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射進屋子裏,暖暖的,讓人舒服的想要叫出來。屋子裏清新素雅,紅木床邊,趴著一個女子,睡的正熟。
**的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迷茫,漸漸的化作了清朗。他打量了一下四周,轉臉便看見床邊的可人兒,心裏不由的一顫。
“芳芳姐?”沙啞的聲音中夾雜著怎麽也掩飾不去的驚訝和喜悅,他就是小天。
趴在床邊的芳芳睫毛一動,睜開了眼睛,看到小天醒了,她激動的站起來,抱著小天說道:“小天,你終於醒了?我差點以為,以為你……”話還沒有說完,她別啜泣起來。
小天還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麽一下子芳芳姐對自己這麽好,難道是做夢?
想了一會,他才緩緩的問道:“芳芳姐,我怎麽了?”
芳芳擦擦眼淚,才現自己抱著小天,不由的臉色一紅:“你昏迷了四天四夜了,要不是蕭大夫,你早就沒命了。”
“蕭大夫?”小天輕挑眉毛,困惑的問道。
芳芳點點頭,想起什麽,急忙站起來喊道:“小菊,小菊,你快去請蕭大夫來。”
她到桌上倒了杯水,小心的扶起小天,把水喂到他嘴邊:“蕭大夫就是救你的人啊。”
門“吱呀”一聲開了,人影未見,但是聲音已經傳來過來:“小天兄弟醒了?”
小天有點畏光,眯著眼睛看走近的人影,大吃一驚:“蕭兄弟?你,你怎麽這樣了?”
無怪他吃驚,蕭月夜此時篷頭垢,臉色黑中黃,嘴皮白,兩眼無神,走路腳下輕浮,與大異從前。
蕭月夜走進床邊,朝芳芳點頭示意,便把起小天的脈來。過了一會,他才舒了一口氣說道:“不錯,大部分毒性已經逼出來,從今天起不再運功避毒,改用草藥。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小天看著蕭月夜風風火火的樣子,奇怪的問芳芳道:“芳芳姐,蕭兄弟怎麽那樣了?“
芳芳歎了一口氣,用崇敬和感恩的口氣說道:“還不是為了救你。前麵三天,蕭大夫一直寸步不離,一直給你什麽運功避毒,這才四天的時間,整個人就便成這樣了。我聽黃大夫說,蕭大夫為了救了,損耗了好多的元氣,補都補不回來。”
有些話,當事人說出來,遠遠沒有第三者說的震撼力大,這從小天的反應上就能看的出來。
小天是江湖中人,從芳芳的話和蕭月夜的隻言片語中就推測的出來,自己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蕭兄弟為了救自己,不惜損耗自己的內力,才會變成現在虛浮的樣子。
他正感慨著,芳芳又有些扭捏的說道:“蕭大夫這幾天和我講了好多話,小天,你要是能好,我,我就離開‘隨月樓’。”
小天一喜,猛的坐起來抱住芳芳:“真的嗎?柔柔姐。”
“嗯。”
另一間屋子裏,蕭月夜舒服的躺在水桶裏好好清洗自己。霧氣騰騰,蕭月夜使勁擦去身上的汙垢,喃喃的說道:“這一次我可是下夠本,苦肉計都使出來了,小天,我就不信你不上鉤。”
後麵幾日,蕭月夜煎藥,芳芳照料,小天一天天的好轉起來。每當看見蕭月夜內勁大損,臉色蠟黃,腳步虛浮的模樣,小天總是心中感激不已……
蕭月夜在房裏奮筆疾書,然後小心的把紙條卷起,塞到一個小筒子裏。他又從懷中取出一隻信鴿,把小筒子係在它的腳脖子上,然後打開窗戶,放飛出去。
望著白鴿的身影越飛越遠,蕭月夜忽然奇怪的笑了笑,眼睛隱蔽的掃了窗外的一個地方,然後若無其事的關上了窗戶。
白鴿越飛越遠,漸漸的到了一處林子的上空。忽然一道身影迅捷的追了上來,一把抓住白鴿,從腳脖子中掏出紙條,低低的念了出來:“子分,弟現急需千年雪蛤救人,望尋之。榮弟上。”
那人臉色變化了好幾次,最後長歎一聲:“蕭兄弟一心救我,我卻始終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實在是該死。”
他把紙條裝好,把鴿子放了出去。咳嗽了兩聲,又快的離開。
蕭月夜望著窗外的天空,估摸了一下時辰,走向小天的房間。
芳芳此刻應該還在廚房煎藥,蕭月夜坐到床邊,幫小天把脈。他皺著眉頭,困惑的說道:“脈搏急促,小天兄弟,你難道劇烈運動了不成?”
小天抽回自己的手,臉上陰晴不定,最後咬咬嘴唇,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一般,跪在地上。蕭月夜急忙去扶他,小天執意不肯,羞愧的說道:“蕭兄弟,我在此向你道歉。你視我為兄弟,為了救我,不惜損耗了自己的元氣。可是我卻以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猜疑你。今日你飛白鴿尋藥,我卻暗中攔截,偷看你的信箋,實在是禽獸不如!”
