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嫁!第143章 我是白繡錦
剛走出去,就見一直服侍蘇挽香的翠蘭衝了過來,對跟在他們後麵的顏夙道:“王爺,王妃她昏過去了!”
秦玖頗驚異地蹙了蹙眉。
刑部大堂外聚了不少人,都是聽說了這件案子,過來看熱鬧的。此時都在議論案情的結果,想必一直在等候消息的蘇挽香聽到了結果,所以才昏了過去。
秦玖倒是沒想到,蘇挽香會昏過去。在她看來,蘇挽香內心絕不似外表那般不堪打擊,似不會這般承受不住。
顏夙聞言,快步越過秦玖和顏聿,隨著翠蘭疾步而去。
此刻,已經快到午時,正是日光明媚之時,顏夙從秦玖身畔閃過,大約是走得極快的緣故,衣袂被風鼓得飛揚,帶著一股冷風掠了過去,很快便到了前方。
秦玖目視著他的背影,縱使曾經愛得至深至極,而今望著他,卻猶若隔了一層紗,她閉了閉眼,自嘲一笑,笑意尚在唇角蔓延,就見顏夙驀然駐足回首望向她。
秦玖猛然一怔,卻終是朝著他從容一笑。
顏夙定定望著她,一雙鳳目中神色複雜,眸底無限幽深,當年,秦玖對他的每一個眼神都能讀懂,此時,卻不知他那深沉的目光下,掩藏的到底是何心思。
“九爺,夙有一事不明,想要和九爺一敘,午後申時在玲瓏閣聽雨閣不見不散!”他望著她徐徐說道,隨後便轉身快步離去。
顏夙約她到玲瓏閣敘話?
秦玖有些意外,神色有些怔忡。
“九爺的心上人相約,怎麽九爺看上去這麽不高興呢?”耳畔顏聿的聲音低沉如惑。
日光明麗,灑在他的肩側,光影流曳,令他看上去好似置身天界,全身都籠在朦朧如幻之中,炫黑衣袍上的暗紋在日光下深沉流溢,攝人心魄。
秦玖一笑道:“蘇小姐昏過去了,你心疼了吧?”
顏聿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應該是這樣的!”
他這意思就是不心疼了!
秦玖心中感覺複雜。
這人是不是對誰的感情都不會長久?
“我也有一事不明,九爺不如先到本王府中一敘。”顏聿懶洋洋地問道,黑眸之中綻放的光華讓人一顆心不自覺地猛然跳動。
秦玖慢慢地移開了目光,笑吟吟道:“王爺和我能有什麽說的呢?”
顏聿深深地看進她的目光裏,一字一句,慢慢說道:“譬如,白家之案。”
秦玖心中一跳,側首再次直視顏聿,目光從他精致的臉龐,望到他邪魅而深邃的鳳眼中,微微一笑道:“王爺不說,我差點忘記了,這件案子可是驚天大案。不過,我對這案子知之甚少,沒什麽好談的。”
黃毛在顏聿肩頭上叼著扳指探頭探腦,秦玖不由得眯眼,淡淡說道:“黃毛,過來。”
顏聿眸中光芒不定,拍了拍黃毛的頭,慢悠悠道:“黃毛要跟我走,對吧?”
黃毛瞅了瞅秦玖,又瞅了瞅顏聿,義無反顧地展翅飛到了秦玖肩頭上。
秦玖撫摸著黃毛,笑吟吟地說道:“我家黃毛才不會隨便跟著壞人走!”
顏聿眯眼,抱臂悠然說道:“不走算了,對了,我家白耳最近也學會飲酒了,我那裏有整壇子的醺然,嘖嘖,不曉得被白耳喝光了沒有?”
黃毛一聽,兩隻黑豆眼頓時放起了光,撲棱著翅膀又從秦玖肩頭飛到了顏聿肩頭上,還將從顏聿那裏搶到的扳指小心翼翼放到他手中,拍打著翅膀道:“醺然,小爺要喝醺然。”
秦玖看著黃毛的諂媚樣,哭笑不得。
最近她身子不好,很少飲酒,是以也黃毛也算跟著她戒酒了,這會兒哪裏受得住顏聿的**。
顏聿撫摸著黃毛的頭,斜睨著秦玖道:“我們走咧!”說著,便抱著黃毛朝他的馬車走了過去。
秦玖沒辦法,隻好跟著他一道去了。
兩人回到王府時,正是午膳正點。四大美人正在花廳擺膳,看到秦玖來了,不過多添了一雙筷子。
顏聿在四大美人服侍下,換了月白寬袍衣衫,兩人坐在花廳落座。
白耳正在芭蕉葉子下的蒲團上午睡,黃毛眼尖瞧見了它,展翅飛了過去,落在白耳頭上,啄它的耳朵。白耳被啄醒了,繞著圈去抓黃毛。一鳥一貓正鬥著,玉環抱了一攤子醺然過來,拍開了封泥。
濃鬱的酒香飄出,黃毛聞著味便飛了過來,站在桌麵上討酒喝。
顏聿命玉環和貂蟬為黃毛盛了滿滿一碗酒,看著黃毛愜意滿足地飲著酒,自己也端起麵前的白瓷青花杯,抿了一口,看向秦玖。目光裏好似生出了一根根的撓子,要將秦玖的皮囊扒掉,露出**裸的本身。
秦玖無視顏聿的目光,麵對著滿桌的美食,笑吟吟道:“王爺的膳食還真是好得很,早知道,我該日日來蹭飯的。”說著,手中箸子不停,便吃了起來。
黃毛對於秦玖這句話深表同感,一邊飲酒,一邊小雞啄米般點頭,“必須的,小爺要天天來蹭飯蹭酒!”
