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重壓由此而生,他愈發使力朝她迫近,用雙腿抵住她的雙腿不能動彈,用胸膛腹部緊緊壓住她,白韶卿全身使不出半分力量,而他的身體卻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這更是令她又恨又怕,她已經沒有位置可以縮藏,卻還是竭力閃躲,而這種扭躲,卻更加刺激了他。

他的手自她腰部開始向上移動,她身上所穿的還是銀娘為她準備的舞裝,最是輕盈飄渺地南錦綾,此時在他指下,簡直比薄紙還不如,他指尖輕輕一勾,耳聽得輕絲撕裂之聲,白韶卿隻覺肝膽寸裂,隨即身上一冷,連貼身的衫裙也毀在了他的手下,如紙屑般落在地上。

他的手先隻是輕輕觸貼,觸到之後便不舍離開,他的手掌每撫過一寸,白韶卿便覺身子顫抖一分,很快,他觸到了她的柔軟,更是再不願放開,輕輕揉捏的同時,他的唇終於移離她的腫脹地紅唇,順著她的細頸向下,緩緩移至胸口。

她此時雖已掙地精疲力竭,可雙唇眼睛一得自由,顧不得其它,她環首就朝身邊望去,希望能抓住什麽花瓶器具,將他的頭打成兩半。可她此時被抵在正是一麵空牆,最近的花架,也在一丈開外,她感覺末日的到來,絕望之淚溢上雙眼,今日無論如何已是在劫難逃,她緊緊咬住腫的發痛的嘴唇,讓自己不哭出聲來,可淚水還是緩緩劃落下來。

他身上的黑袍不知何時已被他甩在了一邊,此時衣襟全開,滾燙地身體如鐵石般將她雪白的肌膚摩擦地幾乎都變做了粉色,柔軟的觸感如導火線般,一觸即發,他恨不得將她鑲進自己的身體裏。身體的欲,望勃張到了極至,他忽然雙手執在她腰間,將她用力往上一提,她驚呼聲中,身子被他抬起,而他此時正低著頭含,住她的胸部,她根本沒有時間去想,因為抬起的瞬間,雙臂亦得自由,就在這電光火時之間,她手肘彎曲,對準他的頂門百匯穴狠狠戳落,他的身體一頓,猛然顫動了一下,所有動作在這一刻忽然靜止,短短地一瞬過後,他連同她,“砰”地一聲,狠狠地砸在地上。

這動靜實在太大,門外立刻有人壓聲道:“主子”,白韶卿來不及起身,已經開口大叫,聲嘶力竭,帶著哭音“你放開我,你這畜生,你放開……救命!”聽到她的哭喊,門外頓時消了聲息。

白韶卿嘴裏依舊哼哼哈哈,隻是身體的顫抖毫不作假,她的手抖的更是厲害,扯過地上他那件黑袍,將自己整個包住。她轉過身去,看他側翻在一旁,雙眼緊閉。

隻看了一眼,沒有任何猶豫的,她翻身便去尋找利器,隻要一把短劍,一支匕首,她就能了結了他,為了自己,也為了,所有的人。

可是偏偏她翻過整個長榻和他的衣服,都是一無所獲,而他和她一樣,竟都沒帶發簪,眼見時間過去,再留下來,難道要等他醒來不成?白韶卿咬了咬牙,隻得將一邊的腰帶拾起緊緊束在腰間,整個人縮在黑袍中,朝著方才可以窺見隔壁那紀太子的扇口處一個倒掛金勾吊了上去。這邊為了方便他們的這位變態主子欣賞,肯定無人監視在側,這是她的判斷,也是她此生有過的,最大的賭局。

好在,她贏了。

角樓這一側果然空無一人,夜風吹拂,她整個人粘附在閣樓的角柱上緩緩滑下,此時夜色已深,洛水閣一片靡靡之音,浪聲豔語不絕,自然也沒有人注意,在這一邊,有個幾乎融化在黑夜中的黑色身影溜下樓去,隨著一邊的牆角沿牆而走,不過日,翻過圍牆,再過一回,隔了一個院子的另一麵牆壁又見這黑影翻過,如此這般,這人終於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次日,紀國的京都發生了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其一:紀太子喜得新寵,而這位新寵雖被他藏於深宮身份成迷,卻依舊有流言與世,此女竟是四國一度爭相求請的向山聖女,此番竟與太子意外相逢,被太子真情所感,以身相許。太子自得此女,殿前坊間,皆再也不見他的蹤跡,終日癡纏與後宮,任憑紀王群臣怎樣勸誡,也不離開,迷戀程度,已近癡狂。

其二:紀國紅極一時地洛水閣,竟然在一夜之間,慘遭血洗。富麗榮華,鶯歌燕舞,轉眼成空。就在那紅遍天的映天紅劍舞之夜,進入洛水閣的人無一幸免,從嫖客妓女到老,鴇龜公,整個閣內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可是與洛水閣隻一牆之隔的布帛店老板,卻連一聲慘呼也沒有聽到。次日早起開門時,根本不知身邊的紅館已經變成了一座死墳。

天子腳下竟然發生如此惡劣的事件,紀王,震怒,百官驚恐,立刻封館徹查,全城宵靜,經查,洛水閣內所有死者,皆是胸部一刀至命,刀自胸口刺進,斜切肺部,再達心髒,刀口極窄,力度極準,中創者根本就是在覺察的同時便即死亡,而且下手者絕非一兩人,因是多人同時迅速行動,因此比鄰而居的幾戶人家都沒聽到任何動靜。而閣內金銀,一文不少,即非求財,便是仇殺,可是能做到如此幹淨利落,究竟是個什麽組織?守衛森嚴地京城自由來去,近百條人命,轉瞬即失,而且全無蹤跡可尋,實在讓人為之膽寒,主查此案的九門衙史刑案官員麵無人色地追查半月,依舊茫然,全無頭緒。

這兩件事在京城沸騰之後,即刻向周邊發散,百姓是最好的消息傳播者,走卒商販,說書賣藝者,皆將這二事編成兩個故事,說者口沫橫飛,聽者驚心動魄,而洛水閣之事,實在是人命太多,何況是在京城血殺,那膽子那本事都大到沒邊啦!這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相比之下,紀太子得償所願喜得美人的風流事,亦顯地無足輕重了。

當然,這隻是對百姓而言。

消息如生了翅膀一般,憑風飛掠。不日,傳至三國。

楚勝聞訊,頓時勃然大怒,禦案酒盅,散了一地,整個皇宮,縱深百裏,都可聽見他咆哮之聲,宮外的俑道上,楚夙由醫官引領,埋頭疾走,朝著宮內而去,他的臉,被身前的兩盞風燈映照的忽明忽暗,尢似,鬼魄。

秦國,不放心地群臣終於散去,嚴林在正殿外徘徊,已經不知走了多少個來回,殿內始終沉寂,這靜到極至的安寧,反而讓他害怕。而在遙遙地石階之下,半掩宮牆後露出護國公的臉寵,他的眼神微凝,沉沉注視著宮殿的方向,嘴角忽然扭曲,帶出一絲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如今柏大力,不,應該稱之為木曆,任了月王的護軍之職,向天顏也改名換姓,自稱顏天,帶著柏源在京城住下,開了個小小的醫館,日子過的倒是平靜安寧。今日聽到這消息,慌不迭地便來尋他,好說歹說的求著宮門的護軍傳信,又等了半晌,才得出消息,他根本走不開,不是走不開,而是,不敢在此時離開月王半步。

顏天靜靜凝立,望著深深宮闕,臉上閃過一抹疼痛。

真的是你嗎?韶卿。究竟,是怎麽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