但是,女人的直覺有時候也很準的。

“王爺既然不想去打擾蘇小姐,那不如去探望一下蘇相的夫人吧,若是蘇小姐有一日答應嫁你,她可便是王爺的嶽母了!”秦玖微笑著說道。

顏聿看了秦玖一眼,忽然燦然笑道:“既然你如此說,那本王便去一趟。”

秦玖嫣然笑道:“我左右也無事,方才連杯喜酒也沒喝到,不如和王爺一道去趟蘇府,回頭我們再一道去玲瓏閣喝幾杯。”

顏聿頗詫異地看了秦玖一眼,其實他並不是特別想去蘇府,如今看到秦玖這麽感興趣,覺得一定有事,遂和秦玖一道,坐馬車到了蘇府。

蘇府內此時正人心惶惶,下人們看到嚴王的車馬過來,忙過來將他們迎到了前廳。

顏聿在廳內坐了一會兒,便見蘇夫人從後麵內堂走了出來。她臉色蒼白,麵上尚且帶著淚痕,見到顏聿忙施禮。

顏聿和顏悅色地說道:“蘇夫人別難過,本王是聽說了相爺之事,特意過來探望夫人的。此事還請夫人放寬心,還未曾廷審,一切還尚無定論。”

顏聿安慰了幾句,蘇夫人依然神色悲傷低低啜泣著。顏聿覺得有些百無聊賴,不知自己究竟來這蘇府做什麽的。正想起身要離開,便聽得後院傳來一陣廝殺聲,頓時精神一振,瞥了秦玖一眼。他感覺,秦玖要他來蘇府的目的,大約就是這件事。

秦玖卻充耳不聞地坐在他身畔不遠處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扇子,枇杷在她身後麵無表情地立著。顏聿見秦玖連眼風都沒掃他一下,唇角一勾,頗為失意地想:難道我還要看她的意思行事嗎?

蘇夫人停止了哭泣,朝著底下人罵道:“老爺剛出事,你們就造反了?”

顏聿一揚眉,對身後貂蟬道:“去看看怎麽回事?”

貂蟬應聲而去,過了一會兒便帶了兩個人進來。

這兩人一男一女。

男子渾身上下被一件黑袍子嚴嚴實實罩住了,他背著光站在廳內,隱在黑袍中的臉讓人無法看清,隻能感覺到他一雙黑眸在廳內迅速掃了一遍。

蟬鳴聲透過窗欞傳了進來,昭示著天氣還是很熱的。這個罩得全身上下密不透風的人,似乎並不熱。

女子卻滿身是血,手中持著一把劍,跑得釵歪髻斜,衣衫淩亂。顯然是這個女子奮不顧身地保護了這個男子。

午後的日光很明媚,廳內也很暖,但這兩個人一進來,卻讓人感覺到無端地冷。

蘇夫人望著這兩個陌生人,張口結舌道:“你們,你們是何人?你們闖到我府內做什麽?”

滿身是血的女子目光迅速在廳內掃了一眼,便拉著那個身披鬥篷的人跪在了地上,哀聲哭道:“各位大人,請救救我們兩人的命,有人,有人要殺我們!”“救命?”顏聿鳳目一眯,在桌案上敲了敲手指,閑閑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麽人,這光天化日下,是誰要殺你們。說出來,本王替你們做主!”

女子聽到顏聿的話,忙跪在顏聿麵前,磕頭道:“小女子不知是王爺,冒犯了。”她指著身畔的男人道,“他是關押在蘇府後院地室中的人,我是伺候他的。原本,蘇相待我們極好,今日卻不知為何,竟派了手下前去殺我們。所幸小女子會幾招粗淺的功夫,這才有幸逃了出來。拉著他一直向這邊逃了過來,若非遇上這位姑娘相助,我們兩個怕早就沒命了。”

顏聿原本正端著茶水自斟自飲,聽到女子的話,端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轉向黑袍男子,問道:“把你的袍子放下來。”

黑袍人身子微微一抖,伸出一雙蒼白的手,將頭上罩著的黑袍揭開了。午後溫暖的日光照映下,這張臉蒼白冰冷,散發著陰冷腐朽的氣息,隻一雙眼睛尚且有些神采,他望了一眼秦玖,啞聲問道:“你是嚴王顏聿?”

顏聿靠在椅子上,眯眼微笑著道:“你認得我?你是誰?”

“大煜國慶元十年的狀元,沈風。”男子一字一句低低說道。

顏聿一愣,犀利的目光迅速在男子臉上掃過,不可置信地說道:“你真是沈風,你不是死了嗎?”

