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母陣
顏暄恍然，怪不得同樣是上古傳送陣，卻覺得這個法陣比那個小了許多。符文也沒有那個複雜，不過此法陣靈場，雖是子陣，且經過千百萬年，還有這樣淡淡靈力，真是造化奇物。
殷繁城點了點頭道：“這東西已經不能用了，為佛修所造，上麵符文皆是梵語，我們要破解出來，方能得知母陣方位。”
阮妙妙嘟嘴道：“這裏又沒有佛修。”
黑羽道：“公子，我看不如破掉，子陣毀滅之時，母陣必會有共鳴，到時候或許有蛛絲馬跡。”
殷繁城皺眉道：“不可，母陣或許在數千裏之外，你我神識尚無法企及。”
聽著他們商討，顏暄已眯著眼前去法陣麵前站定，她緊緊盯著上麵的符文，久久不語。殷繁城看她神色，也站在一旁，好奇的看著她。
阮妙妙見顏暄如此模樣，以為她要賣弄。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此時的顏暄正處於神遊入定，她內視丹田，見小金佛抱著金丹仍在睡覺，不由無奈，這神秀也是大法師了，雖然現在隻是一縷神識，可也太貪睡了點。
她將他喚醒，小金佛眨巴幾下大眼睛，睡眼惺忪，不高興道：“吵我做什麽。”
顏暄無奈：“大通禪師，您傳承給了我，卻隻知道睡覺，我都大難臨頭了。”
小金佛撇嘴道：“我跟神秀已沒有關係，勿要混為一談。”
顏暄隻得道：“那叫您什麽？”
小金佛推著下巴，似乎也在思考，喃喃低語道：“現在我是誰呢？”
顏暄不由自主接口：“既然大通禪師已經修成真佛，您是他一縷神識，不如叫小神秀吧。”
小金佛勃然大怒：“你這女娃恁得沒有眼力，他是真佛，我就不是了？小神秀沒得比他低了一級，不行。”
顏暄笑道：“出家人講究嗔怒皆虛妄，大師何必大動肝火。”
小金佛白了她一眼：“既然皆是虛妄，我又何曾嗔怒了？”
顏暄無語，知道跟他比鬥佛機毫無勝算，索性不再搭理。
小金佛眼珠一轉，打了個哈欠道：“往南兩千裏，就是那母陣了，去罷。梵語傳承我會烙印在你識海，以後這種蠢問題不要來打擾我了。”說著又抱著金丹呼呼睡去。
顏暄目瞪口呆，怎麽說也是真佛神識，之前還老氣橫秋，怎麽突然這樣孩子氣？難道也如萬物初生，神識有了自己的意識，成為一種異生靈物，隻是此靈物尚在幼年？她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管它。
殷繁城一直盯著她，隻見顏暄眼眸中閃過一絲金色佛光，然後方回過神來，暗自奇怪。
顏暄剛從神遊入定中醒來，便看到殷繁城笑吟吟望著她，心下一驚，裝作不在意：“我在大明島這些年月，涉及過一些梵語，剛剛仔細看了，母陣似乎在南麵。”
阮妙妙不屑道：“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待看到殷繁城看過去的目光，又忙住口。
殷繁城笑道：“既然夫人這麽說，我們往南麵尋一尋。”
他頗為感興趣的看了顏暄一眼，已經轉身祭出法器往南麵去了。眾人跟在其後。
一千裏後，還不見母陣蹤跡，阮妙妙又要抱怨，看了一眼和顏暄並肩齊飛的殷繁城，又把話咽了回去。
黑羽暗鴉等人自然不會多嘴。殷繁城似乎頗為信任顏暄，隻往南行，並不出言相詢。
又一千裏，隻見海麵上一個極大的漩渦。四周的靈場極強，空間波動不已，阮妙妙有些站立不穩，趕忙上前揪住殷繁城的袖口。
顏暄道：“就是這裏了。”
殷繁城望著那個巨大漩渦，勾起嘴角笑道：“原來是個水傳送。”
黑羽已做禮道：“公子稍待，我前去查探一番。”
殷繁城點了點頭。
待他歸來，稟明並未發現異常。眾人便開始往漩渦中心飛去，水傳送借助潮汐之力，形成永不衰敗的靈場，不需要填入靈幣。漩渦中心都有數丈之大，將一切引入不知何處的深海。看著頗為駭人。
暗鴉行禮道：“公子，我第一個進吧。”
殷繁城卻擺手道：“你們三人剛剛跟蕭灼鬥法受了傷，這裏億萬距離傳送，對靈體損傷極大。”
他說著在水裏布了個小型的隔水結界道：“你們過來，我幫你們療傷。”
三人忙推辭：“此番回去，怕大公子的人守在外麵，公子還是不要過多損耗。”
殷繁城笑了笑：“我自己的事情心裏有數，過來吧。”
三人這才尊聲道：“多謝公子。”
顏暄見他們雖然帶著麵具，語氣裏卻有幾分感激，她皺眉望著殷繁城的背影，心中複雜。這個人雖然心機難猜，卻是個難得的好主子。嘖，不過也興許隻是小恩小惠，為了讓他們更加賣命而已。
顏暄挑了挑眉。見殷繁城這次的隔水結界竟然神識無法窺探，知他不願讓人打擾。便也在不遠處布了個小結界，在裏麵打坐養神。
顏暄讀著小金佛給的梵語傳承，想看看有什麽收獲。隻是如她所料一般，晦澀無比，她讀了幾個時辰，依舊摸不著頭腦，想去問那小金佛，見他睡得正香，隻得作罷。
沉思片刻，便拿出之前去找晏柯取劍之時，向他買的一套六階飛刀。那是十二柄綠色柳葉刀，因為形似魚鱗，名喚“碧鱗”。她又拿出慧音師太贈送的那本《千葉拈花》秘籍，結合磁水之力開始練習。
三日後，顏暄神念一動，察覺到海麵上有些異動，便從結界裏出來，看到殷繁城等人已經站在水傳送陣旁。
暗鴉三人的身體也都恢複，沒想到這麽快。她望向殷繁城，實在難以想象，他一個融合期的修士，如何能為元嬰大圓滿時期的大修療傷的。
不管個中原因為何，他一定是隱藏了修為。顏暄皺了皺眉。
殷繁城見到她，笑著招了招手：“阿暄，這邊。”
顏暄走了過去。
眾人都已到齊，開始往向漩渦深處飛去。
巨大的水聲在緊貼耳側，隻覺得頭痛欲裂。各種靈場風暴襲來，靈體被撕扯的幾乎要破損。
顏暄正覺得難以忍受，右手卻忽而被牢牢握住，在如此劇烈的靈場波動裏，帶著一絲厚重的溫暖，即使颶風和海潮此起彼伏，也未曾鬆開一分。
她心中升出一陣奇異的感覺，還未細想，又被突然而至的空間壓力給擊暈，陷入無盡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