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群
大興安嶺的某一處山腹中,我和法醫躲在山壁下方的縫隙裏等待著這場暴風雪的過去,是的,這裏就隻有我和法醫兩人,陳小生卻沒有和我們在一起,一切說起來還是要回到三個小時以前,這場暴風雪還沒有開始的時候。
陳小生和法醫守護在我的身前,對麵的三名都市的異能人士不知道為什麽在陳小生出現之後再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在一旁戒備著。
但是局勢的僵持對於我們這一方並沒有任何的好處,對方有恃無恐,明顯知道陳小生和法醫兩人絕對不可能輕易的製服他們,加上還有我這樣一個拖油瓶在這裏,陳小生和法醫一定會為了保護我會變得有些畏畏尾。
我看的很清楚,對於那三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所以他們是在拖延時間,或許是想等待著援軍的到來。
我在心中暗自著急,我也知道陳小生和法醫同樣也很著急,但是現在的情況我們三人根本就不能分開來逃跑,隻能站在這邊和對方的三人僵持著,等待著這種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的那一刻。
想到這裏,我又想起了莊子宗,他可是留下來對付那所謂都市製裁部隊的總隊長,光聽名字和我見識到他的能力也知道,這個人絕對是一個狠角色,我不由的為莊子宗擔心起來,希望這個小子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原本我和陳小生還有法醫三人以為,這種平衡會被對方的援軍打破,但是沒想到的是,僅僅過了幾分鍾,卻是我們這邊的人先找到了我們,徹底打破了現在的僵局。
趕屍人身邊一直跟著的一男一女,據說是他使用能力複活的屍體的那兩人以極快的度出現在了戰場上。
這兩人的出現讓雙方都有些愕然,包括我在內,直到那名男子開口說話為止,你們先走,我們接到少族長的命令,保護老兵先生,這裏交給我們。
男子的話讓我心中鬆了一口氣,我也見識過這名男子的實力,所以我暗自向著法醫使了一個眼色,法醫點點頭,伸手拍了拍陳小生的肩膀,準備拉著他離開。
但是,這個時候,法醫的提議卻被陳小生拒絕了,隻見陳小生緩緩搖頭,微笑著看著我和法醫,真誠的和我們兩人說,你們走吧,我不能和你們走!
正當我和法醫不知道為什麽陳小生會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小生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通訊器,幾乎和莊子宗給我們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個東西你們帶著,有人會聯絡你們,算是我最後能幫你們的事情。陳小生見到法醫接到了他的東西便轉過頭,似乎是在和我們做最後的道別。
走吧,別回來,快去實驗室,路上會有人保護你們,老兵,一切都靠你了!陳小生的話讓我有些搞不明白生了什麽事,但是當法醫看了一眼陳小生遞給她的東西時似乎明白了什麽,頭也不回的拉著我就快的離開了現場。
最後,當我回身望向獨自站在那裏的陳小生的背影時,忽然感覺,或許我和他認識這麽長的時間,卻從來就沒有了解過這個人,因為他的背影在這一時刻,看起來是那樣的孤獨。
我和法醫離開沒有多久,天上的大雪就轉變成了暴風雪,這讓我和法醫不得不找尋躲避的地方,在附近找到了這個山縫,我們兩人便有些尷尬的擠在一起,躲在了這裏。
也許是因為我的臉色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很難看的緣故,法醫注意到了之後關心的詢問著我,老兵,你沒事吧?
沒事,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我向著法醫搖搖頭,讓她不用太過擔心,隨後我想到了一個問題,繼續開口說道,對了,最後陳小生給你的是什麽東西?看起來和莊子宗給你的東西一樣。
也是一個通訊器,不過通信的頻率不是一致的,陳小生給我的那個隻能被動的接收而已,我不知道到底他最後說有人會聯係我們是什麽意思,不過想來應該是會幫助我們的人。聽著法醫的話我點點頭,至少現在我們確實陷入了困境之中。
外麵的暴風雪至今為止沒有停息的跡象,雖然不知道王劍答應我們的援軍什麽時候能趕到這裏,但是,這麽惡劣的天氣,恐怕就算是那些納粹的強化人,也無法自由的行動。
法醫,什麽是軍武計劃?從遇見那名總隊長開始,我心中就充滿了疑惑,都市的人為什麽要殺我,這個問題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然後,法醫向著那名總隊長詢問了緣由,我聽見了這幾個字,軍武計劃,那個人的意思,我的存在妨礙到了這個計劃,所以要殺掉我,防止計劃生變。
法醫聽見我的問題臉色忽然變換了好幾次,最後咬著嘴唇,似乎是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回答我,我看著法醫為難的模樣歎了一口氣,看起來這個計劃她並不是想讓我知道。
如果不能說就算了,我也不想知道的。我拍了拍法醫的後背,安慰著她,接著又抱緊了一些。
法醫卻是低著頭,思考了很久,才抬頭告訴我,老兵,軍武計劃的詳細內容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作為我們所有人的都市居民所知道的是,理事會宣布的軍武計劃是為了讓我們這類人和普通人類可以和平的一起生活,我這樣說你明白了麽?望著法醫的眼神,我看得出她的雙眼中那種需要理解的情感。
