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放肆!”秦雪見無人敢上前,咬牙喝到:“本宮是皇上的救命恩人,你不過是罪臣之女,竟還有臉自詡皇後?等皇上登基之後,必定廢掉你這賤人!”

祿雅並不是想跟她來吵架的,她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說道:“祿山死了。”

秦雪一愣,倒不是因為祿山死了而差異,而是不知道她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

“你在丞相府裏長大,多少也算是丞相府裏出來的人...常公公帶走了祿山的屍體,本宮想給祿山入土為安。”

祿雅冷冷的看著秦雪,說道:“若你還有些良知的,就把屍體要回來!”

告訴眾人自己依然是皇後,這是祿雅第一個目的。

奪回祿山的屍體,是第二個目的。

她不敢去見顧九天。

她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甚至再次行刺!

而秦雪也曾是丞相家的婢女,讓她去把屍體要回來,也算是合情合理。

“哈哈哈...”秦雪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笑聲之中滿是諷刺。

“原來這就是你找我的目的,怎的?祿山死了,你連去找顧九天要屍體的勇氣也沒有嗎?”秦雪滿臉的嘲諷,說道:“也是,畢竟是廢後,更是背叛了顧九天的女人,你若是去了也是自找苦吃,哈哈....”

秦雪的嘲笑深深刺痛了祿雅的耳膜,但是她卻強忍著情緒,一字一句的說道:“祿家曾對你有恩!而我要的不過是讓祿山入土為安而已!秦雪,你當真不念一點舊情?”

若是秦雪將祿山的屍體要回來...那麽祿雅並不想殺她。

這是她給秦雪的最後一次機會了。

但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珍惜機會的。

“想要本宮幫你?”秦雪眼中閃過一絲戲弄,“求本宮,本宮或許能將祿山的屍體弄回來!”

祿雅的臉色立刻變的極其冰冷。

麵對顧九天,她可以求,甚至可以是臣妾,低眉順眼。

但是在外人麵前,她是不折不扣的皇後!

“秦雪,你莫要太放肆了!”祿雅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就算現在是冬天,但是屍體畢竟是屍體,若是一個保存不好,就腐爛了....祿山丞相的屍體,就算是聖儒,也會生蛆蟲吧?“

秦雪說著,不留痕跡的看了那碗未喝完的湯藥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聯想到自己生父的屍體爬滿蛆蟲的模樣,祿雅悲痛無比!

她一定要讓祿山入土為安!

“我...求你!”祿雅咬著牙,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這些恥辱,這些恨意,她都記住了。

來日,必定百倍償還!

而秦雪,也必須要死!

看著祿雅地下的頭顱,秦雪冷笑著說道:“本宮聽說,在菜市口的時候,你有求於皇上,可是跪下磕頭磕了好久。那才是求人態度,祿雅,你也給本宮磕一個?哈哈...”

聽見秦雪放肆的大笑,祿雅心裏終於明白,從一開始秦雪就沒打算要讓祿山入土為安!一直都在戲弄自己!

秦雪終於是笑夠了,慢悠悠端起拿碗未喝完的湯藥,意味深長的問道:“祿雅,你可知道皇上為何要斬首祿山?”

祿雅此時恨不得立刻刺死秦雪!但是她不能這麽做,若是真的做了,顧九天必定會用祿家來要挾她!

見祿雅不回答,秦雪將湯藥一飲而盡,碗中露出了一塊肝髒。

那肝髒極大,不似家禽的肝,更不是豬肝,反而...像是人肝!

秦雪抹了抹嘴,一字一句的說道:“這世上,能解絕命毒的,唯有聖人肝髒!這聖儒不愧是博愛天下,肝髒熬起湯藥,竟如此美味!哈哈哈....”

轟隆隆!

祿雅頓時感覺天打五雷轟,整個人差點摔倒在地上!

絕命毒她聽說過,但是她根本沒接觸過!

而祿雅又想起顧九天曾指控自己對秦雪下毒,心裏騰起了一股不安的預感。

她麵色蒼白的看著秦雪碗中的肝髒,難道說...

“猜到了?”秦雪慢慢的用勺子挖起一勺肝髒,送入了嘴裏。猩紅的唇不斷的咀嚼著,說道:“皇上為了給本宮解毒,這才下令殺了祿山!跟本宮比起來,你祿雅什麽都不是!”

“我要殺了你!”祿雅再也忍不住,眼眶通紅的抽出了頭上簪子,狠狠朝秦雪刺去!

她從未對秦雪下過什麽毒,從未害過她!

秦雪背叛了自己不說,甚至還設下計謀讓顧九天殺了自己的父親,祿雅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隻想殺了秦雪!拉著她下去給自己的父親陪葬!

“你敢!”

就在祿雅即將要刺到秦雪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

“皇上萬歲,萬萬歲...”

而下一個瞬間,所有下人們都跪拜磕頭!

是顧九天來了!

他才一走進門,便看得到祿雅叫囂著要殺了秦雪,自然是暴怒無比!

這女人到底如何才能消停!

聽見顧九天的怒喝,祿雅眼中閃過一絲恨色,不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更是用力的朝秦雪的脖頸刺去!

“皇上救臣妾!”秦雪看著刺來的簪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料到了顧九天會來,所以故意激怒了祿雅。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祿雅居然是真的想要殺自己!

眼看著簪子就要刺到秦雪了,祿雅突然感覺眼前一花,下一個瞬間便被摟入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鬧夠了嗎?”

顧九天皺眉,聲音中卻沒多少怒意,甚至還有些心虛。

因為他看到了地上的碗,看到了碗中的肝。

祿雅身體僵硬了一下,猛地想要推開他!

“你放開我!”

她瘋了一樣的掙紮著,但是無論如何用力,顧九天始終禁錮著她!

“顧九天,你帶走我父親的屍首,竟是聽信了這賤人的謊話!我根本沒對她下毒!我恨你,我恨你!”祿雅咆哮著抬頭起來,顧九天這才看見,她早已淚流滿麵。

親眼看見祿山被斬頭顱的瞬間,祿雅以為最痛的心痛,不過如此了。

可是當她看著秦雪一口一口的吃著父親的肝髒,她這才體會到什麽叫真正的痛徹心扉!

“你怎麽能對我做出這種事啊?你怎麽可以啊顧九天!”祿雅嘶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