蕭月夜故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又長長的歎了口氣,臉上浮出一絲難過。不過他很快又露出理解的笑容,扶起小天說道:“罷了,既然你肯和我說出口,那麽以前的事就當沒有生過好了。”
小天被蕭月夜感動的眼淚差點流出來,抓著蕭月夜的手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是他卻不知道,蕭月夜此刻心中,卻著實有些羞愧。
蕭月夜步步設局,從一開始查出小天的行蹤,然後借那個痞子給小天留下個深刻的印象;然後他又通過顧天涯身邊的瘦子泄露了芳芳的存在,引的顧天涯來此,從而他又借機和小天結交。之後在小天和顧天涯廝殺的時候,他讓瘦子出了一枚暗器,自己再以恩人的身份救了小天。
別看蕭月夜此刻臉色蠟黃,兩眼無神的模樣,其實都是他裝出來的。小天的毒對他來說,幾下就可以解掉。可是他故意這麽做,就是為了讓小天感動。再通過芳芳的口,進一步的加恰天的那份感激。
當然,蕭月夜知道,小天始終對他有幾分懷疑。他便在前幾日故意神神秘秘,然後今天放了一隻鴿子。他早就現小天潛伏在附近,所以鴿子上話完全是騙人的,天知道那個子分是誰!
除了顧天涯意料之外的死亡,其他的可以說是一步步的按照蕭月夜的計劃進行。
可是看小天現在一副誠懇道歉的模樣,蕭月夜卻著實有了幾分愧疚。小天是個好漢子,真男兒,自己卻一心的利用他,實在是於心難安。
現在,小天的毒已經去了七七八八,他和芳芳也打的如膠似漆,甜甜蜜蜜。而蕭月夜也終於成功的獲得了小天的信任。
“天哥,天哥,我們總算找到你了。”這天,幾個男子風塵仆仆的跑了進來,驚喜的望著小天。
蕭月夜在隔壁的屋子聽到了他們的驚呼聲,卻沒有睜開眼睛,隻在嘴角浮起一抹微笑。
看來那個瘦子已經派上用場了。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功夫,小天皺著眉頭走進蕭月夜的屋子,一臉沉重。
“怎麽了?”蕭月夜明知故問道。
“顧天涯身邊的一個手下回總舵說是我殺了他,現在幫助派人來請我回去。”
蕭月夜楞了楞說道:“你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嗎?”
小天苦笑了下,看了一眼外麵,壓低了聲音說道:“可是芳芳姐也要和我一起回去,蕭兄弟,你也知道我的處境,她現在跟著我吃苦啊。但是留她一個人在這,我又不放心。”
蕭月夜點點頭,沉吟片刻說道:“這樣吧,我去勸勸她。就讓芳芳留在這裏,我給許姨娘些銀兩,讓她照應點也就是了。許姨娘在這騰雲州還有點麵子,沒人敢鬧事的。你放心好了。”
小天激動的說道:“蕭兄弟,你一而再的幫我,我實在是無以為報啊!”
蕭月夜故意板起臉說道:“既然當我是兄弟,就不要說這見外的話!”
“蕭兄弟,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我家幫主沉屙在身,我看蕭兄弟醫術了得,不知能不能和我一起,去給我家幫主看看。”
蕭月夜沉吟了一會說道:“看在小天兄弟的麵子上,我就去一趟好了。其實這樣也好,你身上的毒還沒有去盡,我也正好跟著治療。”
小天大喜:“那就有勞蕭兄弟了,我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上路。”
“好!”
蕭月夜給了許姨娘五百兩銀票,後者立馬笑眯眯的保證,芳芳一根頭也不會少……
是夜,蕭月夜翻窗離開,走到外麵一處偏僻的地方,輕輕敲擊了幾下牆麵。
蘇景從陰影處走了出來,問道:“小夜,怎麽樣了?”
蕭月夜點點頭,笑著說道:“明日起,小天就帶著我去‘長江幫’的總舵。”
“那你要小心,現在顧天涯死了,我們計劃就得隨機應變了。”
“放心,我知道怎麽做。對了,你那邊做的怎麽樣了?”
蘇景打了個響指:“我辦事,你放心。現在估計長江幫頭疼的很呢,我讓總督衙門的兵馬,時不時的找他們麻煩,讓他們叫苦不迭,焦頭爛額。”
說完他又歎口氣說道:“不過從私下調查來看,整個騰雲州的官員和長江幫都有關係,牽一而動全身,有些棘手。我需要慢慢來處理。”
“那就好。我明天就去了,到時候再聯絡。”
“小夜,等等。”蘇景皺著眉頭喊住他。
“怎麽了?”
蘇景沉吟了好久,歎口氣說道:“算了,現在說也沒有用,等‘長江幫’的事情解決了,我再告訴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