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著不動,曆來和這女人對話的都是零秋水,更何況此時此刻,她更加不會搭理。

門外的叩門聲更急,那銀娘似要將門叩碎一般,叫的更是淒慌“是媽媽呀。你先開開門,開開門啊。怎麽能讓貴客久等。女兒你這……”正說的著急上火,聲音卻忽然停了,隨即,便聽腳步輕響,有人下樓而去。

而門外,自然還是有人的,待那銀娘一走,門外人就激動地輕喊“你,你開開門,就隻有我一人了,讓我看一眼便好。”

白韶卿一動不動,目光始終停在劍上,那人拍了一會,沒見動靜,聲音中已經漸顯焦燥,再拍片刻,忽然停了,與此同時,隻聽門“卡砰”一聲,竟被外麵的人一掌拍開,門拴斷為兩截落在地上,隨之幾條人影一晃而入,見到白韶卿呆坐在妝台前,又都同時止步。

紀綾叫了半天不開,不由得急怒起來,他是太子,曆來無人敢違抗,自然更不把這洛水閣放在眼裏,一個示意,手下人便上前將門拍了開去。他緊跟著他們湧了進來,看到她靜坐在妝台前那俏生生的背影,頓時又是歡喜又是心軟,忙揮一揮手,幾個大漢立刻轉身退出,反手將那沒有門栓的門再帶上。

“是……是你麽?向,向姑娘!”紀綾看著鏡中的人,慢慢上前,一時間竟覺全身控製不住地打顫“我是紀國太子呀,你可還認得我麽?那時,我們有過一麵之緣……我還,曾經請向姑娘來紀國作客呢。你還記得麽?”一邊說一邊慢慢靠近,隻是目光帶到她手側的一雙長劍,未免有些膽寒。

他走了幾步,看她全無動靜,不由得停了下來,此時離的近了,自鏡中看到那張麵容,雖有一半掩在薄紗之下,可是單憑那雙眼睛,便已讓他有些心神恍惚,是她,果然是她。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向姑娘,你不是在秦國麽?秦國半年前還傳來你病逝之訊,向姑娘,你可知當時聽到那消息,我……我真想跟了姑娘去算了。”靠的越近,她的麵容便越清晰,長窗那邊夜風帶著窗幔緩緩飛**,似有一股輕香迎麵而來,更使得他熱情洋溢,已經全然忘卻了那把劍的存在,眼前滿滿的,皆是她的容貌。

“自從在向山見過姑娘,我,我便驚為天人,至那日方才明白,這二十年,竟是活的如此荒唐,愣是將石頭當成了美玉珍藏……竟沒想這世上,還有姑娘!”他一邊忘情訴說一邊癡癡看著鏡子裏的人,很快就走到了她身後,呆呆站了片刻,忽然自後而上,伏身將她緊緊圈在懷中。

懷中的人身軀明顯一僵,卻沒有著力掙紮,他又驚又喜,觸鼻全是清香入骨,更是心神皆**,不由得便去伸手將她的麵紗拉下,一室暖香柔亮下,鏡中清楚見到懷中之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向氏聖女,一時間竟是疑在夢中。

“真的,是你!”他的喉間發出一聲嘶啞地呻吟,軟香懷抱,哪裏還控製的住,雙手緊緊收攏,便朝著她的頸上深深吻下,一觸之下,隻覺柔滑如絲,頓時熱情如沸,滾燙地雙唇在每一個停留之處深深吸吮,並且漸漸沿著細巧地頸部向下,朝領口處探入。

白韶卿僵坐著一動不動,這陌生男子的每一點觸到,都使得她有伸手撥劍的衝動,可是她眼眸一閃,卻強自按捺住了,不僅如此,濃密地長睫還緩緩垂落,蓋住了她的眼睛,她閉著眼睛,身子向後靠去,與紀綾貼的更緊,並自鼻息中發出輕輕一聲悶哼——宛如,享受。

