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濤所言不出杜衡意料。
他記得當初自己開天眼，就是房爺爺給他吃了一顆黑色藥丸。
“師兄是想我搜集這些藥材，然後幫何峰開天眼？”
“不，若這樣無需避開何峰。”
“師弟，師伯可有跟你說過有關天眼的事情？”
杜衡回憶道：“我記憶中隻有一句，天眼是人與生俱來，卻被紅塵蒙昧的本領。”
“這就是關鍵了！”
“之前我查過何峰資料，剛也當麵看了何峰，他紅塵沾染太多！”
杜衡聽懂了話裏意思。
“所以，師兄是說何峰沒法開天眼了？”
“反正我想不到辦法。”嶽濤搖頭。
“而且不止是從行為判斷，還有你若遇到開天眼可能性高的人，天眼會有所感應比如看見微弱靈光之類，我當時遇到青羽便是如此。”
“但對於何峰……”
嶽濤再次搖頭歎息。
“那天眼的事情就不告訴他了，我怕他知道了反而難過。”杜衡決定道。
正如美國女詩人艾米莉狄金森所言：如果從未見過光明，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有時候無知反而是一種幸福。
杜衡把自己想象成何峰，若他知道可以開天眼但自己卻沒了開天眼的可能，那他必然會因此而痛苦。
人生八苦。
“求不得”正是其中之一。
嶽濤本就如此打算。
但他的理由與杜衡不同。
“我調查的資料顯示，何峰不是壞人但也絕對談不上好人。”
“師弟你還年輕，把人性想得很美好。”
嶽濤眼中滿是滄桑回憶。
“你收徒何峰本就是話趕話的機緣巧合。”
“我擔心他若知道天眼存在，萬一鑽牛角尖以為我們故意不幫他開呢？”
“人活於世，最好不要去指望別人。指望越多，難免會有失望；失望越大，就生怨懟；怨懟一生，仇恨就起。”
杜衡聽著若有所思。
他感覺嶽濤似乎也是趁機教他道理。
都認真記下。
“用俗語概括就是‘升米恩鬥米仇’，這道理我不知道何峰是否明白，但我不想師弟你去賭！”
“永遠別考驗人性！”
“我明白。”
杜衡重重點頭。
“藥方也確實需要你搜集，我迄今為止也就集齊了一份給青羽用。你要是有緣得見其中某樣藥材，一定要盡量拿下！”
“這是當然。”
接著兩人又商量細節統一口徑。
杜衡還說了自己同樣有一麵【八卦鏡水】的事情。
“那就我倆各自看緣分，看能不能有那機緣，把五行八卦鏡都收集齊。但既然是送你的，你就先拿著。”
“那我先拿著。”
“還挺想知道集齊後會有什麽景象和功能。”杜衡對此非常好奇。
可嶽濤卻搖搖頭：“別抱太大期待，我師父曾經說過，科學大行其道，則其它至理名學如神鬼仙佛等必然因此式微，估計集齊也沒什麽大動靜。”
“我這些年四處遊訪，見過的大場麵非科學現象，屈指可數。”
“這些東西就隨緣，切勿強求。”
兩人隨後下樓。
青羽跟何峰正談笑風生。
他倆都不是悶葫蘆。
從天南談到天北，從兩性關係談到蘭斯國際動**……想找話題非常容易。
見杜衡兩人下樓。
因為杜衡跟嶽濤沒主動說上去談了啥，做徒弟的自然也頗有眼力見的，不會主動問。
共進午餐後。
回到酒店。
何峰就激動拉著杜衡手連連感謝。
“咋啦？你突然謝我幹嘛？”
“我邀請到青師兄做我家海外鑒定顧問了，而且青師兄還說可以幫我聯係國外拍賣行跟我家展開多方麵合作。”
“衡哥，拜你為師真是我打過的最英明的賭！”
“我給何家立了天功！”
沒等杜衡謙虛。
何峰就興奮地給他爸還有五叔何永良打電話。
“……情況就是這樣，現在我對何家就一個需求，打錢！”
“越多越好！”
“爸，五叔！我鄭重聲明，我這次要錢有非常正當理由！”
“沒我師父就不可能見到青先生，沒青先生就不可能有這合作機會，這必須感謝！還有我師伯嶽老先生，你倆要不要拉攏？”
“再加之我輩分最小，是不是於情於理，都該把師門長輩的吃喝用度全給包了？”
當然是！
那頭何家主跟何永良對視一眼，都興奮一拍大腿。
打錢！
必須立刻打錢！
本來讓何峰拜師隻是想拉攏杜衡，可誰成想，還能搞到拓展海外市場的巨大利益。
真尼瑪血賺！
杜衡對此沒有阻止，這是何家自己有關生意的決定，砸錢隻是為了更好的拉攏，他犯不著插手。
傍晚時分。
杜衡跟何峰又一次來找嶽濤兩人匯合。
曼德勒黑市每隔三五天就會集中搞一次大雜燴拍賣會，古董、翡翠毛料等各種有價值的物品都有賣。
今晚正好有一場。
中午嶽濤便跟杜衡約好共同參加。
“師兄，這個方向，好像不是去曼德勒黑市的方向？”
嶽濤解釋道：“這是去緬甸正規的波穀拍賣行。”
“能拿上這個拍賣會的拍品，雖然都源於黑市，其實已經被曼德勒黑市幕後掌控者抽成之後，通過各種渠道洗白。”
“在普通參與者眼裏，並不知道也通常不會關心這些拍品源自何處。”
“同樣的，他們也不知道拍品良莠不齊。與真正拍賣行相比，波穀拍賣行拍品的假貨率要高出許多。”
“這些你們知道就好，其它不用管也別對人說。”
本就不是多管閑事的性子。
又身在異國他鄉，杜衡自然點頭應是。
到達時。
拍賣會還有十多分鍾才開始，眾人在迎賓帶領下，坐到了前麵幾排專門劃分的VIP專區。
這是嶽濤早訂好的位置。
“呦，這不天字第一號舔狗何大少爺嗎？”
杜衡幾人剛坐下沒多久。
後麵一排就響起一道賤兮兮的男聲。
何峰第一時間回頭看去。
“汪俊龍？”
“你他麽嘴賤找抽？！”
看清何人後，何峰毫不猶豫立刻回懟。
也用不著猶豫。
何家跟汪家同樣都做古董生意，又都在江寧省城。
雖然何家主營拍賣行，但兩家還是難免會有古董生意上的衝突。
利益相關。
兩家人向來不對付。
同為繼承人，見麵不損對方兩句反而奇怪。
正懟著。
何峰又猛然想起啥的一拍腦袋，疑惑看著汪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