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鳳篁嶺上,三國時東吳曾來這裏求雨,龍井因此而得名。北宋時,高僧辯才居住此地,為方便客來客往,整治山林,開通山道,龍井一帶方才旺盛起來。辯才好客,每有客來,喜奉一杯自植的香茗待客,龍井茶漸漸有了名氣。是以每年清明前後,穀雨時節,茶農采茶、炒茶,茶香飄溢。大文豪蘇東坡也曾讚道“白雲峰下兩旗新,膩綠長鮮穀雨春”。可見龍井茶在當時的受歡迎程度。、

文嘯天見桌上的龍井茶扁平光滑挺直,色澤嫩綠光潤,香氣鮮嫩清高,滋味鮮爽甘醇,葉底細嫩呈朵,顯然是上上之品,匯茶之色、香、味、形“四絕”於一身。

文嘯天心想:這些人明顯不懂茶道,像他們這樣,大口大口似狼吞虎咽,怎能品出一點味道?他自幼長於文家這等豪門,對於品茶之道也是頗通一二,自然知道上乘龍井要運用“抓、抖、搭、拓、捺、推、扣、甩、磨、壓”等十大手法,經過許多繁複的步驟才可製成。想不到這些人竟然如此暴殄天物。氣憤之極,忽然想起自己身世,不由得氣憤之情漸消。哎,我家破人亡,哪裏有心情品茶呢?

卻隻見這些人個個身材魁梧,身強力壯,有幾個太陽穴高高凸起,眼睛深陷,顯是外家高手。他心中尋思:為什麽杭州城中來了這麽多武林中人。他撿起一塊煤灰,塗在臉上,本來俊秀的麵容變成黑糊糊的一片,他心想:就是媽媽在此,也別想認出我來。

文嘯天百無聊賴,便靜靜聽那幾人說話,忽然聽到一人說起當年文劍和大俠,文嘯天不由得心中一動,又聽另一人說道:“文大俠英雄一世,誰知卻是死的不明不白。”先一人道:“是啊,江湖上雖有傳言說文劍和大俠之死和雁**派的劉大俠有關,但是劉大俠行事向來俠義,怎能……”這時候,忽然一人咳嗽一聲道:“我們行走江湖,千萬不可胡亂說話。”前麵兩人卻都是神情一肅,閉上了嘴巴。幾人之後再行閑扯,卻盡是說些不相幹的話語,盡管文嘯天豎起耳朵傾聽,但是這些人都是久曆江湖之人,自然不會在說話之間透露出什麽關鍵信息,文嘯天即使聽得再認真也是枉然。

他聽了一陣,卻也聽不出什麽門道。再加上他年紀還小,玩心很重,心想:還是趕快去遊西湖吧!

他沿著路途來到湖邊,西湖煙波浩淼,碧綠的水波望不到頭,不禁想起了那首“水光瀲灩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

西湖,像一個美貌女子,慢慢揭開神秘的麵紗!

他心想,既能看到如此美景,此生足矣。但轉念想起父母雙亡,尤其是母親的慘死,縈繞在他心頭,始終揮之不去。眼淚不由得落了下來。不巧的是,這時雨也下了起來,稀稀落落的,打在他的身上,身上的土轉瞬間就變成了黑糊糊的泥巴。可他卻一點也不知道

,淚水和雨水混雜在一起,順著臉龐流了下來,把衣襟都弄濕了一大片。

西湖,是一首詩,一首自然寫成的詩;

西湖,是一幅畫,一副鬼斧神工畫成的畫卷;

西湖,是一杯茶,飄散著天地之間的靈氣。

柳枝低垂下來,拂動水花,波浪輕拂岸邊,像母親撫摸著頑皮的孩子的腦袋。文嘯天望著這美景,不由得癡了。

就這樣,他呆呆地看著波浪,站了一天,直到天黑,才知道該回去了。隻是他渾身是泥,傷口疼痛不已,走了沒幾步,就倒在了地上,再也沒有力氣動彈了。

也不知過了幾天,他一掙開眼睛,肚子餓得厲害,不禁大聲叫道:“吃的!我要吃的!”

隻聽遠處“撲哧”一聲笑聲,悅耳動聽,竟似是瑤台仙音一般,原來是幾個少女走了過來。杭州山清水秀,在這裏居住的少女自然也是沾染了天地靈秀之氣,個個生的如花似玉了。

那一聲笑卻是那般動人心魄,如玉器碰撞一般清脆,文嘯天本來無力的身子忽然有了一股力量。這美麗,天生就讓人心醉!

