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開發倆樓盤,不是這個問題就是那個問題,一直拖著沒法開盤回籠資金。”
“這小孤山工業新區,我是響應建設家鄉號召,咬著牙貸款拿地開發,可建設一半又出這邪門事。這不能繼續動工的,我資金又被套牢了!”
“我苦啊!”
喬良籌說著說著眼眶都紅了。
“再拖下去,我資金鏈就要崩了!”
“我準備把這小孤山地皮轉賣,但兩次出人命的,沒人敢買!”
“好不容易有個大膽的,可吳金鵬這王八羔子,我在小孤山地區前後投入近三十個億!他隻肯給五億!真是生孩子沒屁眼,喪良心的缺德玩意……”
杜衡坐旁邊掏掏耳朵。
這持續三分鍾不帶重樣的國罵,他屬實是漲見識受教了。
“我不賣又不行,資金再這麽被套牢下去,我就得破產!雖然隻五億,但至少能填補眼下虧空。”
許光中隻能安慰拍拍喬良籌肩膀。
“天無絕人之路!更何況你還沒到絕路。那除了這吳金鵬,就沒別的買家了?”
喬良籌絕望苦笑。
“一個月連續兩次重大事故!這麽邪門的地!誰知道今年還會不會有第三次?誰知道明年還會不會同一時期再來兩次?”
“我現在是燙手山芋捧在手,我自己都覺得這節骨眼,吳金鵬敢買是真的勇士!”
杜衡本來隻聽著玩。
尋思這喬良籌隻有麵上光。
但聽到他說賣地。
再想到午飯前陳破那些話,他不由得心中一動。
舉杯朝喬良籌問道。
“喬叔,我想問一下,這個小孤山工業新區,規定除了工廠用地,還可以做其它用途嗎?”
喬良籌訴苦被杜衡打斷倒也沒惱。
碰杯後回答道:“當然不止辦廠,你看北區,除了建設廠房還有辦公樓……隻要不碰開發商業住宅的紅線,想建啥就建啥。隻是招標規劃裏是把這裏規劃成工業新區,希望能集中洛安市的工廠,打造出自成閉環生態的工業園。”
“要是最後真能打造成工業園,那這裏肯定隻能開廠,但這不剛開發半拉子就出事了嘛!”
“老許,我苦啊!”
“你說說我當時為了拿下這大項目,光投標書我前後修修改改就做了整半年!可現在這……老天爺欺人太甚!”
聽喬良籌解釋完。
杜衡跟陳破都頓時眼前一亮。
尤其杜衡心裏盤算。
正好這兩天一直在尋思著閑錢往哪投資,陳破又恰好看上這地方。
如果他把小孤山地區買下來。
南邊這塊劃出來給安保公司當野外訓練基地,其它地方就按照遠航公司原有的規劃繼續建設,省心又省力。
而且這是固定資產。
就算買下來將來發展不好虧損,也虧不到姥姥家去。
頂多是沒人來辦廠開公司虧個基礎建設費用,撐死能虧個幾億?
杜衡虧得起的。
若是下午能在小孤山湖發現並消除孫老頭所說的惡煞,解決小孤山邪門問題。
那這塊地完全可以拿下!
喬良籌這會已經訴苦完,正可憐巴巴拉著許光中的手懇求。
“老許!老同學!賣地這事你得幫我!”
“下午吳金鵬就要過來看地,你看你能否幫我說兩句?說馬上就能調查完,這裏很快就能解封繼續開發。這樣的話,我還能再提提價。”
許光中原本正安慰人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老喬,你這話我就當沒聽過!”
“你也是穿過這身衣服的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說話必須實事求是!今兒這飯也不用你請了,我倆對半AA!”
杜衡看老丈人嚴肅樣子。
心中一怵。
又仿佛回到了剛見老丈人的當天,慌得很!
但轉念一想。
人寶貝女兒都上我戶口本了,我慌個毛啊!
“爸,賬單我之前趁上洗手間已經到大堂結清了。你們二位都是長輩,當然得我這小輩付錢。”
許光中滿意朝杜衡點頭。
這女婿會來事!
喬良籌看著許光中冷臉,也不由得訥訥結巴:“老許你這、這,我就酒精上頭隨口一說,我能不懂規矩嗎?幹嘛還板起臉了?”
“那就當你剛剛都是醉話,繼續吃。”
兩人多年老交情,誰不知道誰?
許光中這麽說隻是不想因為才一兩句話就壞了交情,為人處世不能太過較真。
喬良籌期期艾艾點頭。
“吃,繼續吃。”
“小杜,今兒我請客哪能你掏錢,多少錢我現在轉給你。這高檔飯店一桌起碼三四萬,不能讓你破費!”
“不用的,喬叔,這點錢對我不算啥。”
喬良籌看杜衡逞強樣子。
不由得回想起自己辛酸的創業初期。
當時為了體麵請合作老板吃飯,也經常打腫臉充胖子出入大酒店,事後卻每次吃完都肉疼得不行。
所以杜衡這話他壓根不信。
“我知道這三四萬你肯定不缺,但平白花掉你也肯定心疼。”
“你喬叔我是從你這年紀走過來的,我知道年輕人創業不容易,每一分錢都恨不得掰成兩半花到刀刃上。到底多少錢,現在就轉你!”
杜衡自然還是拒絕。
“喬叔,我真不要。”
“相反的,我還想給喬叔你轉個幾十億。”
剛喬良籌說下午就帶人看地,讓杜衡有了緊迫感。
之前是想著解決小孤山邪門問題再買地。
可現在。
再等這塊地就是別人的了。
而他有這買地的實力,還正好現在近水樓台,那何不就先下手為強,現在直接把地拿下!
就算拿下後暫時解決不了小孤山邪門問題。
那總比錯失良機將來後悔強吧?
可喬良籌聽杜衡最後這話,卻好像聽天方夜譚的笑了。
“老許啊,你這女婿可真會開玩笑!”
“小杜,謝謝你安慰喬叔,你這意思是不是想幫我拉個幾十億投資挽救我資金鏈?”
“你好意我心領了,但你這年紀怎麽能認識大金主?”
“而且就算認識,你也拉不到幾十億!這商場爾虞我詐,可能你是聽誰說過什麽打包票的承諾,但我告訴你,碰到真金白銀,什麽承諾都是狗屁!”
“唉!”
喬良籌最後發出一聲意味複雜的辛酸長歎,其中似包含無盡感慨。
許光中卻麵色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