沈風忽然仰首笑了起來,笑聲中不無淒楚。

“確實是我,你們都道我死了,但其實我沒死,隻不過在蘇府地室內,度過了幾年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生活而已。”

蘇夫人見勢不妙,忙上前道:“王爺,這兩人確實是府內之人,有些精神失常,所以被老爺押在後院裏。王爺別聽信他們胡言亂語。”

秦玖冷笑。

胡言亂語嗎?沒想到這個蘇夫人什麽都不知道,倒是很機靈,知曉護著蘇青。

顏聿卻哪裏肯聽她的話,隻是淡淡說道:“這兩個人精神失常也罷,正常也罷,都不能再留在蘇府了。本王要帶他們走,還請夫人允準。”

顏聿說著,便命侍從帶了沈風和血衣女子出了前廳,蘇夫人阻攔不及,隻得暗自咬牙。

一行人沿著蘇府甬道向外而去,就在快要出府門時,枇杷目光忽然一凝,反手一把將沈風抄在自己身後,順勢往一側一推。就見蘇府隨行的侍從中暴起一人,手中長刀揮了過來,雪亮的刀光在日光下閃耀著瓦藍的光澤,向著沈風襲來。因枇杷這一推開,那刀光便刺向了枇杷。枇杷因為方才一推,來不及回閃,隻得抬手迎了上去,刀光和劍光相擊,當啷一聲。

眾人皆驚。

那閃著幽藍寒光的刀鋒擦著枇杷的衣衫滑了過去,若是枇杷再出手慢一步,那刀便刺入了他的身體。那人看一擊不成,知曉再不可能,便引刀自刎。

秦玖一顆心早已揪了起來,看到枇杷無事,這才稍微放了心。她快步走到刺客身前,見他已經躺倒在地上僵直不動,那刀是淬毒的,刺客已經死了。顏聿臉色變得極其難看,目光在尾隨在身後相送的蘇夫人臉上凝注了一瞬,唇角笑意冷冽,“蘇夫人,在本王眼皮下殺人,就沒想過什麽後果嗎?”

蘇夫人臉色變得極其蒼白,額上冷汗直冒,嚇得跪在地下磕頭道:“王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那便是蘇青了。他被抓前,還不忘派人前去殺了沈風,眼看沈風被我們救下,這侍從還遵從命令鋌而走險,看來,這個沈風倒是真的很值得重視啊。”顏聿懶懶說完,命貂蟬護送著沈風上了馬車。

留下蘇夫人帶領蘇府下人跪了一地。

一行人很快到了嚴王府。

顏聿一回府,便優雅地坐在椅子上,命四大美人在近側伺候著,將沈風丟給了秦玖處理。

秦玖眯眼看著立在屋內的沈風,一字一句,聲音平淡地說道:“沈風,你出身貧寒,年少時父親便早亡,由寡母替人浣衣撫養成人。你自己好學勤懇,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你飽讀詩書,十年寒窗,終於在慶元十年,高中頭榜狀元。眼看著便要擺脫貧困的生活,從此後榮華富貴、否極泰來。可是你卻突然在客棧中遇刺身亡,當年,聖上還為此極是惋惜。你要是死了也就算了,可偏生竟然沒死,而是過了幾年活死人的生活,我猜,你連如今是慶元幾年怕都不知道吧,是誰害得你過這樣的生活?你看看你這張人不人鬼不鬼的臉,還是當年的沈狀元嗎?”

沈風盯著秦玖,對於她對自己了解得如此詳細而寒毛直豎。

“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沈風顫聲問道。

她是如何知道的?

秦玖冷笑。

她其實應該更早知曉的。但是卻忽略了此事,因為一直以為這個人早就死了,所以從未將事情往此人身上去想。直到,她知曉那兩個金吾衛送給她的禦詔是假的,她才想起了此人。

沈風,慶元十年的狀元,此人貧寒出身,卻極有才氣。這樣的人秦玖一般是欽佩的,但她卻並不喜此人。因為那一年,沈風來京趕考時,住在客棧之中,盤纏花盡了,便開始寫詩作畫賺銀子。當時他並未中狀元,京中人都不識他,他的畫作是賣不出去的。於是便畫好畫後,在落款處署上白素萱的名字,賣了高價。她起先並不知曉,偶有一日得了一張畫作,卻發現署名是自己,那筆跡和自己一模一樣,難辨真偽,但那幅畫卻著實不是自己畫的。後來一打聽,才知曉是他所做。她氣憤難平,派白繡錦到客棧尋到他,給了他百兩銀子,命他再不準模仿她的筆跡。

後來此人中了狀元,平步青雲前,卻在客棧被殺。當時她還磋歎了幾聲,後來便沒再將此人此事放在心上。誰曾想到,他卻沒有死。

秦玖自從看來榴蓮從刑部帶來的卷宗,知曉那禦詔是假的後,便忽然想起了此人。沈風能將她的筆跡模仿得連她自己都認不出來,能夠將別人的筆跡模仿的如此像,這樣的人世上並不多。自然,這個人能模仿她的筆跡,也就能模仿慶帝的筆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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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文五年了,熬夜是經常的事,如今被醫生告知,不能再熬夜了,被家人強製十點關機。其實寫網文真的是一個很挑戰身體的工作,各方麵的壓力,沒有規律的作息,到如今身體敲了警鍾,不得不重視。若早知道身體如此,可能這文不會開,因為讓大家等待,我心裏是最難受的。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高我的碼字效率,我會在不碼字時將情節都想好,這樣會快一點。現在暫時保持兩天一更,不定時加更。

一直跟過來的親都是很理解的,這點讓我很感動。謝謝大家。還是那句話,一定會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