我想到了曾經很多次聽她以及陳小生等人說起的都市生活,那裏的人和我們不一樣,似乎那些人都生活在一種莫名的壓力下。
包括法醫,包括靈童,甚至也許趕屍人也一樣,他們和普通人不同,我想,我把自己代入那些人的生活中,我可以理解,他們多麽渴望和普通人一樣無憂無慮的生活,包括七宗罪的那些領導者在內,從那次麗娜催眠我之後,那一個月中,有時候和我一起出去露出的那種真正的安心感覺。
可惜,這一切現在看來都是極為奢侈的存在,普通人如果知道了這些人的存在必然不會同意他們生活在世界上,人都是這樣,自私自利,對於未知的事物充滿了恐懼,特別是當別人擁有自己所沒法擁有的能力,有一種感情叫做嫉妒,就算像法醫這樣的人沒有任何威脅,如果被世人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有人樂意接受。
這個計劃都市進行了很久了麽?我能理解法醫他們的感情,所以我並沒有出現任何情緒上的變化,我隻是想知道的更詳細一點。
很久了,每個加入都市的居民都會了解到這個計劃的詳細內容,都市的領導層也一直為著這個目的在努力著。法醫點點頭,回答了我的問題。
如果按照法醫的說法,我也不怪那些都市所謂的製裁隊伍為什麽會死心塌地的聽從那個命令來追殺我了,甚至不惜和我們的人起衝突也要殺掉我,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的話。
對了,你應該會很奇怪,按照都市的實力,其實並不是沒有可能完全擊殺七宗罪的那些領,為什麽那些領還能活到現在,對不對?
法醫的話讓我稍稍愣了一下,隨即點點頭,算是表示同意,我雖然一直有著疑惑,不過並沒有表達出來。
這也是因為軍武計劃,畢竟我們這樣的人還是屬於極少數的狀態,就算是整個都市的人口加起來說不定也沒有五十萬的存在,對於都市來說,任何一個異能人的生命都是寶貴的,除非這些人真的威脅到整個世界的安全,不然都市方麵依然是會以抓捕為主,至少那個組織的腦也確實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法醫的解釋讓我了解到了很多關於都市的內幕,我無法去說什麽。
但是,我知道,不管都市有什麽計劃,或者在打著什麽算盤,作為我個人來說,王劍和我的一戰在所難免,我在這裏,在這個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之中,必定會和王劍解決到我們之間的恩怨,這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擋的。
法醫說完了上麵的那些話,有些擔心的望著我,我也沒有接下去詢問任何問題,同樣陷入了思考之中,一時間我們兩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這時,陳小生扔給法醫的通訊器忽然滴滴!的叫了起來,我詫異的望了法醫一眼,法醫從懷中掏出了通訊器,拿在手中撥弄了一下,放在耳邊。
隻是,我注意到,法醫在聽見了通訊器中的人說話之後,臉色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直接把通訊器遞給了我。
我很納悶的接過了法醫遞過來的通訊器,最讓我納悶的還是法醫的臉色,好像聽見了什麽不能理解的事情。
是我,老兵,你是誰?我接過通訊器之後馬上向著對方問。
老兵?蔣煥然?是我,我是嚴婷!
嚴婷?嚴婷!我被嚴婷的聲音嚇了一跳,我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女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女人不是應該被控製住了麽?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的,是我,我沒有時間和你解釋,你現在在哪裏?我有很重要的東西交給你,我可以相信的人隻剩下你和孟姐了,但是孟姐肯定沒有辦法來到這裏,所以我隻能相信你了。嚴婷的語氣相當的急切,好像真的有什麽急事,我一時間有些搞不清楚,所以在稍稍回神之後馬上質問著對方。
你先告訴我你怎麽會來這裏,還有,為什麽陳小生給我的通訊器卻是你會跟我聯絡?我現在整個是一頭霧水,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沒時間了,我正在被人追殺,過段時間我在聯絡你,老兵,不管你想做什麽,這件事真的很重要,我真的有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你,我在實驗室等你。
嚴婷,嚴婷!我迅的呼叫了嚴婷兩聲,但是,對方卻已經掛斷了通訊,我急切的把通訊器還給了法醫,法醫也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對,在通訊器上撥弄了兩下,最後衝我搖搖頭,很遺憾的表示沒有辦法。
這是怎麽回事?嚴婷為什麽會在這裏?我詢問著法醫,法醫茫然的搖搖頭,我這才想起法醫並不認識嚴婷,於是我把嚴婷的事情告訴了法醫。
她擁有這種通訊器,並且可以使用,老兵,我可以確定,這個嚴婷應該和都市有一定的關係,那麽她出現在這裏就不足為奇了。
我有點不清楚了,搞不明白,為什麽原本針對於王劍那個組織的戰鬥現在會變成這樣,望著外麵依然在呼嘯的暴風雪,此時此刻,我也隻能靜靜的等待,等待著這場暴風雪的過去,那個時候,應該就是一切結束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