黃毛的話引來白耳一聲憤怒的“喵嗚”!
黃毛還在故意蹭飯蹭酒說個不停,眼看著花廳內即將上演鳥貓大戰。
顏聿一皺眉,對昭君道:“我記的屋裏麵還有一壇子冰紅。”
昭君心領神會,低聲道:“王爺,確實有一壇子冰紅,我藏在廚房的桌子底下了,還有幾條銀魚,我養在廚房盆子裏了,不知王爺今日要不要吃。”
昭君話音未落,黃毛便停止了飲酒,朝著白耳望了一眼,黑豆眼和琉璃貓眼對上了,瞬間一鳥一貓便和好了。兩隻趁著旁人不注意,便一道溜出了花廳,片刻不見了蹤跡。
昭君見狀,和玉環、貂蟬、西施一起施禮,退出了花廳。
諾大的花廳瞬間便隻剩下秦玖和顏聿兩個人了。
秦玖微微眯眼,不動聲色地繼續吃著菜,心底深處卻在盤算著。她自然知曉顏聿何以如此,今日,蘇青之案牽扯出了白家之案。若是說她本也不知此事,並不知這案子會牽扯出白家之案,旁人可能會信,顏聿恐怕不會信的。因他知道,沈風是她找出來的,他也知道,她在事前也審過沈風了,所以,他絕對不會信。
日光透過一株株芭蕉樹,照進了花廳。
秦玖的一身曳地紅裙在輕風微拂下飄逸舞動,一頭烏發挽成的倭墜髻鬆鬆的,看上去整個人慵懶至極。她悠然地夾著菜,迎視著顏聿灼灼的目光,頗詫異地問道:“王爺如此看我,莫非我臉上有東西?”
顏聿張了張口,隻覺得一顆心劇跳如雷,手心不知何時沁出了汗。他隻覺得,平生從未如此緊張,從未如此期待過。就在今日,他心中忽然起了一個念頭,那個念頭讓他覺得不可思議至極,但卻也讓他期待至極。
秦玖盯著顏聿,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箸子,勾唇笑道:“王爺的膳食當真美味。”她拿起錦帕擦了擦唇,挑眉道,“王爺叫我來,說是要問關於白家之案的事情……”
“你是她嗎?”顏聿忽打斷了秦玖的話,伸手一把抓住了秦玖的手腕,狹長魅眸中跳動的是幾乎能焚天滅地的烈焰,像是不確定,又像是害怕著什麽,甚至還帶著一絲顫抖,沙啞著嗓音問道。
“你說的她,是誰?”秦玖漫不經心一笑,伸出另一隻手試圖掰開顏聿的手。
“白素萱!”顏聿眸中精芒耀目,直直盯著秦玖,不肯放過她臉上哪怕一絲兒的表情。
秦玖卻是微微一笑,頗訝異地挑眉道:“王爺何以這樣問?白素萱,她不是早死了嗎?”
顏聿望著秦玖的笑容,不知為何心中一涼。但他並不肯放開她的手,依然沙啞著嗓子問道:“你早知蘇青之案會牽扯出白家之案,你卻還將沈風交了出來,若非和白家有關係,我不信你會這樣做。你雖是天宸宗之人,但做事卻並非向著天宸宗。榴蓮是司徒珍的親戚,而司徒珍是白皇後之人,你說,你又是誰?”
秦玖沒想到顏聿竟然去打聽了榴蓮的底細,倒是小看了他。隻是,她不明白,他如此激動卻是為了什麽,他明明早已喜歡上了蘇挽香,那感情她看得出來,不像是假的。她唇角掛著的悠然笑意慢慢凝結了下來,慢慢合上了眼睛,片刻後,好似下定了決心,睜開眼睛,歎息一聲道:“王爺,我知曉總有一天會瞞不過你的。我確實是白家之人,但並不是你想象的素萱,我是白繡錦!”
顏聿眸中原本燃燒著熾熱的烈焰,聽到秦玖的話,他緊抓著秦玖的手腕卻並不肯放開,嘶啞著聲音道:“你胡說,你怎麽會是白—繡—錦。”
顏聿眯眼,隻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片刻後,才想起白繡錦是何人。似乎是她的義妹,經常會跟在她的身畔,似乎生得也頗為清秀,隻是他眼裏隻有一個她,從未去注意這樣一個人,這會兒想起來,竟是有些想不出她到底什麽模樣了。
隻是,他可以確信,絕不是眼前秦玖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