也就在這時,敞開地窗框外忽然湧起一團狂風,掀地窗幔咧咧作響,白韶卿隻覺右臂被人猛地一抓,身軀不由自主一晃,她動彈之時,屋裏的燭光忽然全滅,隻是極為快速的一刹那,光亮再起時,白韶卿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那紀太子的懷抱。而耳邊,那紀太子的**竟然還在繼續,白韶卿忍不住順著聲音轉開頭去,卻見那太子竟和方才全無變化般地緊緊抱著懷中的女子,那女子身著和她一模一樣的服飾,就連麵容也極為相似,此時正閉著眼睛靠在他懷中,隨著他的雙手漸漸遊入衣襟而微微顫抖,呻吟不絕,一幅活色活現地春香圖,就在眼前。

白韶卿驀然一驚,轉過臉時,才見拉著自己的是一個黑衣人,不待她說話,這黑衣人已經一把拉起她來,朝長窗掠了出去。

跟著他掠出的一刹那她還擔心露了痕跡,隻是這心思才隻一動,便見那人已經朝著不遠處的另一座閣樓的二樓**去。二人穩穩站在樓道上,那人輕輕叩門,裏麵有人聲音懶懶“進來。”

那人自己卻不邁步,隻是伸手示意,白韶卿到此時候,片刻間的驚詫慌亂都已安然,她深深吸了口氣,朝裏走了進去。

這邊正是為了聽她的琴聲,銀娘開辟的高價雅座,裏麵擺設和她那邊完全相同,隻是房間略小,左近之後,便是一個西北相連的正房。迎麵一排長窗,此時窗扇全開,一個男子正盤坐在麵前的長榻上。他的長發未挽,直直地垂落下來,散如黑霧,夜風輕輕拂動,又如黑蛇亂舞。黑色綴銀絲地四襟袍,袖闊肩寬,領口微立,襯的他的肌膚分外蒼白。他眼睛閉著,眼線極長,眼尾上挑,臉形比月重錦略方,嘴唇比秦嘲風稍厚。一眼望去,即不似月重錦般俊逸出眾,也不似秦嘲風英氣勃發,而且他雖然臉上看不到半分皺紋,可神態間卻依舊可分辨出此人應在三十上下。可是這個人,卻讓人麵對他時,憑生一股不安地壓迫之感。

他此時正閉目端坐,白韶卿定定打量他,他也毫不動彈。二人一時皆是無聲,隻有夜風偶爾撞擊一旁的垂簾,發出輕脆地碰擊聲。

白韶卿看他不動,便轉開視線,四下打量一番,本來意料中的零秋水並不在屋裏,這裏隻有他們二人。她沉思著,目光隨意帶過,順著長窗一側,竟赫然竟見自己剛剛飛出的閣樓裏,窗幔不知何時已經掀起,這個位置,可以清楚看見,二個白花花的身軀,正翻滾在窗旁地毯上劇烈糾纏。

白韶卿被眼前所見驚的呆了,愣了一愣才驀然轉回頭來時,臉色已經紫漲,垂頭握緊雙拳,渾身已是顫抖不止。

就在此時,一個陌生地聲音緩緩響起:“方才不是還很享受麽?”嗓音低沉,在屋裏徘徊不絕,似有回音般地凝重。

她凜然一怔,抬起頭來,便見眼前這男子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地雙瞳,透著邪魅地光芒,此刻正定定注視著她“為什麽又發起抖來了?方才不是很會享受的模樣兒嗎?還是忽然害怕了?沒錯,這紀國太子這一生都會認定此時與他顛,鸞,倒,鳳之人,正是你,我的向山聖女。”

白韶卿又怒又恨,抖得說不出話來,這人看到她這模樣倒似開懷,笑道:“畢竟未經世事,以為你那點小把戲就能瞞得過我麽?若不是我忽然想到你還能派更大用場,不管你是閉目佯裝還是真的呻吟出聲,我樂得在此看個熱鬧,何必管你。”他語氣淡淡,神色間滿是戲謔“你又欠我一次,你可要記得才好,我的,卿兒。”

“你究竟是誰?”白韶卿努力克製,瞪著他問。

“我是誰?”這男子微微歪了歪頭,作勢回想了一下,笑道:“我也不知我是誰。”

“那你用意何在?別跟我說你不記得!”白韶卿忍不住低聲沉聲咆哮。

那男子向後靠去,懶洋洋地支起一手來搭在窗台上,左手地指尖輕輕撫摸長眉,笑道:“我的用意,你難道不知?我的聖女,我的天顏,我的韶卿,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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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鸞,倒,鳳============這個成語不加標點發不上來。。。。。。。。。所以我和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