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很快解除全體噤聲, 大家紛紛出聲。
墨魚丸的娃娃音最有識別性，她笑嘻嘻地說：“丸子已經做好一切準備！隻等各位大大了！”
小叮當緊隨其後：“me too。”
路佳也出聲了：“那各位大大，我們現在約個時間, 到時候直接開錄？”
冷心蓮柔柔笑著：“看由心大大時間, 我都可以。”
無畏沒出聲了, 直接敲幾個字出來。
【無畏：就由心的時間。】
“那就暫定本周六晚上7點，如何？”由心此時似乎在戶外, 不斷有風灌入的聲音傳來。
【冷心蓮：好的。】
【無畏：OK。】
【墨魚丸：OK＋1。】
【小叮當：OK＋1。】
【水淼：行。】
唐柚趕忙也回了一個“OK”的手勢上去。
路佳笑得歡：“那就這麽定了, 感謝各位今晚抽時間上麥哈！大家都早點休息吧！”
話音一落，由心第一個發了一個“拜”，退出直播間, 其他人一個個退出去。
轉眼隻剩下水淼這個房主, 還有路佳與唐柚在線。
【水淼：柚子大大，可還有事？】
唐柚愣了一下，隻是沒反應過來他們退得那麽快, 趕忙回複。
【柚子：沒有。晚安。】
說完，她也立馬退出直播間。
感覺這一群人等一晚就隻為等由心一人, 好像大家都沒什麽怨言的樣子？
她也有一陣子沒與由心聯係了, 如此想著, 一點開Q。
由心的信息反倒先發過來。
【由心：睡了嗎？】
這人怎麽上來就問這個，不是剛剛都在直播間嗎？退出來不過一分鍾, 誰能秒睡？
唐柚撇撇嘴，窩到被子裏。
【柚子：準備了。】
對方秒回。
【由心：晚安，好夢。】
唐柚盯著這四個字, 有些無語, 單獨Q她, 就為了說聲“晚安”？
這什麽人啊？
不過, 她還是很有禮貌地回複“晚安”過去。
沒一會，宋祁軒的電話打了過來。
唐柚心頭一跳，猶豫要不要裝睡了，不接他的電話，身子總是比心誠實一點，手已經點開“接聽鍵”。
男人好聽的聲音散到風裏，通過話筒傳來：“睡了嗎？”
唐柚眉心跳了跳，本能地拿開手機，再三確認來電的是“宋”，她稍稍穩住氣息，輕聲應道：“還沒。”
“我今天出差了，趕不回江城。”
“這邊風有點大，你聽得清我說話嗎？”
耳邊呼呼聲不斷，他的聲音卻很清晰，唐柚點點頭，笑道：“聽得清。”
“那就好。”男人輕笑一聲，旁邊似乎還有人在說話，風太大，聽不太清在說什麽，隻知道有人在笑。
“不早了，早點休息，晚安，好夢。”
直到掛掉電話，唐柚還是懵的。
宋祁軒的聲音在腦海裏翻來覆去，如在耳畔，由心的信息就在眼前，一個一個在她眼前跳動。
“怎就這麽巧了？”唐柚一陣喃喃，懷疑是今天太累了，想得有點多。
隔天一早，剛出門，唐柚就察覺到對麵有一道目光投過來，她抬頭一看，腳步頓住。
“唐柚，早！”
晨風中，一股薄荷清香隱隱夾著須後水的味道，隨風彌漫開來。
“你……”唐柚眨眨眼，有些不確定地問：“住這？”
“對啊，上個禮拜剛搬過來。”林明輝看著她，緩緩地笑，“好巧。”
“嗬嗬……”唐柚不知說什麽好了，隻好道，“真的很巧。”
“上班嗎？我送你。”
唐柚剛要出聲婉拒，林明輝不疾不徐的聲音傳來：“這兩天修改了圖紙，剛好可以給你看看，不占用你上班的時間。”
“……”唐柚忍不住翻一下白眼，不就是沒得拒絕的意思嗎？
盡管不情願，可公事當前，確實不好拒絕。最終，她還是上了林明輝的車。
一路上，林明輝都在解釋修改的原因與修改的思路，唐柚發現這份文件標注得很仔細，有紅筆標注出修改的地方，藍筆寫明修改的原因與思路，幾乎與林明輝口述的一致。
唐柚心想，這份文件本來就是要給他們自己細看的吧？標注得那麽仔細，好像沒必要再口述一遍吧？
思及此，她默了默，目光繼續在文件上掃動，不過經過林明輝的口述，確實清晰很多。
“這些問題，我會匯報給領導，得到回複後，再與你聯係。”
“好的。”林明輝似乎就在等這一句，拿出手機，點開名片二維碼，“那就麻煩加一下好友，方便聯係。”
手機都推到跟前了，再拒絕好像也不太禮貌，早前林明輝留了名片，唐柚直接放辦公室的抽屜裏，想著日後有需要再找出來聯係。
掃碼加上之後，林明輝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嘴角一點點上揚，笑聲傳來：“日後多聯係，老同學。”
“好。”唐柚抿唇笑笑。
車子停在圖書館側門前，正門那邊正對著的國興大道在上班高峰期早就塞成一團了，林明輝看樣子很熟路況，繞了幾條小路，終於在八點四十五分到達側門處。
唐柚道聲謝，趕忙下車，迅速往裏走。
