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嫁!sodu

秦玖輕輕歎息,“昭平,我和你二哥如今是相見不如不見。而你,說起來,你是不是該去見見謝滌塵?”

這一次輪到昭平沉默了。

秦玖並不知昭平和謝滌塵當年因何分開,但是她卻很清楚,昭平是喜歡謝滌塵的。

“我和他沒有什麽好說的,我不想去見他!”昭平垂下眼皮,悠悠說道。

“昭平,你告訴我,當年,你和謝滌塵為何要分開?”秦玖再問道。

昭平抬眼望了秦玖一眼,咬了咬牙,頗有些恨恨地說道:“那個人,他就隻會聽二哥的話,我看他不順眼。”

秦玖歎息一聲,輕輕道:“是因為白家出事吧,你以為他也是幫凶,是不是?昭平,我實在,對你不住啊!”

昭平眼圈又一紅,“素素,隻要你活著,就沒什麽對不住我的。”

秦玖輕輕一笑,笑容卻有著昭平看不懂也看不透的淡淡的憂傷。

“謝家是你二哥的人,這一次平定麗京也立了功,可也終究是參與了逼宮,一個削官流放恐怕不可避免了。昭平,你至少要見謝滌塵一麵。”

這一次顏夙逼宮,倒下的又何止謝家。她抬頭望了望天空,細細的雨絲在空中飄著,這也許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雨了。

昭平凝起了眉頭,“素素,不要再說他了好嗎?”

秦玖憂傷地看了昭平一眼,她知道,昭平還是在乎的。謝滌塵被流放,她不知,他們之間是否還有和好的可能。

“素素,你可知道,我父皇欲要立七叔為皇太弟?”昭平忽然說道。

皇太弟?!

這三個字猶若一把利刃,劈開了天空中密布的烏雲,秋雨,瞬間下得愈加急了。

“你是,聽你父皇說的?”秦玖眯眼問道。

她撐開手中的紫竹傘,看著雨絲在視野裏綿綿不絕。

昭平點了點頭,道:“父皇召見了幾個老臣,似乎是在商談此事。過幾日便是父皇壽誕,他打算在壽宴之上,試探一下百官的意思。我覺得,這事情,差不多算是定了吧!”

“皇太弟嗎?”秦玖慢慢蹙緊了眉頭。

早在和顏聿訂盟時,她便說過,她會襄助他坐上那個位子。

如今,終於是做到了嗎?

“素素,我二哥逼宮,再也沒有機會繼承儲位。如今,皇族之中,也隻有七叔,是最合適的人選了。我想問一問,這是不是你最初的目的?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是想著襄助七叔的?你和七叔,你們兩個,是不是,是不是已經在一起了?”

秦玖撲哧一笑,玩世不恭的笑容裏卻有著莫名的涼,“昭平,這麽多問題,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呢?”她漫步向前走去,飄然的裙擺融入連天雨霧,背影裏透著一絲單薄的寒。

“素素,你是不是因為七叔,所以不肯去看我二哥?”昭平不依不撓地追上去問道。

秦玖頓住了腳步,雨點落在紫竹傘麵上,刷刷地響著。或許是雨聲使然,她心中有些亂,但是她卻知道,自己不願去看顏夙,實在是因為和他的確沒有什麽話可說。那一日,當她看到他撲倒在地上,拚死也要想走到她麵前時,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突然放下了。

那一刻,她不再恨他。

“雨下大了!”秦玖回過頭,朝著昭平嫣然一笑。

昭平低低歎息了一聲,目光哀怨地看著秦玖,卻也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她已經無能為力。

一場秋雨過後,天氣又冷了幾分。倒是院子裏的**,不畏懼清寒,綻放的如火如荼。

秦玖坐在暖閣內,也能聞到陣陣馥鬱的花香。今日,榴蓮會去冷宮提審惠妃,她一直在等著提審後的消息,隻是天近黃昏,榴蓮那邊還沒有消息過來,秦玖漸漸覺得有些不安。白家之案,已經漸近尾聲,若是此刻節外生枝,怕是會前功盡棄。

紅羅和綠綾看秦玖眉頭深蹙,忍不住問道:“主子是不是擔心惠妃出事?既然是在冷宮之中,有護衛看守,也有蔡供奉派人照應著,想必不會出事。秦大人前去提審,可能還沒有審完。”

秦玖搖了搖頭,她倒是希望自己多心了,她知道自己的不安來自於哪裏,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麽順利。

紅羅和綠綾擺好了晚膳,她卻無心用餐,正要出去查看,枇杷匆忙走了進來。

“九爺,秦大人出事了。”枇杷神色肅然道。

秦玖心中一沉,撫了撫跳動的眉梢,慢慢坐下來問道:“說吧!”

“宮裏傳來消息,說……說秦大人犯了欺君之罪,如今已經被羈押了起來。”

秦玖眯眼,鳳眸中劃過一絲厲色,“這麽說,是蓮兒和司徒家的關係被人查出來了?”