他想看看那少女的容顏,可是渾身上下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覺得眼前好像蒙著一層薄霧,什麽也看不清楚。

忽然隻聽“啪嗒”一聲,一滴雨水滴在他的身上,原來是多雨的西湖又下雨了。他已經躺在雨中許久了,全身都濕透了,此刻才覺得渾身寒冷刺骨,如墜冰窖。

他用力抬起頭來,但見其中一個白衣少女走到包子鋪旁,買了一籠包子,端了過來。她腳步輕盈,好像仙女踩著雲朵翩翩而來,腰肢微動,更是於飄然出塵之中更帶了幾分嫵媚,令人心中一**。雨水打在文嘯天臉上,他眼前更是一片模糊,卻更覺得她容顏如畫。心中隻想:我是死了麽,怎麽能看見如此仙女一般的人物?

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從那少女如蔥般潔白的手中把包子一把抓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他一麵吃,一麵抬頭打量那少女,隻覺她麵容清秀絕倫,似乎隻有這西湖邊上的美景,才配得上她。她一雙大眼睛水靈靈的如同西湖的湖水一般清澈透明,眉毛如畫。那少女見他如此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由得臉上一紅,轉過身子,就在其他幾個少女的調笑中走遠了。

她那紅紅的臉龐,卻如晶瑩剔透的冰中泛著的一抹光輝,令人即使為之不顧一切也心甘情願。

文嘯天望著她俏麗的背影,好想好想站起身來追上前去,隻是和人家素不相識,追上前去總是不好,隻好作罷。他吃著包子,隻覺包子上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想是那個少女身上的香味,他吃完包子,竟把那包子的籠子塞進了自己懷裏。心中從此刻下了這個美麗的影子,竟然感覺渾身輕飄飄的。他有生以來,從未有如此快活感覺。

文嘯天吃飽喝足之後,繼續前行,心想:反正自己已成了孤兒,再加上黃玉梅的四處追殺,不知何時就腦袋落地。不如趁現在頭顱還在自己脖子上時好好遊曆一番,就算做了鬼也是個快活鬼。想到此處,不由得嗤笑出聲。他天性豁達,即使舉目無親,一個人孤零零地流落江湖,仍是能過得快活,自得其樂。

他走在街上,鼻邊卻仍然回味著那少女身上的幽香。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那少女絕世的容顏……

“天兒……”迷迷糊糊中聽到她呼喚著自己的名字,好像在召喚自己一般。

身不由己,撲向前去……

忽然之間,隻聽“砰”地一聲,文嘯天順著牆壁倒了下來。

原來他撞在了一堵牆上。

文嘯天本來迷迷糊糊的腦子被這一撞,清醒了許多。他揉了揉頭,站了起來,略微斂了斂心神,向前繼續走去。

他隨著人群東看看西看看,他身無分文,走在大街上不知所措。忽看那邊人群一陣混亂,路人大都四散奔逃,大呼不已,模樣狼狽之極。文嘯天心想:難道是老虎獅子之類的猛獸?

文嘯天自幼習武,再加上年紀不大,好奇心強,竟逆著人流而上,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一隻猛獸。

卻見迎麵駛來一輛馬車,車上裝飾華貴,文嘯天心想:就是皇帝的龍轎,也沒有如此氣派,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隻見馬車兩旁有一群十三四歲的孩子開道,見誰躲得稍稍慢了一些,就持棒一番痛打,所以人們都四散奔逃。

文嘯天不由得心生厭惡,一股衝上去打抱不平的欲望從心中油然而生,他藏身在街的拐角處,準備伺機出手,打抱不平。

此時,一位滿頭銀發,估摸年紀沒有七十也有六十的老漢避得稍稍慢了一些,那高個少年大聲喝道:“你做死!”說著掄起手腕粗的棍棒,就向老漢打去。眼看那瘦弱的老漢就要被打倒在地,慘不忍睹,忽然房上落下一塊石子,“啪”的一聲,就把棍棒打開了。

那高個少年看似身強力壯,但在這一塊突如其來的石子麵前卻顯得那樣脆弱,一下子就摔了個倒栽蔥。那高個少年哪裏那麽容易罷休,他捂著摔青了的鼻子,大聲罵了起來。

“停車。”車中一個聲音冷冷地道。這個聲音雖然幼稚,但卻是說不出來的霸道,讓人不敢違抗。

馬車停下,車中走出一個少年,約摸十二三歲年紀,相貌卻是俊朗,手拿一把折扇,似乎小小年紀,就開始附庸風雅。他朗聲道:“是哪位英雄?還請現身相見。”

從房上“蹭”地一聲,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滑了下來,他身輕如燕,說話之間已然從房上飛了下來,站在了地上,先施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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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