剛一進門，餘丹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目光掠過她，冷冷地看向掉頭離開的車。
“餘師姐早。”
餘丹眉毛一挑，目光落在唐柚手中的文件上，語氣不善：“什麽東西？”
“如你所見，文件。”唐柚微微一笑，餘丹有些氣急敗壞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了。
“什麽文件？”餘丹步步緊逼。
唐柚眉心微動，嘴角輕勾：“給領導看的，沒敢擅自打開。”
餘丹知道她是故意的，但偏偏反駁不了，冷哼一聲，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了。
早前主管人事的副館長特意交代過，女同誌們盡量不穿高跟鞋上班，圖書館需要保持安靜，這噠噠噠的聲音確實是噪音。
這位副館長一退休，不少愛美人士就開始穿起高跟鞋來，有時候還故意在門口重重地噠幾聲才走，生怕別人沒留意到似的。
唐柚就沒這種喜好了，她穿的大多是平底鞋，有時候會穿坡跟鞋，極少穿這種細跟的高跟鞋。她相對比較喜靜，不像某些人那麽希望吸引眾人目光，分分鍾都想成為人群焦點。
錢晶晶還是沒回來上班，小林一看到唐柚就激動得不行：“師姐，你來了！”
“嗯。”唐柚先把文件鎖進櫃子，放好東西，瞧著小林蠢蠢欲動的模樣，無奈一笑，“怎麽了？”
今天有幾個同事出外勤了，如果陳遠深不過來的話，今早這個辦公室裏就隻有她們兩個了，難怪小林那麽激動，剛在門口遠遠就看到唐柚走過來，想喊不敢喊，等到人進了辦公室，她才湊過來。
“已經百分百確定！昨天倒地的人就是錢晶晶的哥哥！”
唐柚聞言，呼吸一緊，目光沉了沉：“怎麽回事？”
小林看上去憋了一整晚，連忙跑到門口，朝外瞧幾眼，確認周圍沒人，立馬帶上門，然後跑回來，蹲在唐柚跟前，深深吸口氣，才道：“昨天我們過去的時候，醫院保安攔了不少記者在外。”
“錢晶晶當著我們的麵，質問她哥哥。”
“她哥剛醒沒多久，腦袋可能也是懵的，根本不知發生什麽事。”
“有派出所的同誌過來，做筆錄。我們回避了，錢晶晶本來不打算多說，可能吧……”
“就是想讓陳主任多關心她一點吧，就哭戚戚地說……她哥是被人推到在地受的傷，現在對方後台太強，她好怕受到生命威脅。”
“我呸！要是真受到生命威脅了，她還能好端端地在這裏和我們哭訴？笑死個人咯！”
這段話的信息量太大，唐柚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還有啊……”小林眼冒金光，繼續道，“好像她哥的血檢結果有問題，醫生單獨找她談話，陳主任不願逗留，所以我們就離開了。”
“師姐，你有沒有在聽我說呢？”小林瞧見唐柚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麽，好像都沒在聽她說話，不免有些氣憤。
“嗯。”唐柚心裏有些亂，一下子起身，甩下一句“我去洗手間”，然後迅速出門。
她一路往後走，直直來到後院花圃，掏出手機，立馬打給宋祁軒。
響了好久，直到快掛斷，宋祁軒才接起，聲音很低，還帶著一些鼻音：“喂？”
唐柚咯噔一下，看一眼時間，九點二十了，怎麽還在睡？
想起他昨晚說的“出差”，唐柚懊惱不已，抿緊唇，小小聲地問：“你還在睡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似乎在伸懶腰，笑聲隨即傳來：“沒，剛醒了。”
唐柚的心提了提，喉嚨好像被什麽塞住，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阿儂，怎麽了？”
“阿儂”二字，好像一隻手，攪得唐柚的胸腔震動，他低啞的聲音穩穩落入耳畔，她的心撲通直跳。
“誰……”唐柚臉頰發燙，雙眼瞪圓，想惱不敢惱，嗔怒道，“誰準你這麽喊的？”
“那喊……柚柚？”
他的嗓音又啞又溫柔，帶著商量的語氣，一瞬就擊中唐柚的心髒。
她連連吸幾口氣，捂住嘴，都不敢出聲。
宋祁軒聽著她的呼吸聲，笑了：“好，就喊柚柚了。”
“你！”唐柚捂臉，發現聲音有點大，立馬又閉嘴了。
“你不是在上班嗎？”宋祁軒有些意外，想到什麽，忽而一笑，“噢？原來是想我了……”
“沒有！”唐柚當即否認，臉卻更紅了，恨不得直接撲到花叢裏去，不想見人了！
“沒有啊……”男人好聽的聲音略顯遺憾，尾音拉長，緩緩道，“那我想你了，柚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