若說榴蓮犯了欺君之罪,那便隻有一樁事,他的身世。白家之案牽涉到司徒珍,若是榴蓮被人翻出了司徒逸這個身份,那麽的確是犯了欺君之罪,而更因為這個身份,白家這個案子榴蓮是絕對不該作為主審的。

枇杷點了點頭,“聽說,有些臣子對於榴蓮所審的白家之案表示懷疑,所以要求聖上重新派人審查。”

秦玖冷冷一笑,“重新審查?”

難道還有人想將案子再翻過來?榴蓮既然查了,那麽許多都是有證據的,要再定白家冤案是不可能的了。隻是,那嫁妝裏的兵刃,以及繡龍袍的人,怕就不那麽容易查出來了。

秦玖歎息了一聲,她原本是想給榴蓮留一條後路的,可如今看來,那最後一條路,他是走不成了。或許,老天注定,他這一生是不得安逸的。

“九爺,此時可要進宮?”枇杷問道。

“蓮兒如今被關在哪裏?”秦玖問道。

枇杷道:“在刑部,那裏有我們的人,不會有危險的。”

秦玖點了點頭,眯眼冷笑道:“明日便是慶帝的生辰了,或許,我該為他備一份大禮。”

如今已經距“中秋之變”二十多日,慶帝的壽誕漸漸臨近,因為是五十整壽,所以這早在中秋之前禮部就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中間因為中秋之變擱置了些日子,現在又開始重新操持了起來。因這一次秦玖也立了功,慶帝特許她去參加晚宴。

秦玖用罷了晚膳,紅羅和綠綾服侍著她將外衫脫去,隻著一件月華色衣裙坐在桌案前,怔怔地望著燭火出神。

終於要走這一步了嗎?

燭火跳動著,一張俊美邪肆的臉在光芒中隱現。

他微笑著道:“看這樣子,我有必要和你們天宸宗合作了?”

秦玖執著茶盞輕笑道:“我在讓安陵王作不成皇帝的同時,想要襄助王爺坐上皇帝之位。”

那是她的話。

她細細回想起來,其實,她也不知當初她到底是不是真心要襄助他坐上皇帝之位,如今看來,她是注定無法做到了。

睡在廊下架子上的黃毛忽然激動地聒噪了起來,“臭貓,你這隻臭貓!”

秦玖心中微微一驚,快步走到屋門前,打開了屋門。

“淚珠兒,天冷了,怎麽還穿的這麽單薄!”一道慵懶清淡的聲音響起,秦玖聽得出這聲音,這是多日不見的顏聿。

或許是因為剛才正想起他,乍然聽到她的聲音,她忍不住心中一驚。

清清淺淺的花香在微涼的夜色裏彌漫,滿院子的**燦爛盛開著,在朦朧燈光浸潤下,似乎蒙上了一層朦朧的紗。

顏聿就站在**叢中,衣袂在夜風之下鼓**,使他看上去有著別樣的傲然。一雙長眸緊緊盯著她,閃耀著惑人的光芒。

這個人,竟然招呼也不打就這樣夜裏突然出現在她的院中。

“原來是玉衡,多日不見,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算起來,從中秋夜那一次相見後,顏聿有二十多天沒有出現在她麵前了,他也沒有去上朝,想必,是去忙什麽事了。

“是啊,多日不見,淚珠兒一定是想我想得狠了吧?我看看,可有為我消得人憔悴?”顏聿挪動腳步,慢悠悠走到她麵前。琉璃燈的光芒照在他臉上,秦玖這才發現,他好似憔悴了,唇角雖然勾著笑,可是眉梢眼角卻帶著淡淡的倦意。

他的目光在秦玖臉上溫柔地流連,似乎真的在看秦玖是否瘦了。秦玖唇角立刻綻放出如花般的笑容,“玉衡看著倒是瘦了,莫非是想我想的?”

顏聿毫不猶豫地說道:“是的!”

院子裏,黃毛早已經和黑貓追逐在一起。顏聿越過秦玖,自顧自地入了她的屋。夜深人靜的,秦玖有心不讓他進屋,可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的,這瘟神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

顏聿進了屋,目光在屋內掃視一圈,便看中了秦玖剛鋪好的床榻,徑直朝著那裏走了過去,悠然躺在了她的床榻上。

好吧,雖然她名聲不太好,可畢竟是一個女子。他這樣半夜裏招呼也不打到了他的閨房,又理所當然地占據了她的床榻,這是要鬧哪樣?

秦玖正要發火,卻聽他悠悠說道:“淚珠兒,我累壞了,讓我在你這裏歇一會兒好嗎?”

這語氣太幽怨,似乎她趕他走,就是虐待他一般。秦玖頓覺一口氣堵在了胸臆處,再也發不出來。

------題外話------

七叔很忙,誰能猜到他在忙什麽,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