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楚渝懷不由得結舌。

杜衡和善微笑。

“楚二少爺,繼續比試吧,想解釋什麽的,不急!”

總得給大家夥留些聯想的空間。

“哦,對了,我後麵還開了兩個跟這裏類似的‘小玩笑’。可既然楚二少爺這麽生氣,那我先去取消了吧。”

“楚二少爺請放心,你想買的十件古玩,原來對應的什麽編號,接下來肯定不變!”

杜衡又特地點了一次。

本就有所聯想猜疑的吃瓜眾們,心裏疑竇自然更重了!

有聰明人已經想到。

這楚渝懷極大可能並不會鑒定,是因為提前知道高價值真品古玩的編號,才敢大言不慚跟真正的鑒定師杜衡比試。

可如果真是如此嚴重情況!

霍家它怎麽敢的?!!

這麽多大大小小勢力的人,這麽多貴客,你們卻搞內幕操作,把高價值真品賣給楚渝懷,把次品贗品留給我們?

你們霍家是以為自己高高淩駕於曲市所有勢力之上嗎?

把我們當傻子騙!當肥羊宰?!!

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心中雖氣憤,但想通其中關竅的人們,卻暫時隨大流的都沒有發作。

他們要看看楚渝懷接下來的表現,要看看楚渝懷是不是真的不會古玩鑒定,才能完全確認自己的猜測。

楚渝懷並沒有注意到這些。

在杜衡玩味眼神中,他還是硬著頭皮將這幅清康熙時期石谿的《翠微踏春圖》買下。

就算我作弊提前知道高價值真品古玩編號又如何?

你有證據嗎?

拿不出證據,最後還是我贏!你照樣要給我磕頭喊爺爺!

想到這裏。

剛還有些心慌的楚渝懷又嘚瑟起來,傲慢給了杜衡一個“你能奈我何”的藐視眼神,沿著編號順序繼續往前走。

又在一個玻璃展櫃前停下。

這展櫃中又都全部是書畫,但他這次學乖了,啥話也不說。看見所記住編號為95的古玩字帖並未被人買走,假裝上手看了兩眼,就掏錢刷卡準備付賬。

“楚少爺,且慢!”

“杜衡你……”銀行卡被人半路攔住,楚渝懷下意識正要破口大罵,但抬頭一看頓時疑惑,“嗯?你是誰?”

攔住他的酒紅西裝青年態度挺客氣。

“楚少爺,我是一名剛跟師三年的古玩鑒定師,學習的正是古代書畫方向。此董其昌行書《飲中八仙歌》,楚少爺決定買肯定認為是真品,但我對此字帖有一點小小的異議,不知可否跟楚少爺討教辯論一二?”

杜衡跟李之瑤見狀相視一笑。

這不。

不用他們繼續出手,有想通內情的聰明人,為了自己古玩交易會的買家利益,已經開始試探楚渝懷了。

楚渝懷聞言不由得愣住。

霍勇的劇本裏沒寫這一出啊,還有你哪冒出來的小雜毛?淨挑我不懂的問!

“你誰啊?不知道我正在跟人比試嗎?哪有空跟你解釋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有異議回去問你老師去!讓開!”

但酒紅西裝青年絲毫不讓。

“楚少爺,剛才你還滔滔不絕,這會我隻是請教你一個問題而已,這都不敢回答嗎?”

“什麽敢不敢的?少給我在這胡攪蠻纏!”

“你他麽的以為自己算哪根蔥?你問我問題我就必須回答?臉真他麽大!”

楚渝懷蠻橫將人撥開。

他並沒有蠢到無可救藥,至少還知道不能強行裝相,既然不懂那就幹脆不回應。反正他這反應沒大毛病,符合他的性格。

但符合性格不代表符合常理!

公道自在人心!

沒有證據又如何?你這避而不談的樣子,就是心裏有鬼!

楚渝懷繼續走向下一個櫃台。

但酒紅西裝青年卻是與好多人一起,喊住了正要跟上去繼續看熱鬧的杜衡。

“杜先生,剛才是你搞的試探,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這楚渝懷鑒定古玩是在作弊吧?”

杜衡沒有否認:“對呀。”

還對?

“杜先生,既然明知他在作弊,那你為何不趕快喊停比試?如此無動於衷看熱鬧,你還記得自己是在比試嗎?”你知不知道這損害的是我們所有買家的利益!

“謝謝大家關心,但正如我之前所言,我贏定了!”

不說這話還好。

杜衡這麽一說,眾人就隨之想起杜衡那青花瓷罐和隨便挑九件古玩的荒唐操作,總結就是三個字,不想贏!

想到這裏。

有人忽然一拍腦袋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杜先生你早就認定楚渝懷作弊,而作弊肯定判輸!所以你無論怎麽瞎搞,都算你贏,是這個思路吧杜先生?”

杜衡:……

謝謝提醒,這思路我還真沒想到!

搖搖頭:“並不是。我認為自己穩贏,另有原因。而且我糾正一點,我們拿不出實際證據,想指證楚渝懷作弊,做不到的。”

酒紅西裝青年卻胸有成竹道:“想要證據太好搞了,找一堆真品贗品混雜的古玩讓楚渝懷鑒定就是了。”

“到時候他若把真的看成假的,假的看成真的,自然說明他壓根不懂鑒定!”

但不少人聽了都搖頭。

“這楚家二少爺我看著是個臉皮厚的,他要是到時候說眼睛疼不配合之類的,我們這些人還能強行逼迫堂堂楚家二少爺鑒定不成?”

“小夥子,你想法很好,但實際上行不通!”

這……

酒紅西裝青年聞言頓時怒了:“那難不成,就因為楚家強權,我們想討個公道都不行了?”

“這可不是杜先生一個人的事!霍家如此搞內定的黑幕做派,我忍不了!”

“其實我覺著,霍家倒是好解決。”有人在一旁分析道,“公道自在人心,沒證據無所謂。我們把這事宣揚得與會者人盡皆知,明眼人都能想明白。到時候眾人皆氣憤,霍家肯定要平息眾怒的,我們自然能獲得公道與賠償。”

“但杜先生跟楚渝懷比試的事,隻要楚二少堅持否認作弊,杜先生又拿不出確鑿證據,那就確實難辦!”

而周圍人一聽霍家好解決。

已經不關心杜衡了。

能保證自己利益不受霍家黑幕影響就足夠了,這個杜衡,他們很熟嗎?

很快。

許多人就用要宣揚此事的理由散去。

包括之前最義憤填膺的酒紅西裝青年,也同樣隻寒暄一兩句,隨後便離開想抓緊時間宣揚鬧大黑幕之事。

李之瑤等眾人散去才走到杜衡跟前。